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轉頭看向劉正風說道:“劉師叔,我拿您來做比,卻是有些得罪了,莫怪。”
“無妨,劉某確實已經沒有江湖爭勝之心,退隱江湖之后就是一介鄉間老財,蘇神醫不必太過客氣。”
蘇辰點頭一笑,對劉正風又增添了一些好感。
不管這人對門派負不負責,對家人好不好?但至少他做人是一團和氣,讓人如沐春風。
如此老好人性格,卻是讓人十分喜歡。
余滄海面有得色,顯然對自己計謀得逞十分滿意,他心里暗想:“只等場中江湖人一涌而上,任憑那華山小子再怎么厲害,也會很難抵擋,到時暗中出手,定能報得弟子被殺之仇。”
蘇辰從懷里掏出一副絹帛,“啪”的一聲就拍在身前的長桌上,抬頭笑道:“這么說吧,無論什么樣的寶物秘籍,神兵利器,自然是有德者居之,咱們江湖中人有德無德自然不是說誰做了多少好事,而是看誰的武功強,劍法高,對不對?”
眾人沒有應聲,只是瞪大雙眼,看著臺面上的那副細絹,心想這應該就是辟邪劍譜了。
有好些人都是腳步悄悄移動,想搶得一個好位置,根本就沒考慮到自己的實力問題。
只有岳不群,不為人知的悄悄摸了一下懷里,心想辟邪劍譜可是被自己好好的藏在身上,怎么又出來了一幅:“對了,他那日搶到劍譜,曾經消失一段時間,錄了副本也是應當。”
他就沒有想到蘇辰其實拿的是一幅假的辟邪劍譜出來釣魚,只是靜靜的看著,想弄明白這位弟子究竟在想什么?
“師兄,這事不好辦了。”寧中則感受著場中許多人的敵意,心里更加擔憂。
岳不群還未回答,岳靈珊就輕輕拉著寧中則的手安慰道:“娘,蘇師弟做事有分寸的,您就放心吧,今天肯定會有人倒霉,但決對不會是他。”
岳靈珊臉上神情篤定,看向蘇辰的眼光流露出一種極致的信任和依戀,讓寧中則都為之動容。心想這個女兒看來是留不住了,這一次出門不知道蘇三做了什么事情,竟然不知不覺的把傻女兒的心全都勾走了。
還沒來得及細想自己這個徒弟究竟想做什么,就聽得蘇辰又說話了。
“余觀主,你滅了福威鏢局林家滿門,為的不就是這本辟邪劍譜嗎?怎么,林家實力弱,你就敢欺上門去,到了我這里,不敢上前了?劍譜擺在這里,只要你能接我三劍,讓給你又如何?”
蘇辰笑瞇瞇的說道。
“果真…”
余滄海心里狠狠一跳,神情躍躍欲試,眼中精光四射,他自忖一身藝業,青城派幾門奇功絕學也練得爐火純青,就算是姓蘇的劍法再厲害,自己也不可能連三劍也接不下去。
“只不過,接下來得到秘籍之后卻是要趕緊離開才行,這些弟子可就顧不得了。只要等我練好辟邪劍法,誰曾對我青城弟子動過手的,當一一報復回來,殺個干凈,尤其是姓蘇的和華山派。”
蘇辰冷眼看著余滄海的神態變化,心里卻是波平如水。
他自從進入劉家落雁山莊,就感覺到了青城派一眾人等對自己深深的惡意,心里立刻就改主意了。
別人可以留給林平之慢慢報復,以為激勵,但余滄海不行。
這人就是一條毒蛇,報復心很重。
上次他就聯合嵩山派等人攔路伏擊,如今看來也是一刻都不愿等,只要能找到機會就會對華山派和自己下死手。
這老道士眼里射出的冷光,表明雙方已是不死不休。
“那還留著干什么,想個法子干掉算了。”
想到就做,但也不能直接動手,為弟子出頭護住林平之是可以,但直接親身上陣殺滅名門正派掌門,這個理由卻是稍嫌不足。
而再看余滄海的樣子,卻不象是容易沖動的人。
他上次都不敢獨自一人前來復仇,證明這人挺有自知之明,眼光也極為厲害,知道八成不是對手,所以也不會主動挑釁比武。
想殺他沒那么容易。
其實,就算余滄海不主動說起辟邪劍譜的事,蘇辰也很有可能把這劍譜拿出來做餌,讓他忍不住動手。
這時扔出絹帛,就是下了一個香餌。
“且慢,蘇神醫,你剛剛說了,寶物有德者有能者得之,那么為何獨厚余觀主一人,咱們這么多江湖朋友都在場,誰也不敢自承無德無能之輩,為何不給個機會?”
“是啊,當年林遠圖憑借辟邪劍法威鎮江湖三十余載,搏下了一劍平天南美名,此等劍法誰不想要?蘇神醫既然存心把劍譜送人,不如大家雨露均沾,人人有份如何?”
一時眾人齊齊鼓噪。
蘇辰轉頭望去,見當先說話之人豹眼環緦,身高體壯,背著一把紫金大環刀,神態威猛之極。
接話之人卻是身材高瘦,有若竹竿,腰間插著兩根一尺五寸的判官筆。
“那黑臉膛高壯身材的是海砂幫幫主潘吼,一手伏波刀法極為厲害,手下有千余人跟著他討生活;高瘦的那位是江湖散人神筆盧西思,擅長點穴封脈,人稱‘雙筆點四脈’,筆法詭譎多變,很是不好應付。”
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卻是寧中則看著徒弟即將被群起而攻之,她再也保持不住淡定,就走到蘇辰身邊介紹。
“蘇三,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等會好好給我交待,不然仔細你掌門師伯的門規,我可不會幫你求情。”
蘇辰笑嘻嘻道:“師父,不妨事的,我華山派如今勢微,江湖中對我們都沒什么敬畏之心了,趁著今日上千的江湖人士參加洗手典禮,我就打一打名聲,對以后門派收錄弟子很有好處。”
“真的如此,你可有把握?不要玩砸了。”
“放心吧,師父,您幾時見我逞強惹事的?”
“好,我就相信你,實在頂不住了,呆會咱們從后院殺出去,那里人少。”寧中則嘆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