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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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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子身死,大圣俯首,眾人尚在詫愕之際,一張畫卷已是飄然而現,周身縈繞著無邊鴻蒙之氣,徐徐展開之間,一股無上偉力隨之降臨,納天籠地,席卷十方!

  “鴻蒙之卷!”

  “不好!”

  見此一幕,眾人仍是未能回過神來,唯有那方才解除冰封的應龍師陡然驚醒,眼眸之中浮現出了一片難以形容的驚懼駭然之色,當即是想也不想,不顧體內傷勢如何,又一次動用了那大道本源之力,欲要以此破開空間,遠遁千里。筆《趣》閣ww.qu.

  鴻蒙之卷,鴻蒙之卷,三大開天至寶之一,始祖天龍一身神鱗所化,能可收納無盡混沌,分理生死陰陽,定歸四法五行,劃分諸天萬界,建立天地秩序的鴻蒙之卷!

  此物與天龍九鼎,祖龍神舟一般同為開天至寶,原本皆由天龍皇一手執掌,直到遠古之時,龍皇劃分三寶,九鼎留于天龍,神州交予真龍,這鴻蒙之卷分給了應龍一族,成為了應龍一族的鎮族神器。

  既是應龍一族的鎮族神器,那么身為應龍一族的大圣,又是那擔任教化龍族之責的賢者,應龍師自然清楚,這鴻蒙之卷擁有何等威能。

  此寶在太古之時,用于維持太古世界秩序,確保太古陰陽分明,天地乾坤郎朗,諸天萬界,并生共存,雖是接連一體,但卻又互不干擾。

  這就是鴻蒙之卷擁有的力量,生死陰陽之力,四法五行之能,甚至連時光與空間,都要受其掌控。

  正是因為如此,這開天至寶的意義,雖然不在于攻伐殺戮,但若是用來攻伐,那威能也一樣恐怖至極,尤其是在擁有天龍至尊之血的君青衣手中,更是如此。

  三年之前,君青衣只用了四尊天龍鼎,便將整座真龍皇城封禁,連真龍皇這位已步入了五厄之境,半步天道的強者都無法踏出龍城一步。

  而在方才,亦是在君青衣的執掌之下,那祖龍神舟直接破開了琉璃幻境,沖入了混沌之海,一位合道圣人的小世界,能可讓無數強者葬身的混沌氣流,都難以阻擋一絲一毫。

  現如今,君青衣動用了同為開天至寶的鴻蒙之卷,要鎮殺區區一尊大圣,會是什么難事么?

  不會!

  決計不會!

  面對這開天至寶,自己若是處于全盛狀態,也許還能稍微與之抗衡一二,抽身退走,但現如今,他不僅僅不是全盛狀態,反而還身受重創,本源折損,甚至連道印都有崩潰的趨勢。

  這樣的狀態下,應龍師哪里還敢去抵擋那鴻蒙之卷,只能傾盡最后的本源力量,欲要打破空間,遠遁而去。

  只見這位應龍一族的大圣強者,于沉聲一吼之間,周身迸發出了一片幽暗華光,剎那化消空間阻礙,即要遁入那虛無世界之中。

  然而,就在此時,那鴻蒙之卷已是徐徐展開,一股至高無上的秩序力量降臨,剎那之間便將那被幽暗華光化消的空間恢復,隨后秩序分化,生死陰陽,四法五行,時光空間之力齊齊而現,剎那將應龍師籠罩在內。

  “君青衣,你敢…!”

  感受著那一道道恐怖至極的力量向自己席卷而來,縱是應龍師這位大圣,此刻也不由得變了顏色,不顧體內傷勢,不顧道印崩潰的危險,將自身最后的大道本源之力都催發了出來,抵擋那一道道侵蝕入體的秩序力量。

  然而,這不過只是垂死掙扎罷了,縱然傾盡一切力量去抵擋,但他應龍師不過只是區區一尊大圣,如何能與這維持太古天地秩序的鴻蒙之卷相提并論,不過頃刻之間,應龍師體內的大道本源就消耗了大半,那道印也隨之出現了裂紋,逐漸崩潰。

  秩序壓身,死亡臨近,應龍師的內心,此刻已是一片混亂,但卻始終無法掙脫開那一片鎮壓于身的秩序之力,只能望向了祖龍神舟之上的君青衣,驚怒萬分的喊道:“你敢殺吾,應龍一族與你不死不休!”

  “是么?”

  聽此,君青衣卻是冷然一笑,美眸之中凜然殺意,不僅僅沒有因此減去絲毫,反而更是洶涌了幾分,那鴻蒙之卷威能,頓時加摧。

  “啊!”

  鴻蒙之卷威能加摧,使得那已是搖搖欲墜的應龍師頓時達到了極限,一聲凄厲萬分的嘶吼之間,一道道秩序力量在他的軀體之上爆發,陰陽沖擊,四法肆虐,五行鎮壓,更有時空的力量席卷而來。

  不過剎那,這位應龍一族的大圣,便歷經了陰陽煅燒,四法五行消磨,直接將他那一身修為盡數焚毀,最后在那時空力量的沖刷之下,迅速的風化,破碎,崩散,湮滅,尸骨無存。

  應龍一族的龍師,大圣之境的強者,就此身隕道消,形神俱滅。

  見此一幕,白玉京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眾人皆是噤若寒蟬一般,神色驚恐的注視著祖龍神舟之上的君青衣,不敢有言語半分。

  原本眾人以為,那膽敢大鬧姬瑤宮,向姜族帝女動手,之后又在潛龍之會上掃了真龍神子與法家首席的寧淵,已是如今這白玉京中最為兇神惡煞,無法無天的人物了。

  可現如今,和這位妖皇相比,這寧淵又算得了什么,執掌龍神殿權柄的真龍神子,應龍一族的賢者大圣,這放在那里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就在她翻手之間,形神俱滅,尸骨無存。

  有什么兇神惡煞,能與這位妖皇相提并論?

  眾人噤聲,心中膽寒,連那位大祭司都不例外,俯首躬身,將近跪倒在地,對于那應龍師的死,不敢有半分言語,也沒有資格言語半分。

  畢竟現如今的她,和那應龍師相比,也好不到那里去,君青衣能在翻手之間將應龍師打得形神俱滅,一樣能將她鎮殺于此。

  所以大祭司選擇了沉默,那躬彎的軀體也壓得更低了些。

  滅殺了應龍師之后,君青衣仍是沒有就此停手的意思,這一次她真正是怒了,冷眸一轉,目光已是落在了軒轅皓月等人身上。

  那殺意凜冽的目光,讓軒轅皓月幾人感受到了一股徹骨的冰冷,還有一股逼面而來的死亡壓迫,以至于這幾位天之驕子,此刻面色已是一片慘白,目光驚顫,心中的恐懼,如何都壓抑不住。

  方才他們還是意氣風發,指點江山,欲要以一番算計,謀成一世偉業,卻不想轉眼之間,他們要算計的人,便將他們逼入了死境!

  他們現如今應該怎么辦?

  逃得掉么,在那祖龍神舟與鴻蒙之卷前,應龍師這位大圣強者都無法逃出生天,他們又能逃去哪里?

  望了望那身受重創,如今仍是昏迷不醒的軒轅北龍,再看了看那同樣一臉驚惶,手足無措的太一將主,軒轅皓月幾人,心中已是一片絕望,張口想要言語,但最終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現如今他們還能說些什么,威脅,恐嚇,震懾,若是換成其他人,也許可能會害怕他們身后勢力不死不休的報復,但這君青衣會么,敖殤與應龍師她都殺了,她怎有可能還會懼怕什么威脅與報復?

  軒轅皓月等人驚懼無聲,君青衣亦是沒有言語,鴻蒙之卷再次催動,無上秩序之力降臨,向幾人席卷而去。

  但就是此時…

  “轟!”

  一道七色琉璃神輝閃動,浩瀚鴻蒙紫氣本源,世界本源偉力降臨,直將軒轅皓月等人籠罩在內。

  隨后秩序之力席卷而來,沖擊在這七色琉璃神輝之上,雙方正面碰撞,震起了一聲轟鳴巨響,震得十分空間搖撼。

  源自于開天至寶的秩序之力,自是非同一般,但那七色琉璃神輝也是不弱,兩者僵持片刻之后,同時崩散開來,鴻蒙之卷倒飛而回,落入了君青衣手中,一人身影凝化而現,立于軒轅皓月眾人身前。

  無需多想,如今在這白玉京中,唯一能擋下這鴻蒙之卷的人,只有一位,便是那位儒門至圣,合道強者,琉璃圣主!

  “圣主!”

  眼見琉璃圣主出手,方才已是絕望的軒轅皓月等人先是一驚,隨后也顧不上其他,紛紛向琉璃圣主躬身行禮,欲要抓住這唯一的救命稻草。

  然而琉璃圣主卻沒有絲毫回應,似將他們無視了一般,只是注視著祖龍神舟之上的君青衣,輕聲道:“妖皇,能否看在吾與儒門的面上,繞過幾人一條性命?”

  聽此,君青衣神色冷然,不為所動,寒聲道:“圣主這番話語,是代表自己,還是代表整個儒門呢?”

  “這…”

  感受著君青衣話語之中的冷意,琉璃圣主面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苦笑,言道:“是代表吾,亦是代表儒門!”

  “是么?”

  聽此,君青衣冷聲一笑,注視著琉璃圣主,反問道:“那么圣主可是知道,這一插手,儒門于吾而言,就是敵非友了!”

  “妖皇言重了。”

  聽此,琉璃圣主連忙搖頭,神色鄭重的說道:“儒門從未想要與妖皇為敵,也不想插手此番紛爭,只是這幾人實在特殊,三皇于人族有無上功德,于儒門更是淵源頗深,今日不管如何,吾都不能眼見他們身亡于此,還望妖皇見諒。”

  琉璃圣主話語沉聲,鄭重之中又隱約透著幾分無奈之意。

  就如若他所說的那般,儒門不想插手這一場紛爭,琉璃圣主更不想卷入這已經混亂不堪的泥潭之中。

  但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就能不做的,三皇世家,于人族有無上功德,作為人族三大無上傳承之一,又是依靠扶龍庭,借助圣皇之力立教的儒門,如何都不能夠眼見三皇后人身入死光而袖手旁觀。

  所以不管愿是不愿,琉璃圣主都得出手,保下軒轅皓月等人。

  只不過想要從殺意凜然的君青衣手中保下這幾人性命,又談何容易啊?

  心思至此,琉璃圣主心中又是不由一陣嘆息,他如今已是將姿態放得極低,但這位妖皇卻仍是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這要他如何是好?

  聽聞琉璃圣主的話語,君青衣神色仍是冰冷,言道:“見諒,好一個見諒,先前之時,五方成局,圍殺一人,為何不見儒門攔阻,為何不見儒門道一句見諒呢,如今換成吾要殺他們,儒門便來求一個見諒了,這般的道理,圣主不覺得太過可笑了些么,還是圣主以為君青衣任人可欺呢?”

  一句話語最終,已是凜然喝問之聲,直逼這位儒門至圣。

  見此一幕,白玉京中頓時嘩然一片,軒轅皓月幾人亦是驚怒交加。

  他們沒有想到,琉璃圣主出面之后,這君青衣竟還如此強橫!

  這琉璃圣主,可是儒門至圣,已然步入合道境界的強者,以他的身份與實力,親自出面保人,縱是那真龍皇與媧神圣女在此也要給一個面子!

  可這位妖皇都好,不僅僅絲毫不見退讓,反而還質問起了琉璃圣主來,出言如此放肆,難道她不知這是什么地方么,這是神州,人族主宰的神州,莫說你只是一個氣候未成,大位未穩的妖族皇者,就是那遠古妖庭的天地雙皇重生,也不能在這神州之中橫行無忌!

  如今琉璃圣主姿態已然放得如此之低,這妖皇竟還是不死不休,非得取下軒轅皓月幾人性命不可!

  這是挑釁,對儒門的挑釁,對三皇世家的挑釁,對整個人族的挑釁!

  心思至此,白玉京中頓時一片洶涌,不少人更是向祖龍神舟怒目而視,義憤填膺,若非知曉此刻自己等人沒有資格插話,說不定已有人怒喝出聲了。

  眼見白玉京中眾人群情激涌,軒轅皓月眸中頓時浮現出而來一絲驚喜之色,他知道,這下子無論如何,琉璃圣主都要保下他們了,否則的話,儒門的威望,將會受到史無前例的打擊,一個眼睜睜看著三皇后人死于妖族之首的儒門,還有什么資格成為人族大教道統呢?

  這軒轅皓月都知曉的事情,琉璃圣主如何可能不明白,感受著白玉京激涌的氛圍,這位儒門至圣搖了搖頭,向君青衣說道:“妖皇,今日之事,吾與儒門的確有失妥當,日后儒門必會給妖皇一個交代,但這幾人,吾必須要保,還未妖皇見諒。”

  “嗯!”

  見此,君青衣還未有反應,軒轅皓月等人卻先皺起了眉,尤其是商君昊,他實在不明白,為什么琉璃圣主要將自身姿態放得如此之低。

  這君青衣雖是妖皇,但卻始終沒有得到妖族上下的認可,那媧神殿的態度也是曖昧不清,所以她真正的依仗,只有真龍一族而已,但現如今她殺了敖殤這位真龍神子,有滅了應龍師這位神殿龍師,可說與真龍一族是徹底決裂了。

  沒有真龍一族這個靠山,一個只是名義上的妖皇,如何值得琉璃圣主如此放低姿態,想要保人,直接出手就是了,縱然不能將這君青衣當場打殺,但帶走軒轅皓月幾人總沒問題吧,何必要看君青衣的顏色,還得求之見諒。

  軒轅皓月幾人不解,白玉京中的眾人亦是不明白。

  感受著那一道道疑惑的目光,琉璃圣主心中一嘆,只能苦笑相應,若是可以,他何嘗想放低姿態,一再祈求呢?

  直接帶走軒轅皓月幾人,可以,以他的實力,做到這一點完全不是問題,君青衣縱有祖龍神舟與鴻蒙之卷,也不可能攔阻一位合道境界的強者。

  但問題是,這么做的后果!

  若是因此,使得君青衣與儒門為敵的話,那事情就真正麻煩了。

  不錯,現如今的君青衣,已然與真龍一族徹底決裂了,妖族與媧神殿的態度有曖昧不清,若單論自身實力,她根本不可能對儒門造成什么威脅。

  但不要忘了,她是天龍,這世間唯一的天龍!

  天龍一族,天地初開而生,為太古紀元之主,凌駕于諸天眾生乃至于神魔之上,乃是真正的至尊血脈!

  雖然現如今,已不是太古紀元,天龍一族也煙消云散了,但有些事情,不是說散就能散的,人族之祖,與天龍一族有著極深的牽連,道門,釋門,儒門,這人族三大無上傳承能可立下大教門庭,也與天龍一族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

  更為重要的是,在上古終末,那神州天地大劫降臨,四海傾覆,玄黃崩碎,整個世界都面臨滅世之災的時候,是天龍一族挺身而出,傾盡全族之力,犧牲自我,以天龍九鼎鎮壓下了那滅世災厄。

  這是一場無上功德,整個神州世界,億萬生靈,都因此欠下了天龍一族一個還不清的恩情,再加上那始祖天龍以身開天之功德,這其中因果糾纏…

  雖然當初,天龍一族入六道輪回,三教給予了巨大的支持,但寸草之心,何報三春之暉?

  如今天龍一族已入六道輪回,煙消云散,作為這世間唯一的天龍,這因果便落在了君青衣身上。

  因果因果,天道輪回也,不可不報,不可不償啊,不見那與天龍一族有不死不休之仇怨的應龍,都不曾敢動君青衣分毫么?

  若是今日,使得君青衣與儒門為敵,那日后因果輪回之下,儒門不知要付出何等代價,屆時他琉璃圣主,便是儒門的千古罪人!

  心想至此,琉璃圣主目光頓時一凝,向君青衣微微低了低頭,言道:“妖皇,吾以性命擔保,今日之事,儒門必然會給妖皇一個滿意的交代,還望妖皇也退讓一步,吾不勝感激。”

  聽此,君青衣沉默了下去,注視著琉璃圣主,許久之后,方才說道:“記住你的話!”

  話語落罷,那祖龍神舟再起神輝,直入白玉京中,轉眼便已消失不見。

  見此,琉璃圣主心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隨后轉望向了軒轅皓月等人,面色一片陰沉。

  琉璃圣主的目光,讓軒轅皓月幾人心中頓時有些惴惴不安,只能連聲道:“多謝圣主援手,此事…”

  “住口!”

  然而卻不等軒轅皓月將話語說完,琉璃圣主冷喝出聲將他打斷,言道:“爾等為圣皇后人,卻辜負了身上的圣皇血脈,暗中圖謀,心思算計,哼!”

  話語之間,但見琉璃圣主大袖一揮,也不給軒轅皓月幾人解釋的機會,一片流光閃過,便將他們盡數攝入了小世界之中,只留下那一臉茫然的商君昊與贏風月。

  望了一眼商君昊,琉璃圣主搖了搖頭,眸中透出了幾分失望之色,言道:“法家,好自為之吧!”

  說罷,琉璃圣主也不待商君昊回答,便已轉過身去,化作一道七彩神輝,直入琉璃宮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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