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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章:有心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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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神出世,天地混沌,局勢之所以會發展到現今這種地步,是因為一場算計,一場有心卻又無心的算計。

  有心,說的是盤神,這混沌鴻蒙之時便已誕生的邪物,因祖龍開天辟地之故,一番機緣際會之下,得沐先天神魔之血,噬其血練精華,使得自身從一只小小的蠱蟲,變成了縱橫太古的十神強者。

  能得如此機緣,可說是上天眷顧,但奈何,野心就好似一座無底深淵,永遠都無法填滿,縱然位列太古十強,已至世間頂峰,但盤神仍不滿足,他渴望踏入那至高無上的境界,渴望超脫這天地的桎梏,成就真正的永恒與不朽。

  在這野心的催使之下,他以太古終末那一場神魔之戰為起點,展開了一場橫跨三古紀元的布局。

  這精心謀劃的布局環環相扣,首先是以犧牲上尸為代價,將上尸真靈與一尊太古魔神融合,使得這一尊太古魔神隕落之后,自身上尸真靈能隨之一起回歸無盡混沌,隨后又趁著無盡混沌再次孕育太古魔神的機會,來了一出李代桃僵,以上尸真靈取代了那新生的太古魔神真靈。

  如此一來,盤神的上尸,便成功的轉生為了一尊太古魔神,于上古終末之時,再次攻入神州天地,被天龍一族誅殺,僅留魔神殘身于鎮魔封印之中,遭受神州龍脈之力日夜消磨。

  這時,盤神再借三尸神通,合中下兩尸之力以及盤族供奉信仰,催動上尸元靈復生,使其在鎮魔封印之中,凝合七具魔神殘身本源,成就鴻蒙之后,天地首見的混沌魔神之身,以此晉升那天地之后,便已斷絕的先天神魔之境。

  這便是盤神的算計,耗盡心機的謀劃,環環相扣,寸寸接連,每一步都可說是完美,甚連天龍一族都未能察覺,無心之間助了他一臂之力。

  只是可惜,這算計萬千,也不敵變數一點,神魔之戰,天龍一族,三古大劫,無盡混沌,盤神機關算盡,卻偏偏錯漏了一點,至關重要的一點——太古魔神!

  盤神一直以為,太古魔神只是一件工具,由那混沌邪力凝合先天神魔怨念而成,為了毀滅太古天地,讓世界重歸混沌的一件工具。

  這般想法,算不得全錯,但也絕算不上對,確實,這太古魔神是一件工具,沒有自我,沒有靈智,全然依靠本能驅使,只為毀滅與殺戮而存在的工具,但不要忘了,這工具從何而來!

  無盡混沌,太古魔神,誕生于無盡混沌,由混沌邪力凝合三千先天神魔的怨念而成,它們是工具不錯,但卻是那先天神魔的工具。

  昔日混沌之時,大道顯化,祖龍應命創世,斬殺三千先天神魔,取其本源化為三千大道,這才有了之后的太古天地。

  只不過,這三千先天神魔,早已踏入了不朽不滅的境界,再加上祖龍將其本源化為天地三千大道,更是為其保住了一分生機,因此這神魔雖死,但怨念卻是不滅,其中至強者,更是有一道真靈留存,沉眠于無盡混沌之中。

  盤神布局,以上尸真靈入無盡混沌,李代桃僵之時,便驚醒了一位先天神魔的真靈,使其自從本該永恒的沉默之中蘇醒了過來。

  這位先天神魔,便是惡誅,三千先天神魔之中的頂峰強者之一,天魔神——惡誅!

  惡誅自從沉眠之中蘇醒后,本是打算直接將盤神的上尸真靈吞噬,但轉念一想,卻又壓下了這一念頭,不僅僅沒有對盤神的上尸真靈動手,反而助了他一臂之力,讓他成功的取代了一尊太古魔神。

  若非如此,以盤神那一道上尸真靈,根本沒有可能抵擋住那無盡混沌邪力的侵蝕,更不要說取代一尊太古魔神了。

  就這般,一者有心,一者無意,機緣巧合之下,終成就了現今的局面,盤神機關算盡,卻不知自己早已成為了惡誅的棋子,他耗盡無數心血方才成就的混沌魔神,便是惡誅為自己準備的新生軀體。

  可笑盤神,為此算計萬千,費盡心思,又是謀奪神州龍脈,又是與寧淵生死相搏,最終到頭來,卻盡數為他人做了嫁衣,甚連自己的上尸下尸都給搭了進去,真正是襯了那句話,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寧淵雖不知這前因后果,但觀惡誅之威,再想盤神際遇,也將這來龍去脈推出了個大概。

  對此,寧淵心中是一陣嘆息,嘆那盤神機關算盡,結果到頭一場空,更嘆自己運氣不佳,一直不曾見好,先前那盤神也就罷了,雖棘手但多少還在掌控之中,可現在這惡誅…!

  這可是一尊先天神魔,還是先天神魔之中的頂峰強者,僅在那九位遺留下天地之心的至高存在之下!

  他的力量,位格,境界,都遠遠超越了盤神,盤神無法掌控這混沌魔神,他卻能夠得心應手,將這混沌魔神的力量發揮得淋漓盡致,甚至超越巔峰。

  這般的強者,究竟有多么恐怖?

  寧淵不知,但是此刻知不知曉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現今擺在他面前的路,只有兩條,或戰或死,再無他選!

  既是如此,那么何必再多做他想?

  傾力一戰,生死盡無憾!

  心念至此,戰意頓催,黑暗之淵外,大道化身同生感應,即刻催動誅仙劍陣,四劍同出,牽動天地雷霆,大道殺伐,直斬那魔氣森森的黑暗深淵。

  “轟!”

  只聽一聲轟鳴,驚震九天十地,各方駭然之間,但見四劍鋒芒璀璨,破碎滾滾魔氣,貫穿無盡深淵。

  “這是…!”

  這黑暗深淵之中的魔氣,皆是由惡誅這混沌魔神之軀中逸散出的混沌邪力凝結而成,魔氣破碎,惡誅自有感應,長嘯一聲,魔神昂首而起,一雙猩紅如血的眼眸,猶若兩顆妖星當空,兩道血色神光迸濺而出,穿透時間與空間的阻隔,欲要窺清那四劍跟腳!

  “啊!”

  隨后卻聞,一聲狂嘯凄厲而起,昂首窺天的惡誅嘶吼一聲,那巍峨萬丈的混沌魔神之軀,在一陣踉蹌之間,向后退開數步,踏得這黑暗之淵一陣劇烈動蕩,已是生出了幾分搖搖欲墜之感。

  見此一幕,寧淵目光一寒,隨即縱身而起,五色神光再出,以庚金為鋒,先天五行合一,化作一口撕天之劍,悍然斬向了惡誅混沌魔身!

  “螻蟻!”

  雖一時不慎,在誅仙鋒芒之下受創,但這混沌魔神之軀何等強悍,這等傷勢不要說致命,甚至連輕傷都算不上,惡誅雙足一踏,瞬間便穩住了步伐,隨即魔神大臂一展,好似鯤鵬扶搖一般,剎那辟開空間,拍在了那五色神光之上。

  “轟!”

  五色神光對撼魔神之手,猶若霹靂撞雷霆,一聲轟鳴驚爆而起,無邊魔氣滾滾崩滅,這鎮魔封印所化的黑暗之淵也遭受波及,勁力席卷,摧殘十方,深淵左右再開十里,橫裂于大地之上,猶若一道致命的傷痕,看得人驚心不已。

  “這…!”

  “如此磅礴的混沌邪力,難道是…!”

  “那混沌魔神——破封了!”

  “不好!”

  見此一幕,黑暗之淵外,儒門諸圣面色瞬變,注視著被誅仙四劍貫入,劇烈震蕩不已的黑暗之淵,眸中一片驚駭難定。

  雖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但當這真正一刻到來,親身感受到那魔神威壓之時,儒門眾圣心中還是感受到了一陣巨大的壓力。

  混沌魔神,混沌魔神,這可是祖龍創世開天,太古建立之后,最為恐怖的存在啊,莫說他們,便是儒門教祖,孔圣先師再現寰宇,只怕也不敢放松絲毫。

  心思至此,眾圣目光,不由得轉向了那四劍中央,屹立于四道劍門之中的天魔神宮,先前的質疑,揣測,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一片寄予,希望,還有幾分決然,映見生死的決然!

  感受眾圣目光,圣夫子心中輕聲一嘆,隨即轉望向了身旁的陸陽明,言道:“魔神破封,龍脈失落,現今形勢已不在掌控之中,陽明,做好準備,一旦事無可挽,你便立即帶著山海奇觀前往道門,為吾人族保留幾分元氣。”

  聽此,縱是陸陽明,也不由變了顏色,連聲說道:“可是師尊,若帶走山海奇觀,你與眾位師長…!”

  不等他把話說完,圣夫子便擺了擺手,言道:“不必多說了,儒道門庭可滅,但人族傳承卻不能亡,以大局為重!”

  感受著圣夫子的眼神,陸陽明面色一沉,隨即點了點頭,力逾千鈞的說道:“徒兒明白了。”

  見此,圣夫子欣慰一笑,言道:“去吧,儒門的將來,在你們手中!”

  儒門動作同時,誅仙劍陣之中,主掌四劍的寧淵,面上亦是一片凝重,真元催動,正式發動劍陣!

  先天魔神對誅仙劍陣,混沌魔軀撼殺伐之力,究竟誰更勝一籌?

  寧淵也不知,但正是因為未知,才更值得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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