全行業封殺。
這個極為嚴酷地詞語,通常只適合用在那些犯下大錯的明星身上。
例如那些屁股不正,或是碰了毒的明星。
現在青雨傳媒公司,要被全行業封殺?
這并不是某家電影院里某位員工的吹噓談資,過了十二點以后,全國已經有不知多少家電影院撤掉我家的那口井電影海報。就連原本第二天要準備的電影票預售,也悄悄被騰籠換鳥。
當然也不是真的一部也不上映。
青雨傳媒公司既然找了榮耀影視來發行這部電影,那自然該有的合同都會有。
如果榮耀影視真聯合起幾位大佬,打算狠心一毛不拔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那樣萬一鬧上法庭,他們會略顯被動。
所以電影院撤了海報,撤了預售票,但在午夜場時候,也會偷偷放上一場兩場。
沒觀眾看是肯定的,因為觀眾們壓根就不知道。
接到全國各地電影都在撤我家的那口井電影海報時,青雨傳媒公司負責人董梅,正在電話聯系香江那邊一家實力不錯的影視公司,她想請對方幫忙擴大一下大陸之外的發行渠道。
可不知為何,本來是件互利互惠的事情,那家公司發行經理卻支支吾吾,用這部電影不太適合東南亞地區口味來搪塞。
之前說好的聯絡不低于一千家影院,現在也變成了一百來家,還全都是那些在網上搜都搜不到的垃圾影院。
等掛了電話,心力交瘁的董梅還沒來得及緩口氣,助理就慌張推門而入。
“你…你說什么?”聽到助理消息,董梅捂住胸口,臉上煞白一片。
“我們海報被撤了,全國電影院的海報都被撤了啊。”助理急的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就在剛才,榮耀影視那邊發行經理還打電話過來,說我們這部電影的檔期有問題,他們要調整一下。”
“結果他們把檔期表發過來,前三天的上映次數被砍了百分之八十五,剩下十五給的還全是三/四線縣城午夜場。”
董梅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
她想抱著助理嗷嗷大哭,可肩上的責任不允許她這么做。
她一旦崩潰了,整個公司可能就會因為這次封殺而徹底沒了精神支柱。
全是午夜場。
董梅只覺得自己腦海中暈眩一片,榮耀影視那邊干得可真夠徹底的,竟然說動了其他大佬一起聯合起來。
正常一部電影上映,前三天的票房情況最最重要。這決定了它是否能在后面拿到更多的放映場次,和是否能屢創佳績,獲得延長上映時間的殊榮。
他們拿掉了自己電影的全部宣傳渠道,三天午夜場下來,票房能否突破五十萬都成問題。
可對方既然敢這樣干,就代表他們根本不怕董梅捧著合同去打官司。早在合同制定當初,人家就用各種并不平等的條款杜絕了這種可能。
這不是專門針對青雨傳媒公司一家。
愛簽不簽,所有沒有發行渠道的影視公司都這待遇。
壓抑住心里的憤怒和委屈,董梅第一時間想到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葉青。
可拿出手機,董梅看見上面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后,猶豫半天還是沒敢去打擾葉青休息。
她把電話撥到了榮耀影視老板潘東那邊,她相信這個大驢蹄子肯定沒睡。
電話忙音兩聲,很快被接通了。
董梅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潘老板,我董梅什么時候得罪過你?值得你這樣大費周章,甚至不惜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來對付我。我們辛辛苦苦一整年,投資了一億多的電影,你憑什么說撤就撤?”
榮耀影視老板潘東對這通電話并不意外,董梅的語氣也沒能讓他有任何覺得內心愧疚地方。
潘東語氣輕松,呵呵一笑。
“董妹,在你拒絕我并向巨獸工業展開懷抱時候,我們就已經成了立場各不相同的對手。”
“你是內行人,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巨獸工業此舉,是在挖我們全國線下票房的根子。既然巨獸工業做得了初一,我們為何不能做十五?”
董梅雖然比葉青大了些許,但在那些平均年齡過了五十的大佬們面前,卻是徹頭徹尾的年輕姑娘。
往日里他們見到董梅,總愛稱呼董妹這個和她名字很像的昵稱。
“誰是你妹,我跟你沒那么熟。”董梅哪里還會給他好臉色,“我聽你這意思,反倒頭你們成了受害者,而我是站在巨獸工業那邊的幫兇?”
潘東嘖嘖有聲,“你這么一說,還真有幾分道理。”
“潘老板,我們以往不是沒有合作過,我董梅的脾氣你也不是不了解。如果我愿意妥協,那我們之間也不會有這通電話。”董梅的聲音越發凄冷起來,“我打這通電話,不是向你潘老板服軟,更不是求著你潘老板把我們的電影扶上去。”
“那這么晚了,你…難道想找我談談心?”潘東裝出很驚訝的語氣。
“潘東,你給我等著。”
潘東再次笑出了聲,“董梅,人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去買單。區別只是在于我們的錢包里,能負擔起幾次消費。”
“你也說了,這是一次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這樣的消費,你一次也負擔不起,而我們可以當做一次小小的投資失誤。讓人心疼,卻只是輕微一痛。”
“你們這部電影,有票房過十五億的潛力。可你既然選擇跳出我們這個圈子,就要有這部電影顆粒無收的覺悟。”
“我們已經做好了接下來繼續心疼的準備。”
“那董梅你,和你的青雨傳媒公司,和那些一起投入巨獸工業懷抱的影視公司們,做好了這種準備嘛?”
“如果沒有。”
“你還有五天可以反悔的機會,五天內,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只要你承諾這部電影不會在全息眼鏡上出現,那全國各地院線,不出一天就能鋪滿你們電影的海報。”
“我董梅就算上街要飯,也不會求到你潘東的身上,更不可能去找你。”董梅斬釘截鐵地掛斷電話。
服軟?
這可不是單純的商業選擇方向矛盾,早在當初收到那條短信時,董梅就只剩下委身于人,和翻臉兩條路。
電話果斷之后,董梅無助的坐在椅子上。
她閉上眼睛想讓自己不那么脆弱,可她的克制注定只能徒勞無功。
一行清淚,從她微微顫抖的睫毛邊緣緩緩流淌出來。
對方何止是驢蹄子,簡直就是老王八蹄子。
跟他對話,董梅只能被氣得直打轉,看著厚厚的王八殼無從下手。
她好恨,恨自己軟弱,恨自己沒有一顆任人采擷和嘲弄人生的無所謂之心。
如果當初自己服服軟,或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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