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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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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捂在頸間的手,已是被鮮血濕潤了一片,使得林侯飛身軀不住的顫抖著,心中是驚,是怒,更是一片掩蓋不住的惶恐。筆|趣|閣。。

  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身為魔族六王之一的靈天王親子,林侯飛家世之顯赫,何止千金而已?

  以他的身份,何曾被人這般刀鋒相向,訛詐威脅過?

  所以此刻,他心中是一片洶涌,驚怒交并!

  然而頸脖之間傳來的點點痛楚,卻讓林侯飛不敢將心中的怒火宣泄,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語都道不出來。

  這一切,皆是因為眼前那人,那刀…!

  身著一襲雪白裘衣的他,面上掛著一派玩世不恭的微笑,一手提著酒,一手按著刀,放蕩灑脫之間,又透著幾分邪意魅態,讓人琢磨不透,窺探不清。

  正是因為如此,林侯飛不敢動,因為他不知道,眼前這人,會不會顧忌他的身份,顧忌靈天王的面子!

  若是他有所顧忌,那一切自是無礙,但若是他沒有呢,若是他肆無忌憚呢?

  心想至此,林侯飛目光又是一顫,雖周身護衛重重,但心中仍是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安全感,反倒有一股徹骨的寒意蔓延開來,讓他的身軀又是不由自主的顫抖了幾分。

  見此一幕,那刀狐貍不由得搖了搖頭,出聲催促道:“這位客人,可是考慮清楚了,這錢給是不給,來一句痛快話可好,若否,再這般拖延下去,我可是要加收費用了,那時候就不是這價錢了。”

  “你…!!!”

  聽此話語,林侯飛心中驚怒更甚,甚至蓋過了內心恐懼,只不過未能等他將這憤怒宣泄,身旁的一眾護衛就拉住了他。

  “公子,此人實力深不可測,我等非是其對手,萬萬不可沖動啊。”

  “公子萬金之軀,怎能以身涉險,如此關頭,就且先忍了吧,雪姑娘,趕緊拿十萬魔晶交給此人。”

  一眾護衛拉著林侯飛,口中百般勸慰,他們可不是這位不經世事的靈王公子,深知眼下形勢如何。

  一刀瞬斬兩位天劫臂膀,還是一副游刃有余之態,此人實力之恐怖,絕非是他們這些人能可抵擋的,一旦撕破了臉皮,誰能在此人刀下保住林侯飛的性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遇上了這樣的硬茬子,若是不想玉石俱焚,那就只能忍氣吞聲,退一步,海闊天空嘛,比起這靈王公子的生死與自己的性命來說,這小小十萬魔晶算得了什么。

  本著這樣的心思,一眾護衛拉住了驚怒交并的林侯飛,再讓那位掌管荷包的貼身侍女取出了一代魔晶,拋向了那刀狐貍。

  “哈!”

  見此,刀狐貍一笑,探手接過了那袋魔晶,掂量了一陣之后,方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向一臉鐵青的林侯飛等人說道:“承謝惠顧,下次若有需要,就來凝淵閣點我的牌,能有八折優惠。”

  “你…!”

  這般話語,無疑是火上澆油,傷上撒鹽,激得林侯飛難以自控,暴跳如雷,恨不得沖上前去與這人拼個生死。

  但他身邊的護衛卻死死的拉住了他,同時向那刀狐貍正色說道:“今日是我等眼拙,未能識得閣下真身,此次我等認栽了,但還望閣下給靈王城一個面子,不要欺人太甚!”

  此番話語之間,早已不見了先前那鄙夷跋扈之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奈退讓,就連最后那一聲厲喝,也透著外厲內荏的意味。

  這些護衛如此,墨軒之中的眾人亦是一般,此刻望向那刀狐貍的目光之中,再無半點鄙夷之色,甚至有的還多出了幾分崇敬來。

  這魔淵與魔族,向來崇尚強者為尊之理念,血脈雖能可劃分階級,但并不代表血脈就是一切,只要有足夠的實力,縱然非是魔族王血,也能可得到足夠的尊重。

  因此,對于這刀狐貍的人孽之身,眾人心中雖仍舊帶著幾分抗拒與厭惡,但見他實力之后,再也無人膽敢將此表露于面上了。

  這就是實力帶來的影響。

  而對此,那刀狐貍仍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望了一眼依舊如臨大敵的林侯飛等人,輕笑說道:“哎,這位客人,你這么說就不對了,我一刀就收一刀的錢,這般童叟無欺,怎就成了你口中的欺人太甚呢?”

  “你…!”

  這般乖張的話語,又一次刺激了林侯飛幾分,好在他已恢復了理智,知曉再與這刀狐貍糾纏下去,吃虧的只會是自己,因此便不在多言,一拂袖,冷聲道:“今日之事,我林侯飛記下了,走!”

  “不送。”

  “哼!”

  林侯飛拂袖離去,讓這一場鬧劇落下了帷幕,但好在下一場好戲又緊接開鑼了。

  只見一陣歌樂魔音平息,臺上翩翩搖曳的舞姬們收斂了動作,緩緩退下了舞臺,只剩下一身著紅衣霓裳,姿態妖嬈,可說尤物一般的女子站在臺上,向四方賓客躬身行了一禮,言道:“勞煩諸位等候,墨軒珍會,就此開始,如今請出第一件珍品,魔剎刀!”

  女子輕聲秒語之間,臺上一陣流光閃動,一道魔刀在華光閃爍之中浮現,刀身雄厚,透出無匹霸道之意,以羅剎鬼頭點綴,威勢不凡。

  “此刀,乃是由魔鑄宮九大鑄師之一的雷魔師親手鑄造而成,以星辰隕鐵為根基,羅剎鬼魔為中樞,再經雷魔師以雷霆魔鑄之法鑄造,歷經三年九月方成,位列頂級先天神兵,刀蘊羅剎鬼魔之力,不僅有破山摧岳之威,更能殺傷元神,污穢肉身,效果卓絕,起價十萬魔晶,每次加價不得低于一萬!”

  女子立于高臺之上,紅唇輕啟,道出的話語雖只是敘述神兵來由,但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挑動與誘惑力,使得不少人心中都生出了拿下這一珍寶的沖動。

  如此想法,雖是在這女子魅惑影響之下生出,但這魔剎刀的確是一件珍寶,因此眾人也沒有太過在意,紛紛出手,欲要奪下這墨軒珍會頭籌,來一手先聲奪人。

  一時之間,這墨軒內,叫價之聲接連不斷,那魔剎刀的價格也是節節攀升,不過轉眼便已至百萬魔晶之數。

  眾人一擲千金,這墨軒珍會的氣氛自也變得熱烈非常,縱是一直冷眼旁觀,未曾出價的人也受到了幾分影響,心生出幾分意動。

  不過眾人之間,也有幾個特殊角色,不受這墨軒氣氛影響,刀狐貍就是其中之一。

  此刻,他方才點算清楚了那一袋魔晶的數量,將幾顆成色較好,價值加高的收入懷中之后,便將整袋魔晶向后一拋,不偏不倚的拋到了柜臺上,那老掌柜的面前。

  “嗯?”

  正打著瞌睡的老掌柜抬起頭來,一眼就看到了那刀狐貍正朝自己招著手,一臉微笑的說道:“掌柜的,還賬了,你看,我這般有借有還,下次你可要再借不難啊”

  這讓老掌柜臉一黑,當即罵道:“滾,你不覺得丟臉,我還覺得丟臉呢,堂堂一個殺手,你不好好去殺人也就罷了,竟然還玩起了這下三濫的伎倆。”

  聽此,刀狐貍歪了歪頭,有些無語的說道:“堂堂一個殺手,殺手也有堂堂的嘛,掌柜的,不是我說你,一把年紀了,還整天想著打打殺殺的,那多沒趣啊。”

  “不想打打殺殺,那你做個屁的殺手,當初我就不該讓你這家伙進凝淵閣的門,搞得現在我整天被閣主責罰,真是…哎!”

  “哎…!”

  兩聲嘆息之后,收起魔晶的老掌柜重新打起了瞌睡,而兩手空空的刀狐貍則是搖了搖頭,提起那一壇黃粱釀飲了一口,再看看那氣氛越漸火熱的珍會拍賣,面上一笑之后,便打算轉身離去。

  只是身子方才一轉,一縷酒香便傳了過來,讓那原本灑脫的腳步,驟然僵凝在了原地。

  “這是…風月醉,風月醉…啊!”

  佳釀香醇,直沁心扉,使得刀狐貍那白皙如玉的臉龐之上,透出了幾分薄紅,狹長如狐的眸中,也是多出了幾分火熱之意,身子不由自主的回轉過來,循著那風月醉的酒香走去,腳步混亂,不能自主。

  很快,這一襲雪白狐裘的狐貍,就來到了寧淵桌前。

  “刀狐貍,你來做什么,莫要驚擾了貴客!”

  見此,寧淵還沒說什么,侍候在一旁的侍女就出聲了,她注視著站在桌前,一副呆呆模樣的刀狐貍,心中是緊張萬分。

  她是那位三閣主的貼身侍女,在這凝淵閣中雖沒什么職務,但身份卻是不低,也是因此,她十分了解這刀狐貍是什么角色,這么多凝淵閣殺手,就屬他最為棘手,不僅僅不服管教,還經常惹是生非,因為各種讓人不知該說些什么的原因,惹來一大堆讓人頭疼的麻煩。

  這般的刺頭,若是換成他人,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但這家伙至今都活得好好的,且越活月滋潤,以連續失敗九次任務的“傲人戰績”,創造了凝淵閣開閣迎客以來最失敗的記錄。

  面對這如此棘手的家伙,侍女也是頭疼萬分,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只希望能出聲喝退他,不讓這家伙驚擾了眼前貴客。

  然而對于這侍女的話語,刀狐貍卻是恍若未聞一般,呆呆的注視著桌上的風月醉,一副失了神的模樣。

  “嗯!”

  直至片刻之后,他方才有了動作,只不過這動作卻是咽了咽口水,隨后又恢復到了先前的模樣,望著桌上的風月醉繼續出神。

  “我的天啊!”

  如此一幕,讓那侍女心中一陣驚顫,有些忐忑的望向寧淵,連聲道:“公子莫要見怪,這人有些小小的毛病,我馬上讓人把他趕走。”

  “不用!”

  寧淵搖頭一笑,隨后望向桌前的刀狐貍,有些好奇的問道:“看能看飽么?”

  “嗯…”

  聽此,刀狐貍先是一怔,望了望桌上的風月醉,又望了望寧淵,方才喃喃道:“當然不能了,還正所謂秀色可餐,嗯,朋友別誤會,我不是說你,我說的是酒,你介不介意我拼個桌子,放心,我這人從不占便宜,我就只是想要看看,不介意吧?”

  話語之間,刀狐貍提起手中那壇黃粱釀飲了起來,一邊喝著壇中救,一邊盯著桌上的風月醉,似乎想要以此催眠自己。

  見此,寧淵不由得一笑,說道:“你是我見到第二個這般喜歡喝酒的人。”

  “嗯?”

  這話讓刀狐貍一怔,隨后有些好奇的問道:“那第一個呢?”

  “第一個?”

  寧淵搖了搖頭,說道:“已經見不到了,放心,他與你不一樣,他是哀,你是樂!”

  “哀?”

  聽此,刀狐貍不由得一笑,抱著手中的黃粱釀,輕笑說道:“這有酒喝,還哀什么,一酒解萬仇,這世上就沒有什么是一壇酒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那就兩壇,人生如夢,醉易逍遙啊。”

  “只是可惜,不是什么都能醉得了的。”回想起左驚云,寧淵不由搖了搖頭,滿上杯中酒,向刀狐貍一敬,言道:“來。”

  “來!”

  刀狐貍輕聲一笑,舉著酒壇便是一陣痛飲,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繼續望著桌上的風月醉了,而是注視著寧淵,那猶若狐貍一般狹長的眸中,浮現出了幾分好奇之色,隨即又隱消不見,只剩一片灑然快意。

  兩人同桌,相對共飲,片刻之后,寧淵杯中酒未盡,刀狐貍的黃粱釀卻空了。

  “額…這黃粱釀味道一般也就罷了,為什么分量還這么少,掌柜的,你莫要學金月樓那些黑商啊!”

  看著空蕩蕩的酒壇子,刀狐貍頓時哭喪起了臉,遠遠的向柜臺處的老掌柜喊了一聲。

  “滾!”

  “能不能再賒我一壇!”

  “沒有,滾!”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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