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都認為伊朗的伊斯蘭革命是一場人民的勝利的時候,陳耕卻說這是一場神權戰勝了王權的戰爭,乍一聽來很有些讓人接受不了,但仔細想想,卻又發現似乎還真是這么事,就像是陳耕說的那樣,透過現象看本質,不用管他們叫什么名字,只要知道最后誰是最大的受益方就是了,而很顯然,這次革命之后最大的受益方就是神權,那么說這是一場神權戰勝了王權的戰爭,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灬雜♀志♀蟲灬 再次看著陳耕的時候,大家的眼神就有了一些深層次的東西:這小子,成功果然不是偶然和僥幸啊。
在場的這些人都對潤華實業有了一番了解,就算是此前對潤華實業不甚了解的,為了這次的行動能夠成功,在出國之前他們也做了足夠的功課,但在此之前,他們都認為潤華實業能夠走到這一步,更多的還是僥幸和運氣,可現在,大家忽然發現自己之前的判斷下的未免太武斷了一些。
陳耕原以為或許會等一段時間才能等到國內的指示,這個“一段時間”可能是一個月、可能是半個月,陳耕甚至已經做好了先國的心理準備,畢竟這么大的合作,別說用一年半載的時間來敲定,就算用兩年三年也是可以理解的,其中稍微出現變故就會影響整個合作的進程,但這次上面做出反應的速度快的驚人,只用了一個星期,國內就給出了指示:盡可能促成雙方的合作,不能干涉伊朗的內政。
“國內這是什么指示啊,”看著國內發來的指示,林瑤忍不住抱怨道:“既要促成合作,又不能支持那個什么王后,哪有這么便宜的好事?”
陳耕倒是對這個結果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并沒有覺得奇怪,道:“國內需要錢嘛,不過咱們國家的一貫政策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干涉他國內政嘛。”
“這些人動嘴皮子倒是簡單,可這種問題怎么解決?”林瑤氣惱的將資料往桌子上一拍:“這根本就是個無解的問題!”
這問題的確是有些無解,不但林瑤是這么看的,其實陳耕也是這么看的,但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么 有了!
“問題其實也不是不能解決。”陳耕緩緩的道。
“嗯?怎么整?”林瑤的眼睛頓時一亮。
“簡單,直接把咱們的難處告訴艾哈邁德家族,告訴他們,咱們國家的政策不允許我們同意他們的條件,他們要么和我們合作,大家一起賺錢,要么就看著這么一個賺大錢的機會從他們眼前溜走,”陳耕咬牙切齒的道:“我就不信他們會放著這么好的一個賺錢的機會不去抓住。”
“用這個來逼他們和我們合作?倒也是個好辦法,”林瑤的眼睛不由一亮:“可他們如果堅持之前的條件條件呢?”
“堅持之前的條件?”陳耕下意識的抿了抿嘴唇:“我還真就不相信了,這世界上有人會放著錢不去賺。”
也是啊。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林瑤也覺得陳耕的想法很有道理:如果任何一個與艾哈邁德家族合作的對象都要支持法拉赫王后以及她的孩子們,不支持她們就不與對方合作,艾哈邁德家族還能存在至今?這根本就不可能嘛!既然艾哈邁德家族能夠與別人這么合作,憑什么我們就能例外?
想到了這一點,林瑤重重的點點頭:“那咱們就好好會會他們。”
“是要好好會會他們,”陳耕笑著道:“不過在這之前,咱們還要請商務部、外交部以及外貿部的同志們幫個忙。”
“幫忙?怎么幫忙?”林瑤好奇的問道。
等林瑤聽陳耕說完他的想法,她一下子笑了起來:“你這個辦法真是太壞了”
再次會談的,情況不出意料,艾哈邁德家族再次提出了之前的條件,而且相比于上次,這一次艾哈邁德家族的態度還要更加強硬一些,堅定的表示如果潤華實業不同意他們的條件,艾哈邁德家族就會慎重考慮與潤華實業的合作。
面對伊朗人的威脅,陳耕笑了:這些伊朗人,自我感覺也未免太良好了吧?
“先生們,有一點我必須要明確的向大家指出來,”整個人往椅子的靠背上一靠,陳耕豎起一根手指,道:“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本人很同情法拉赫王后在國外的遭遇,也愿意以我個人的身份,在力所能及、不傷害中伊兩國友誼的情況下盡可能的向法拉赫王后以及王子、公主們提供一些幫助,幫助他們改善一下現在的生活條件,但也僅限于如此了,這次的合作的一個基本前提,就是不能損害中伊兩國的關系。”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遺憾了,”大毛拉居拉熱西提似乎對陳耕的這番表態很不滿意:“朋友們,支持法拉赫王后也是我們的基本條件”
“那就是沒得談了?”陳耕望著穆罕默德艾哈邁德:“我的朋友,你告訴我準備與我們合作的時候,可沒有提出這個先決條件。”
“這個”
穆罕默德艾哈邁德的臉上有些尷尬:從這個角度來說,自己的確是在算計陳耕。
“沒關系,”沒等穆罕默德艾哈邁德說完,陳耕已經干脆的擺了擺手:“先生們,我想你們或許高估了潤華實業對這次合作的看重程度,坦率的說,既然雙方的分歧如此之大,大到了幾乎完全無法彌合的程度,我建議,這次的會談就暫時結束吧,如何開啟下一次的會談,我們再進一步溝通。”
什么?中國人竟然表示無限期暫停會談了?陳耕的這番表態讓伊朗人頓時再也坐不住了,他們之前的表態,完全可以看做是一種談判手段,但在陳耕這個更加強硬的威脅手段面前,伊朗人的威脅完全失去了作用陳耕不與伊朗合作,還可以與其他國家、其他家族合作,人家手里有技術,不擔心賺不到錢,艾哈邁德家族就不行了,整個伊朗都處于西方世界的封鎖之下,想要找到一個肯提供技術且技術水平還算不錯的合作伙伴本身就很艱難,只要找到了這么一個合作伙伴就沒有放棄的道理,現在竟然因為一個不涉及艾哈邁德家族根本的事情就取消合作?
再也沒有這么蠢的事情了。
穆罕默德艾哈邁德連忙站起身來挽留:“陳,我的朋友,你不要這么著急,我認為我們還可以商量”
“這個真的沒的商量,”陳耕搖搖頭,望著他認真的道:“不干涉他國內政是我們國家的一條高壓紅線,誰也不能觸碰,誰碰誰死,反正我是不敢的”
陳耕的話還沒有說完,中方的工作人員就從外面匆匆的過來,遞給陳耕一張紙條:“先生,大使館方面傳來的消息。”
看到這張紙條,陳耕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氣,將紙條一收,隨即站起身來,向穆罕默德艾哈邁德伸出了手,道:“我的朋友,不管怎么說,我們都是朋友。”
陳耕的這句話可謂意味深長,尤其是陳耕的這個動作,干脆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絲毫沒有留戀和不舍的意思,穆罕默德艾哈邁德一下子慌了。
不但穆罕默德艾哈邁德一下子慌了,艾哈邁德家族的成員、洽赫巴哈爾市的大人物捫也一下子慌了:他們對這次的合作十分看重,如果有這么一家整合了汽車和摩托車制造的大型工業集團落戶在洽赫巴哈爾市,自己這些人在整個伊朗的政治版圖中的話語權都能加重不少,可如果沒有這檔子事,那什么都不用說了。
穆罕默德艾哈邁德伸出手來就想挽留:“我的朋友,我”
“我的朋友,”陳耕溫和的笑著,語氣卻是很堅定:“既然我們的分歧是如此之大,就算你留我在這里又有什么用呢?反正我們之間根本就沒辦法達成任何的一致,既然如此,我們為什么還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你說呢?”
聽到陳耕這話,穆罕默德艾哈邁德頹然的垂下了胳膊:是啊,雙方的分歧這么大,完全無法達成一致,自己就算把他們留住又有什么用?不對!
穆罕默德艾哈邁德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剛剛進來的那個中國人遞給陳耕的那張紙條上到底寫了些什么?!
他敢確定,上面一定寫了些非常重要的、對艾哈邁德家族以及對這次的合作都會有巨大影響的事情,否則陳耕絕對不可能在看到這張紙條之后忽然間變的這么堅決和毅然而然。
必須要搞清楚那張紙條上面寫了些什么!
心情跟死了娘老子似的的送走了陳耕等一行人,穆罕默德艾哈邁德忽然拿起一個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看看!看看!原本一個這么賺錢的項目,現在被你們給搞成了這個樣子!”
大毛拉居拉熱西提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似乎是被穆罕默德艾哈邁德的憤怒給嚇到了,嘴里確實不服氣的辯解道:“誰能想到這些中國人竟然這樣?”
“您以為中國認識什么樣?軟綿綿的綿羊?”穆罕默德艾哈邁德沒好氣的道:“別忘記了,中國人是怎么在我們與伊拉克的這場戰爭中大發戰爭財的。”
一說起這個,居拉熱西提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了。
這場持續了8年的兩伊戰爭,可以說是一場交戰雙方打出了狗腦子、但五大流氓卻大發其財的戰爭,交戰的伊拉克和伊朗本身都沒有什么軍事裝備的生產能力,飛機要去花錢買、大炮要拿錢去買、坦克要拿錢去買、步槍要拿錢去買,炮彈、子彈甚至是一把刺刀都要花錢去買,在很多人看來,這場戰爭根本就是伊朗和伊拉克在自己的血管里抽血來養活五大流氓們,說中國人軟綿綿的,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大毛拉不說話了,穆罕默德艾哈邁德嘆了口氣,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那張紙條上面到底寫了些什么,我有種預感,我們距離穆圣的指示似乎越來越遠了。”
聽到穆罕默德艾哈邁德的這句話,居拉熱西提一下子急了,艾哈邁德家族的其他人也一下子急了,他們心中都領會了穆罕默德艾哈邁德這句話里面的意思:如果大家再不做出讓步,說不定這次的合作機會就徹底沒了。
居拉熱西提立刻道:“我們立刻發動自己的關系,去調查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作為一幫土著,想要調查一件事情并沒有那么困難,尤其陳耕等人并沒有刻意隱瞞的情況下,很快,從德黑蘭反饋來的消息就擺在了眾人的面前:共和國駐伊朗大使館親自出面,向伊朗總統鄭重推薦了潤華實業,哈梅內伊總統在了解了潤華事業的情況之后,非常感興趣,準備親自為潤華實業的代表們在總統府舉辦一個招待宴會,并且會將潤華實業隆重的介紹給大家,而且據說哈梅內伊總統曾經私下里表示,他非常看好潤華實業,很希望看到潤華實業能夠與伊朗的企業合作成功。
洽赫巴哈爾市的土鱉們一下懵逼了,尼瑪這是什么情況?
“還能是什么情況?”穆罕默德艾哈邁德氣得跳腳:“這分明就是德黑蘭的那幫混蛋看中了這塊蛋糕,想要獨吞,一口也不給我們留!”
“那這那該怎么辦?”一群洽赫巴哈爾的土鱉們全傻了:我們就是想要裝個逼而已,怎么事情就成了這個樣子?
一群不學無術的家伙,肯定不是有句話叫做“裝不成反被打臉”。
“怎么辦?還能怎么辦?趕緊把人請來啊,”穆罕默德艾哈邁德快要被自己的同胞們給蠢哭了,跺著腳道:“就說我們經過慎重考慮后,同意他們的條件,不將對王后、王子和公主們的資助列為先決條件。”
“這樣他們就會答應?”居拉熱西提怯怯的問道。
“我怎么會知道?”穆罕默德艾哈邁德快要瘋了:“但不試試怎么會知道是什么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