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耕說的比較保守、比較含蓄,但哪怕黑哥們的智商普遍偏低,站在陳耕眼前的這些也是人尖子,他們若是再聽不懂陳耕話里面的意思,干脆一頭撞死好了:
這起槍擊事件,十有就是齊盧巴以及他背后的西方支持者們在發現自己贏不了這場大選之后,使用的不光彩的手段!
意識到自己這些天的擔驚受怕竟然是別人的陰謀,再想想這些天來不斷下滑的支持率,一群人紛紛對齊盧巴破口大罵。。0。
罵終究不能解決問題,在一番痛罵之后,終于有人想起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陳先生,謝先生,我們知道這件事是齊盧巴干的又有什么用?現在全國人民都人民都認為這起槍擊事件是總統做的。”
和謝老爺子相視一笑,陳耕道:“所以我們來了。”
“您有辦法解決這個麻煩?”一群人瞪大了眼睛,里面全是不敢置信。
他們的反應也可以理解,不管這起槍擊事件是不是齊盧巴自導自演的,可現在擺在面前的問題是,在齊盧巴的有心推動下,贊比亞全國人民都堅信這起極其惡劣的事情就是卡翁達干的,這可怎么破?
謝老爺子信心滿滿的往前一步,道:“我問你們,這起槍擊事件發生后,齊盧巴有沒有說這件事是卡翁達先生做的?”
大家頓時搖頭,七嘴八舌的說道:“沒有。”
“不但沒有,好像是在第二天吧?對,是第二天,第二天那家伙就發表了公開聲明,說他堅信這件事不是卡翁達做的”
“我也有印象,這幾天他一直在努力幫總統先生辯解和說話我之前還挺感激他呢,現在仔細想想,這個混蛋簡直太陰了”
陳耕和謝老爺子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搖頭:這個齊盧巴,背后有明白人啊。
在槍擊事件發生后,贊比亞全國輿論一片嘩然,在所有人都認為這一槍就來自卡翁達的指使的時候,齊盧巴那個家伙偏偏努力的幫卡翁達說話,在這種情況下,民眾能不對他印象大好么!
反過來,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說這件事是齊盧巴自導自演的,估計立刻就會被人吐一臉口水:人家齊盧巴在努力的把你們說好話,你們反倒是往人家身上潑臟水?真不是個玩意兒,說不定這起槍擊事件就是你們干的。
現在,大家都明白了這一點,可也正因為明白了,他們心里才如此憤怒和憋屈:尼瑪齊盧巴這是不打算給自己還手的機會啊。
還是卡翁達,他望著陳耕和謝閔聲沉聲道:“陳先生,謝先生,你們一定有辦法解決我遇到的問題,對嗎?”
“只是一個想法,”謝老爺子點點頭:“首先一點,您應該高調的發表生命,對這種暗殺行為進行譴責和表示憤怒,表示政府會對調動一切資源查找兇手。”
卡翁達道:“這個我們已經做了。”
“那就是第二點,你公開表示,希望去探望齊盧巴先生。”
探望齊盧巴?謝老爺子的話一說出口,卡翁達若有所思,其他人則全都愣住了。卡里瑪率先問道:“謝先生,為什么?”
“我們中國人有句老話,叫做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既然這件事不是我們做的,按照正常人的反應,既然這件事不是我們做的,我們應該怎么做?”不等卡里瑪回答,謝老爺子就繼續說道:“我們應該做的,是對受到驚嚇的齊盧巴先生進行探望和慰問,哪怕他在這件事當中沒受一點傷。
不但要去,而且要打仗旗鼓的去,要邀請眾多媒體一起去,在兩人會話的時候,卡翁達先生可以明確自己的態度,比如對這種破壞選舉行為的聲討,比如雖然兩人在政見方面和發展策略上有所不同,但歸根到底都是希望贊比亞能夠發展起來、人民能夠過上好日子。總之一點,向公眾表示出卡翁達先生的態度:他和齊盧巴先生只是政見不同、發展策略不同,但私下里其實是對齊盧巴先生十分欣賞的,絕對不可能做出暗殺這種舉動。”
“但是就算我們這么做了,又有什么用?”有人比較悲觀,言語間不免就帶了幾分自暴自棄的味道:“哪怕我們說破大天呢,老百姓也不會相信我們的話我算是看透了,這個國家,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政黨,有一個政黨、一個聲音就夠了”
沒等這位說完,卡翁達忽然厲聲道:“薩姆,閉嘴”
“啊?”叫薩姆的這位有些迷茫,不明白卡翁達為什么會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總統先生,我”
“不管是一黨制還是多黨制,都是人民的選擇,”卡翁達沉聲道:“當初實行一黨制,是贊比亞人民的選擇,現在實行多黨制,這同樣是贊比亞人民的選擇,作為人民的公仆,我們能做的就是順歷史潮流而動,絕對不能開歷史的倒車、和人民對著干,誰這么做了,唯一的后果就是被人民拋棄!我們民族獨立黨,從成立之初就將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寫入了黨綱”
陳耕和謝老爺子聽的暗自點頭。
在已經實行多黨制的情況下,再說要實行一黨制,那肯定是不合適的,這就是,普通老百姓說說當然沒問題,甚至一般的官員也沒關系,但作為這個國家的核心官員,這話就不應該說,好在卡翁達的腦袋還是足夠清醒,知道這話是個禁區,你心里怎么想不是問題,但這話絕對不能說出來。
待到卡翁達話音落下,陳耕才開口道:“只是這樣當然不行,這樣只能穩住一部分人,想要扭轉局面,那就需要第二步。”
第二步?不但是卡翁達,房間里的其他人眼睛都是一亮:還有第二步?
“第二步是什么?”卡里瑪迫不及待的問道。
陳耕卻沒有回答,而是望著卡翁達一臉凝重的道:“總統先生,第二步是扭轉局面的關鍵,知道具體計劃的人越少越好。”
說完,他看了看四周。
登時就有人不干了,怎么著?你陳耕的意思是不許我知道?要讓我們出去?
這怎么行?!
“陳先生,你什么意思?我們可都是卡翁達先生最信任的人!”
“對啊對啊,現在可是我們一起共渡難關的時候,你這分明是在挑撥離間”
“總統先生,這家伙分明是在懷疑我們中間有內奸”
“總統先生”
謝老爺子個陳耕抿著嘴,沒有說話,而是冷冷的看著屋子里的這些人:都什么時候了,不想著齊心協力共渡難關,凈琢磨些有的沒的?
不過有人倒是說對了,陳耕和謝老爺子之所以讓其他人回避,還真就是擔心這些人當中有內奸,在眼前的這些人當中,有沒有暗中投靠齊盧巴那邊的?不好說,但陳耕和謝老爺子在下午的分析中,覺得非但不能排除這個可能,而且這個可能性還不畢竟財帛動人心,對于這個世界上最不發達的國家來說,只要一萬美元外帶允諾自己上臺之后也給他個位子,就足以收買一個很大的官了,而眼前這些人的折騰,更是讓陳耕確認了這一點。
“夠了!”
就在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向卡翁達表示自己不滿的時候,卡里瑪猛然一聲大吼:“你們這是想要干什么?!”
看著站出來的卡里瑪,陳耕心中暗自點頭:還是有明白人的。
“現在是什么時候?是我們需要一起攜手共度難關的時候,”卡里瑪抿著嘴,因為激動,聲音有些大:“如果沒有陳先生和謝先生的支持,我們民族獨立黨能從之前不足三成的支持率走到現在超過六成的支持率嗎?你們說的那些話,是什么居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卡翁達也不好不說話了,他沉聲道:“陳先生和謝先生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對他們兩位,我是絕對不會懷疑的,他們也絕對不會做對我不利的事。既然陳先生和謝先生有些話需要對我私下里說,那大家就暫時回避一下。”
bss開口了,哪怕心里再不滿也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
待到屋里除了陳耕、謝閔聲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卡翁達開口道:“陳先生,謝先生,兩位現在可以說了。”
謝老爺子道:“第二步其實很簡單,要做的就是把水攪渾。”
“把水攪渾?”卡翁達有些疑惑。
“水至清則無魚,水渾了才好抓魚啊,”謝老爺子微微一笑:“卡翁達先生,您有沒有您絕對信任的人?”
卡翁達反問:“絕對信任?”
“沒錯,絕對信任,”謝老爺子點頭道:“而且最好是知道他存在的人越少越好的那種。”
“有,”沉吟了好久,卡翁達終于開口了:“你要怎么做?”
謝老爺子沒說話,而是扭頭看向陳耕。
陳耕也沒有說話,而是拿起一張紙在上面寫起來。
看著陳耕寫的東西,卡翁達的眼睛越來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