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時分,宋舞再次翩翩而來,露出歉然神情:“徐師弟,你只有七天時間,七天時間一過就得下峰,不能再拖延。”
“七天足夠了。”楚離點頭。
他已經摸到了門竅,感覺隨時能夠突破,七天時間綽綽有余。
“可惜不能在這里服用飛升丹了。”宋舞搖頭嘆道:“這樣罷,下峰之后,你跟我一起。”
“這怎么成!”楚離搖頭道:“已經很感謝宋師姐了。”
宋舞妙目盯著他:“是不是覺得托庇于一個女人很丟臉?”
楚離道:“宋師姐已經助我良多,不能再麻煩宋師姐你了,我能應付得來,七層天心訣難道不夠強?”
“嗯,這倒也是,七層天心訣足夠用。”宋舞輕輕點頭道:“你下峰就展示一番自己的修為,讓別人知難而退。”
七層天心訣的修為在天機閣已經是中等水準,她也不過是八層而已,已經是奇才,壓過同輩多數人。
這一代弟子多數是六層,七層者少,八層更少,九層還沒有。
天心訣的修煉需要時間的積累,對天地的感悟與對歲月的感悟,很難速成,修煉越到后面越難,足夠的心境與悟性、足夠的運氣,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即使是上一代弟子,壽元快要耗盡,多數還沒達到九層圓滿。
楚離點頭微笑。
七天時間一眨眼便過,他水到渠成般突破到了第七層。
經歷數次生死,洞悉人心天心,擁有前世深厚的天文地理、物理化學及各種時空理論,這些深厚的知識體系讓他對天地的理解遠遠超過這個世界的人們,所以修煉天心訣極易,突飛猛進、水到渠成。
這天清晨時分,明媚的陽光照耀著萬物。
他在宋舞的接應下,緩步下了神目峰,跟著她一步一步離開了這座禁地,沿著一條青石路往下走向自己的小院。
宋舞一襲玄色羅衫,膚白如雪,臉龐如玉,笑道:“徐師弟,咱們先去膳食殿吧。”
“好。”楚離點頭。
他身體在流轉著窺天術心法,迫不及待的修煉著窺天術。
他對窺天術極好奇,不知道修成之后到底會是什么模樣,偷窺別人命運是什么樣的情景。
窺天術也有九層,他現在第一層還沒能練成,還不能施展窺天術。
兩人并肩走進了膳食殿,惹來一道道奇異的目光。
楚離掃一眼眾人,低聲道:“宋師姐,看來大伙都知道我面壁了。”
“嗯,大伙都知道了。”宋舞頜首。
她暗自嘆一口氣,徐師弟原本是獨來獨往,大伙往往忽略他,即使很長時間不見,不會有人知道他面壁,只以為他躲在自己的小院里苦修呢,卻是譚古譚師兄嘴快,把消息宣揚得人盡皆知。
她低聲道:“面壁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你能堅持三個月,大伙都暗自佩服你呢。”
楚離笑起來。
宋舞白他一眼,與他一起要了幾道菜,對面而坐,被周圍一道道驚奇的目光籠罩著。
“呵呵,宋師妹,徐師弟。”朗笑聲中,譚古一屁股坐到楚離身邊,面對宋舞露齒而笑:“徐師弟平安歸來,真是可喜可賀!”
楚離頜首道:“譚師兄。”
他神情冷淡的低頭吃飯。
譚古不以為意,緊盯著宋舞笑道:“宋師妹怎跟徐師弟這般熟悉?”
“徐師弟面壁,我奉命給他送飯。”宋舞冷淡的回答,繼續吃飯,顯然不想搭理他。
譚古不以為意,宋舞對旁人都是這樣,呵呵笑道:“原來如此,徐師弟還真是好福氣,這叫因禍得福呢,怪不得能堅持下來。”
有宋舞這般美人兒在一旁鼓勵,換了是他也能堅持住面壁。
楚離低頭吃飯不語,宋舞也如此。
譚古呵呵笑道:“徐師弟,面壁之后武功大進了吧?”
楚離搖頭:“哪有這么容易,能捱過來就不錯了。”
他說完這句話,繼續埋頭吃飯。
宋舞抬頭瞥他一眼,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為什么不顯一顯自己的本事,反而要藏拙。
馬上便要分發飛升丹,他這么做可不妙。
譚古笑道:“徐師弟真是謙虛,修為是進了不少。”
他能感覺到楚離的修為增漲了一截,不過也沒在意,能捱過面壁多多少少會增長一點兒修為,但想在神目峰定下心修煉是癡心妄想,增也不會增太多。
他隨后又纏著宋舞說話,宋舞愛搭不理,譚古不以為意。
“徐師弟,吃飽了?”待楚離放下碗筷后,宋舞也放下來,關心的問:“要回去吧?”
“是。”楚離點頭道:“宋師姐,我自己回去就好。”
“我送你回去。”宋舞搖頭。
“那好吧。”楚離點點頭,沖譚古抱抱拳:“譚師兄,告辭。”
譚古臉色僵硬,勉強笑著抱拳。
他笑容難看無比,盯著楚離與宋舞并肩離開。
他跟著出來,站在膳食殿外的臺階上,看著楚離與宋舞說說笑笑沿著青石路往下去,一直回了楚離的小院。
譚古臉色越來越陰沉,雙眼寒芒閃動,腮幫子滾動,牙齒咬得吱吱響。
兩天之后的傍晚時分,楚離正在小院里修煉窺天術。
他剛剛回去一趟,逸國公府一切如舊,風平浪靜。
逸國公府境內的武林各派安安靜靜,沒有一個鬧事的,很讓人省心,逸國公府內也很平靜。
他這三個月來不時的回去,沒有什么大事。
安王府那邊也平靜無比,對外宣布他閉關,然后安王府幾乎對外關閉,蕭詩忙著修煉天心訣,沒有時間出去應酬。
至于說他化身的趙大河,一直在大光明峰閉關修煉,孫明月偶爾過去一趟,也沒有多打擾。
他在陣外布置了一個預警陣法,一旦有人靠近他就會感應得到,馬上趕回去,不至于露餡。
他暗自慶幸,這是天公做美,能讓他靜下心來苦修,有機會找孫明月算帳。
“砰砰。”敲門聲忽然響起。
他上前拉開門。
門外站了四人,兩個須眉皆白的老者,一個英俊青年,一個是玄衣雪膚的宋舞。
楚離抱抱拳。
宋舞道:“徐師弟,你的丹藥。”
她修長纖手遞過來一個白玉小瓶,拇指大小,溫潤瑩瑩。
楚離雙手接過:“是,多謝。”
他神情冷淡,對兩老者與英俊青年抱抱拳,沒有多說。
他不知道這四人怎么稱呼,畢竟不是真的徐笏。
宋舞擺手道:“好啦,你先忙你的吧。”
楚離抱抱拳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