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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契機,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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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京中,蒼穹云海之巔,正法大殿門前,四道流光飛落而至,現出了形色匆匆的四人身影,正是李湘云與那三位樓主。筆&趣&閣ww.iue.no

  望了一眼大門緊閉著的正法殿,李湘云微微皺起了眉來,隨即轉向三人說道:“三位師弟,現如今白玉京中風波未平,局勢不穩,還請三位師弟立即前往十二樓,協同衛師兄鎮守四方,以免有不軌之徒趁虛而入,天刑之事,由我向師尊稟報便可。”

  “這…”

  能可步入道圣之境,又是這白玉京十二樓主之一,這三人也不是輕易角色,如何聽不出來,李湘云是想要將他們三人支開。

  心中雖是明了,但望了一眼那大門緊閉的正法殿,再看看這神色焦急,已有幾分不耐的李湘云,三位樓主也不敢多言,當即說道:“是。”

  說罷,三人身影一轉,化作三道流光破空而出,直往白玉十二樓去了。

  目送三人離去之后,李湘云方才走向正法殿,在那緊閉的大門之前輕聲言道:“師尊。”

  “何事?”

  李湘云的呼喚,在片刻之后方才得到回應,一聲沙啞低沉的話語聲自從正法殿中響起,其中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虛弱之意。

  聽這話語,李湘云目光微微一凝,隨即說道:“天刑回來了!”

  “嗯!”

  李湘云話語方落,那緊閉著的正法殿大門便驟然開啟,韓闕的話語聲也隨之傳來:“進來。”

  “是!”

  李湘云不敢怠慢,快步走入了正法殿中,但下一瞬,她那匆忙的腳步便僵立在了原地,面上一片錯愕神情,怔怔的注視著前方。

  此時此刻,正法殿中,赫見一人枯坐在蒲團之上,滿頭白發散亂,面容一片枯槁,周身上下,透散著一股濃郁至極的垂暮之氣,整個人宛若一顆即將腐朽的枯木一般,生命的燭火已然黯淡無比,仿佛隨時都會煙消云散。

  見他這般模樣,只怕誰也認不出來,他便是那名動神州的法家巨頭,韓圣韓闕!

  “師尊!”

  注視著眼前的韓闕,李湘云不由失聲驚呼了起來,神情之中是一片難以言喻的慌亂與驚恐。

  見此,韓闕搖了搖頭,揮手閉上了正法殿大門,隨即方才說道:“不必驚慌,為師無事。”

  聽此,李湘云卻是冷靜不下來,連聲說道::“怎會這樣,師尊您不是已經度過了三厄之劫,成就大圣之位了么,為何還會有天人五衰降臨。”

  李湘云話語之中,滿是不解與疑惑,還有一片掩蓋不住的慌亂與恐懼。

  天人五衰!

  道圣之境的強者,有大道本源鎮壓己身,再無壽元之桎梏,不入輪回之中,跳脫六道之外,不朽不滅。

  然而,這并不代表道圣就能可亙古長存了,五厄之劫,猶如上懸之劍,若是無法度過,將會遭受劫厄加身,使得天人五衰降臨。

  所謂天人五衰,便是肉身,元神,精氣,本源,道果五者一同衰落,以至于圣位跌落,本源潰散,最終形神俱滅,身隕道消。

  這對于道圣之境的強者來說,是最為恐怖的災厄,一般修者,縱是災劫臨身,難逃一死,那還有輪回轉世的機會,甚至于真靈奪舍,直接重生一遭,但道圣一旦遭受天人五衰,那就是形神俱滅的下場,絕無一絲生還之機。

  那武雄就是最好的例子,此人以力證道,肉身成圣,一具證道圣體能可力戰大圣,何等之強橫?

  可天人五衰之后,這位傳奇強者又如何?

  他直接就變成了一位垂垂老矣的老叟,若非有瑤池圣品蟠桃延命,只怕早就灰飛煙滅了。

  由此可見,這天人五衰是何等恐怖,而現如今,這災厄竟然落在了韓闕身上,這讓李湘云如何不驚,如何不亂?

  驚亂同時,李湘云心中更是不解,韓闕在千年之前,就已然度過了三厄之劫,步入大道圣境,成就大圣之位。

  三厄劫過,大道功成,位尊大圣,踏入此等境界之后,大道本源化作道印,護持己身,與日月同修,天地同壽,萬劫不侵,根本不可能會有天人五衰降臨。

  所以李湘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韓闕如今會遭受天人五衰,難道方才那一戰,傷及了本源,以至于韓闕修為跌落了么?

  眼見李湘云神色驚惶,韓闕卻是輕笑,言道:“不必擔憂,這本就是為師命中應有的劫難,吾逃避了這么多年,也是該真正面對這心中魔障了。”

  韓闕話語輕聲,其中隱隱透著幾分卸下重負的解脫意味。

  天下人盡皆知,韓闕乃是當代法家巨頭,一身法學修為深不可測,已然位尊圣賢,能可教化天下。

  但卻少有人知曉,韓闕這大圣修為,并非是他自身修成的,現如今這天下,也沒有什么人能以法家之道步入大道圣境。

  混沌亂世,天下無法,如何可能以法度厄,成就大圣之尊?

  法家之人不能,韓闕也不能!

  但他卻另尋他法,以法家圣物明律法典為根基,凝聚白玉京法度之力,以此修成了正法道印,堪堪度過三厄之劫,步入了大道圣境。

  所以說,韓闕這大圣之境的修為,并非是他自身修成的,而是這明律法典之功,現如今這明律法典已然在大戰之中毀于一旦,韓闕一身修為自也隨之跌落,災厄降臨,天人五衰,再加上心中蘊生的魔障,此刻的韓闕,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隨時都有可能形神俱滅。

  這就是為什么,在當下白玉京形勢如此不妙的時候,韓闕還要閉關不出,他不能讓外界之人知曉自己現在的狀況,甚至連白玉京十二位樓主他都不能全信,真正能可讓他放心的也就只有李湘云以及其他兩個親傳弟子而已了。

  李湘云雖不知其中緣由,但是見韓闕這已是放下了一切,好似要坦然赴死的模樣,她已是泣不成聲,接連說道:“師尊,您是法家與白玉京的擎天之柱,您若是倒下了,誰人來撐持法家,撐持白玉京呢,您萬萬不能有失啊!”

  聽此,韓闕輕聲一笑,言道:“癡兒,放心,為師如今雖是災厄臨身,但并非十死無生之關,你不必太過擔憂,先說天刑如何了吧。”

  “師尊!”

  見韓闕仍是處之泰然的模樣,李湘云終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擦拭了一下面上的淚痕之后,方才說道:“天刑已經回到了白玉京中…”

  “天刑已經回到了白玉京中?”

  李湘云話語未完,韓闕就已經皺起了眉來,說道:“這不應該,天刑若是回到白玉京,正法殿中的天刑劍座必然有所反應,為何為師絲毫沒有察覺。”

  聽此,李湘云嘆了口氣,言道:“這正是徒兒想要說的,天刑并非是獨自歸來的,雖是隨同一人一起回來的。”

  “嗯!”韓闕目光一凝,沉聲問道:“何人!”

  “寧淵!”李湘云冷冷道出二字,隨即又解釋道:“此人乃是那妖皇至友,三年之前,是他獨上九龍顛,橫掃妖庭皇脈,才使得君青衣登上了妖皇之位,數日前姬瑤宮之亂,也是因由此人而起,傳聞他與太一神子乃至于四大神宗之間仇怨極深。”

  “寧淵…”

  韓闕喃喃一聲,身為白玉京城主,法家大圣,他高高在上,自是不會去關注這一名不見經傳的小輩。

  而此刻聽著李湘云對寧淵的介紹,韓闕的眉頭漸漸緊皺了起來,片刻之后,方才出聲問道:“此人實力如何?”

  聽此,李湘云目光亦是一凝,隨即言道:“此人已然步入真劫之境,修成先天神體,一身根基雄厚至極,戰力更是無比強悍,昨日在姬瑤宮中,那太一神子覺醒神之血脈,仍舊不是對手,被他一槍擊敗,險些命亡當場。”

  “真劫之境,先天神體!”

  聽此話語,縱是韓闕,此刻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凝重神情,心中思索不斷,一時沒有言語。

  韓闕沉默,李湘云卻是靜不下來,繼續說道:“天刑不知為何,對此人極其依戀,方才我想要將天刑喚回,但她卻毫不理會,只愿留下這寧淵身邊,師尊,您說天刑會不會已經向此人認主了。”

  聽此,沉思之中的韓闕搖了搖頭,言道:“不會,天刑為吾法家圣劍,那寧淵非法家之人,如何可能讓天刑認主,再且說,天刑一旦認主,那必然會晉升為真正的天道圣劍,為吾法家開辟一條無上大道,現如今依照你所言,還有天刑劍座的反應,天刑定然沒有踏入此等境界,自也沒有認主。”

  “可是…”

  李湘云皺著眉頭,沉聲言道:“方才我觀天刑的模樣,似已然生出了幾分靈慧,這又是怎樣一回事!”

  “靈慧?”

  韓闕沉吟一聲,隨即說道:“你是說,天刑已經有衍生出劍靈的趨勢了?”

  李湘云思量了一陣,仍是有些遲疑的說道:“應當是如此吧,徒兒也不敢確定,師尊,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韓闕搖了搖頭,言道:“天刑乃是上古之時,吾法家首任巨子連同三位墨家大圣鑄造的,在巨子的設想之中,一旦這天刑完成,便是吾法家的證道之兵,不遜色于三皇圣兵的存在,可是天刑未成,巨子便已逝去,之后又過了不知多少歲月,歷代巨子嘔心瀝血的去完善天刑,可直到現如今,天刑仍舊沒有完成,為師也不知道,天刑究竟起了什么變化。”

  聽此,李湘云皺眉問道:“那現如今,應當如何是好,要向妖皇施壓,迫使那寧淵將天刑交還么?”

  “不可!”

  韓闕又是搖了搖頭,言道:“那妖皇身份非同一般,不僅僅牽扯到媧神殿與無盡海,其身后只怕還有一大勢力支撐,今日那兩人,極有可能便是出自這一勢力。”

  此話一出,李湘云面色頓時一變,冷聲問道:“師尊你是說,那兩人并非是龍族與媧神殿之人?”

  韓闕點了點頭,言道:“那兩人修為非凡,實力更是驚人,并且專注劍道,媧神殿與無盡海雖是高手如云,但卻未曾聽過有此等劍道強者,妖皇能得他們支持,只怕背后牽扯極深,不可輕舉妄動。”

  聽此,李湘云眸中泛起了一絲不甘之色,言道:“師尊,難道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天刑留在那人身邊,若是日后天刑真正任他為主的話,吾法家萬年心血…”

  “稍安勿躁!”

  韓闕拂手按住了李湘云的話語,隨即言道:“天刑乃是吾法家圣劍,只有法家之人能可執掌,那寧淵得天刑親近,但也僅僅只是親近而已,依為師推算,此人身上應有一份契機,能可助天刑突破桎梏,晉升天道圣劍,因此天刑方才會對他如此親近。”

  李湘云喃喃道:“契機…?”

  “不錯,契機!”

  韓闕點了點頭,眸中也是泛起了一絲莫名神材,言道:“也許在此人身上,天刑能可獲得圓滿,屆時再將天刑收回也是不遲。”

  “這…”

  聽韓闕的話語,李湘云面露異色,她真的很想說,這世界上哪里有這么便宜的事情,但攝于韓闕威嚴,這話語只能強壓在心頭。

  只是李湘云不說,韓闕也是明白她的心思,輕笑道:“你不必擔憂,吾法家蘊養天刑萬年,豈能沒有后手,只要天刑晉升,為師便有把握將其收回,這寧淵非吾法家之人,縱是再得天刑親近,也沒有資格使得這天道圣劍認主的。”

  聽此,李湘云眉頭一皺,繼續說道:“那師尊,接下來我們應當如何做?”

  韓闕一笑,言道:“既然有人愿意為吾法家做嫁衣,那就任由他去吧,只要保證天刑無恙便好,待會兒你取一百塊律法靈精,交予那寧淵,告訴這是蘊養天刑之物,千萬不能讓天刑元氣損傷。”

  “是!”

  李湘云點頭答應了下來,可心中卻是有些郁悶,剛才她差點就和寧淵翻臉,現如今一轉眼又要她登門送禮,這叫什么事啊?

  李湘云心中郁悶之時,又聽韓闕沉聲言道:“徒兒,為師災劫臨身,唯有閉死關,求一線突破,所以接下來這白玉京中的事物,全權交由你執掌,待君昊從學海無涯歸來之后,你要好好輔佐他,只要天刑完全,君昊便會繼任法家巨子之位,振興吾法家門庭。”

  聽此,李湘云心神一震,當即說道:“是,徒兒必將全心輔佐君昊師兄。”

  “很好!”

  韓闕十分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即抬頭望向遠方,目光似透過了正法殿,喃喃道:“你告知君昊,對于他而言,想要執掌天刑,那寧淵不足為慮,真正的威脅,只有兩個!”

  “嗯!”

  李湘云目光一凝,問道:“師尊,您是說…”

  “儒門,還有…!”韓闕話語一沉,冷聲言道:“軒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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