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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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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響轟鳴,山搖地動,宮殿寶庫之外,寧淵一槍重擊而下,天罪猶若一頭暴怒的惡龍,兇狂無比的撞擊在了晶瑩剔透的天龍雕像之上。筆、趣、閣www。biquge。info

  百川之心,由魔恒百川千萬山河之力凝聚而成,堅勝神鐵,無可摧撼,然而寧淵手中天罪更是不凡,經由天之血熔鑄重練之后,更是達到了無缺無暇的完美之境,位列頂級先天圣兵。

  如此,天罪鋒芒,便已凌厲至極,配合寧淵體內毀滅之源催動后,威能更是恐怖得難以想象,哪怕是對上大圣之境的強者,一樣能破其無暇無垢,無缺無憾的先天道胎。

  這世間,能夠正面抵擋這天罪鋒芒,自身又絲毫無損者,唯有那步入合道境界,以鴻蒙紫氣,世界本源之力鑄煉成永恒之身的混元圣主。

  而現如今,這百川之心,雖是由千萬山河之力凝聚而成,但區區山河之力,縱有千萬,也未必比得上一尊大圣苦修無盡歲月成就的先天道胎,更不要想與那混元圣主開辟一方世界后,以鴻蒙紫氣鑄煉而成的永恒之身相提并論。

  因此,現如今在寧淵傾力爆發,天罪悍然重擊之下,只聽一聲巨響轟鳴,蕩起一片滾滾塵煙,這猶若小三一般的天龍雕像,堅不可摧的百川之心,頓時震動了起來,晶瑩剔透的軀體之上,崩裂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不斷的往中央核心,那天龍珠所在之處蔓延而去。

  “嗯…不對!”

  一擊功成,百川之心將即破碎,但寧淵見此,面上卻不見絲毫喜色,反倒是皺起了眉頭來。

  先前在墨軒珍會之中,那紅衣女子說過,這百川之心堅不可摧,外力根本無法將其打破,連聶傾天這位大圣至強都不例外。

  但現如今,在寧淵天罪重擊之下,這百川之心防御頓現裂痕,只要他一鼓作氣,繼續催動體內毀滅之源,加助天罪鋒芒,將這百川之心貫穿破碎絕不是什么問題。

  這不是問題,另一個問題就來了,寧淵都做得到的事情,聶傾天這位大圣頂峰,將近合道的強者會做不到么?

  也許聶傾天手中沒有堪比天罪的神兵,但那一身蓋世修為,抹平一件兵器的差距,絕對是綽綽有余。

  因此,聶傾天完全能將這百川之心打破,但他卻沒有這么做,為什么?

  “嗡!”

  就在寧淵心中驚疑不定之際,那已被天罪一槍貫入,崩裂出道道裂紋的百川之心當中,驟然響起了一陣震動嗡鳴之聲,一股異力隨之爆發,猶若波濤滾蕩,千百疊連,盡數沖擊在了天罪之上。

  “噗!”

  異力如濤,席卷沖擊之下,竟生出了一股雄沉至極,且化消不去的震蕩之力,沿著天罪槍身蔓延,震入寧淵軀體之中,沖擊骨絡經脈,五臟六腑。

  這震動之力,不僅僅如山雄沉,霸道非常,更似怒濤疊卷,連綿不斷,震蕩沖擊之下,好似千百座大山重重鎮壓而下,縱是寧淵肉身之強悍,竟也有些承受不住,身軀被震退數步,口中隨之溢出了一縷鮮紅。

  身退數步之后,方才強穩軀體的寧淵,顧不上理會唇邊殘留的鮮紅血跡,注視著那百川之心,神色驚疑不定的說道:“這股力量…是大地之力!”

  世人常道,天威難測,寓意天地之力,無窮無盡,浩瀚至極,其中,蒼天之力臥為九霄雷霆,天道權柄,大地之力為沉蟄地龍,大地重器。

  九霄降雷霆,煌煌天威,能可蕩清寰宇,誅滅萬邪,地龍怒震身,雄沉地力,能可傾覆江河,撕裂滄海,兩者威能,不相上下,盡是天地之力的具象表現。

  而此時此刻,在這百川之心當中,便蘊含著一股大地之力,一股霸道無匹的大地之力,寧淵觸不及防之下,頓時吃了一個小虧。

  雖然,這點小小的傷勢對于寧淵而言算不得什么,但這大地之力透出的信息,卻是讓他不得不加以重視。

  大地之力,乃是天地權柄,鎮世重器,一般來說,只存天地之間,不可能融于某人或者某物之中的。

  簡單點來說,你見過這世界上有什么東西,能夠爆發出九霄毀滅雷霆,地龍翻覆山河之力么?

  沒有,縱是有,那也得是天刑那等天道圣劍!

  而眼前這一顆百川之心,能與天刑相比么,天刑為法家至寶,受法家門人供奉,匯聚天下律法之力于一身,歷經千萬歲月,無盡時光,方成圣劍之身,而這百川之心是什么,就是一顆山川核心,性質和各種礦物差不多,只不過品階高了一點而已,如何能與天刑這天道圣劍相提并論?

  既是不能一并而論,那么這百川之心中,怎么會有一股位同天道雷霆的大地之力?

  難道這百川之心已經成精了,即將蘊生出一位先天神祇來,但這也不對啊,就算這百川之心當中真的孕育了一位先天神祇,可這么從魔恒百川之中挖出來后,這神祇也該胎死腹中了才是。

  這大地之力究竟從何而來?

  就在寧淵皺眉,心中疑惑之際,一念,電光火石一般的在他腦海閃過。

  天龍珠,百川之心,魔族六王,天魔神鑄——魔道天命!

  心念至此,盤繞在寧淵心中的諸多疑問,終是豁然開朗,但他那緊皺的眉頭卻沒有因此舒展開來,反而更是加深了幾分。

  此刻,寧淵終是明白了,這天龍珠現世的原因,百川之心大地之力的來由,還有六王召開天龍大會的目的!

  這一切,都是那魔道天命在暗中推波助瀾之故啊!

  天魔大劫,岌岌可危,留給魔道天命的時間不多,為培養天命之子與天魔主抗衡,這魔道可謂是賭上了一切,甚至連這一顆天龍珠都用上了。

  這可不是寧淵胡亂猜測的,天龍珠早在千年之前就已凝成,位于魔恒百川之中,逆亂王此消息之后前往,卻難以將其取出,之后連六王之名,請動天魔神鑄這位魔淵第一大匠,以鬼斧神工之法將天龍珠連同這百川之心一同剖了出來。

  剖出此物后,按理來說,應當進獻給天魔主才對,但天魔主卻沒要,反而留給了六王,這是因為天魔主慷慨么?

  不,這是因為天魔主已見天機,因此他故意而為,將這天龍珠留于六王,從而順應魔道之勢,成就那天命之子。

  這就是天道強者之遠見,已然超脫這天地桎梏的他們,能可探入那時空與命運的長河之中,透過那永恒不散的迷霧,望見未來。

  雖這般的未來,充斥著無數未知的變數,因此許多事情都無法以此定論,但那大勢之走向,卻是少有變更,因為這是定數,天之定數。

  天數如此,天魔主雖能易改,但那只會為未來增添諸多變數,與他而言有害無益,因此他不僅僅沒有對這天龍珠起謀奪之心,反而順從大勢運行,讓那天魔神鑄隨同六王取出了百川之心,造就了如今局面。

  天命大勢,定數變數,這順逆之間,是天魔主與魔道天命的布局,是一位天道強者與大道天意的爭鋒,在以往,在現今,更在未來!

  寧淵不是天道強者,唯有推演天機,望見未來的能為,但將眼前的一切信息梳理之后,他也大致明白了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不由一陣感嘆,喃喃自語道:“天魔主,果不愧是天魔主啊!”

  此刻,對這天魔主,寧淵當真是有幾分欽佩,這世間看似天驕無數,豪雄萬千,但真正能可稱得上雄主梟雄者又有幾何?

  這天魔主,敢與天爭命,與天博弈,在這大勢之中,順逆之間,奪得屬于自己的大道之機,此等手段,縱觀天下,有幾人能與之并肩?

  縱是這魔道天命,也被他硬生生的逼入了絕境,不得不動用極端手段,如此局勢,究竟是天命定數,還是魔主之局?

  誰人都說不清,寧淵也是如此,不過他卻沒有糾結太多,魔道天命如何,天魔之主怎樣,和他有什么必然的關系嘛。

  管他誰生誰死,誰贏誰敗呢,寧淵如今只想將這天龍珠拿到手,其他的事情,就隨他去吧。

  心想至此,寧淵不再理會其他,起步上前,將插在天龍雕像之上的天罪拔出,隨后又是一槍轟擊而下。

  “砰!”

  一聲巨響再起,又是地動山搖,天龍雕像顫抖之間,裂紋越漸加深,但那一股大地之力也隨之再次爆發,震入天罪槍身,直貫寧淵而來。

  “哼!”

  見此,寧淵卻是冷聲一笑,一步重踏在地,如山巍然不動,以身硬受那震蕩而來的大地雄沉之力。

  大地震蕩,雄沉如山,疊連如濤,若是落在旁人身上,縱是一尊道圣都要被其震散大道本源,崩潰肉身軀殼,但落在寧淵之身,卻是泥牛入海一般,半點漣漪不見。

  若是仔細觀察,便可發現寧淵此刻軀體之上,正有一縷縷金色華光糾纏閃動,在血肉之中穿梭游走,將那震入體內的大地之力盡數化消為無。

  這金光,為證道圣體之異象,寧淵如今雖還未真正踏入肉身成圣之境,但已經越過半步了,只差最后一線,就可突破!

  正是因為如此,寧淵肉身,方才會生出幾分圣體之象,將那百川之心當中的大地之力盡數化散。

  這里,寧淵真的慶幸,這百川之心到底比不上天刑,縱有魔道天命暗手施為,蘊大地之力在內,但強度仍有上限,遠遠比不得天刑那連合道混元都得退避三舍的天道正法,雷霆之鋒。

  否則的話,縱是寧淵真到了肉身成圣的境界,也未必扛得住真正的地龍翻覆,傾倒山河之力。

  抗下大地之力反沖之后,寧淵運力再催,毀滅之源注入天罪槍身之中,直讓天罪震起一聲鏗鏘怒嘯,槍鋒之上雷霆縱橫,在百川之心當中接連突進,使得那裂紋再次加深,已現崩毀之象。

  但就在此時,那百川之心又是轟然一陣,其中大地之力滾蕩肆虐,竟不是沖向寧淵,而是作用在了那天龍珠上,直讓那天龍珠一陣顫抖,金光璀璨的龍珠,竟是因此而浮現出了一道細密的裂紋。

  “你大爺啊!”

  見此一幕,縱是寧淵,也忍不住爆了一聲,隨后止住了天罪突進之勢。

  自從修行有成之后,寧淵脾氣也好了不少,很少有過破口大罵的時候,可現如今他實在忍不住了。

  那魔道天命實在太過陰險,竟然在這百川之心當中還加了一重禁制,一重玉石俱焚的禁制,以此保住天龍珠不失。

  這樣一來,就讓寧淵很是郁悶了,他若是將百川之心打破了,天龍珠必然也隨之毀滅,可要是不破百川之心,他怎么拿天龍珠呢?

  這個問題,完全是一個無解的矛盾,寧淵根本沒有辦法解決,哪怕動用英雄卡也是一樣。

  所以,自己今夜走這么一趟,注定要無功而返么?

  “轟!”

  就在寧淵心中一陣郁悶之時,天龍雕像之后,那宮殿寶庫之中,驟然傳來了一聲轟鳴巨響,緊接著一道璀璨刀光綻放,帶著一片血腥光華自從宮殿之中斬開。

  刀光橫斬,血染長空,突破重重阻礙之后,一人身影自從其中踉蹌奔出,不是那易逍遙又是何人?

  只不過現如今,這只刀狐貍的皮毛,不再像是以往那般油光水亮了,那一襲雪白的狐裘之上,沾染著大片大片的血跡,其中還隱約能可見到數處傷口,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這般傷勢,決計不輕,使得他那白皙如玉的臉龐上,透出了幾分虛弱的蒼白,但他卻顧不上這些,一手提著刀,一手抓著風月無邊,腳步踉蹌的自從殿中奔出,竭盡全力的甩開身后追兵。

  而剛剛沖出宮殿的他,恰好就見到了面對天龍雕像一籌莫展的寧淵,只不過一時慌亂,來不及辨認,刀就已經斬了出去。

  “不對…怎么是你!”

  好在刀狐貍的反應不差,在刀鋒斬下之前將寧淵認了出來,堪堪收回了刀勢之后,一臉驚疑不定的看著寧淵。

  見此,寧淵聳了聳肩:“真巧啊,你怎么弄成了這副模樣。”

  “巧?”

  這話讓刀狐貍很是無語,但如今他也來不及吐槽寧淵了,當即說道:“快走,有人殺過來了。”

  “真的么?”

  “廢話,當然是真的,不然你以為我這模樣是尋開心自己弄得么?”

  “哦,那多謝提醒,你先走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一下。”

  “你…”

  “走,你們走得去哪里!”

  兩人話語未落,宮殿之外,一聲厲喝驟起,數道流光破空,攜著一陣霸道威勢,直壓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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