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江湖門派占據名山大川,全憑武力自守,并不與官府來往,也不是沒有當地官府看不過眼,想圖謀對付,但這么決定的官府往往下場會很凄慘。
你來明的,人家來暗的。
明面上人家基業擺在那,是擋不住朝庭大軍,但下達命令的官員,又有誰能保得住性命?
“華山派可有什么敵人?”陳公禮目光一閃。
“有,五岳劍派最大的敵人就是魔教,他們互相攻伐已有許多年。”鐵凌怕知府大人沒聽明白,又補充說道:“魔教的說法是他們的敵人叫出來的名字,他們自己稱之為日月神教。”
“日月神教?”陳知府眉頭一皺,這個名字他聽說過,知道那些人都是膽大包天,行事全無顧忌的江湖人。而且,日月神教與東廠有著牽連,他更是不想沾染。
“好了,你下去吧,這事再說。”
等到鐵凌身影不見,陳知府轉頭說道:“三娘,“春滿園”的事,我可以答應,不過你們也得幫我把蘇三解決了,對這種刁民,卻是不能放過。”
隨著話音落下,一個打扮妖艷的二十來歲女人裊裊婷婷的走了出來,她的耳垂處懸著兩個碩大金環,身上環佩叮當作響,有一種異樣媚惑。
這女人未語先笑:“老爺、唐姐姐請放心,不但蘇三的事很容易解決,就算是少陽難言之隱也不算大事,天下神醫也不只有姓蘇的一人,我就知道洛陽城郊住著一個名醫,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妙醫術。”
“真的?妹子,那名醫叫什么名字,我們早點把少陽送去,他的病可是一刻都耽擱不得了。”
“那人姓平,叫平一指,號稱一指搭脈,能定生死。”
“雪怡,你安排下去,把少陽早點送去洛陽,這病可不能耽擱了,你告訴他,遲早會替他出口惡氣,等他病好,到時由他親自操刀。”
陳公禮眼中閃過一絲殘酷,他奉行的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原則,在華陰府為官多年,還從沒有人敢違背他陳知府的意愿,竟然有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這是一種極其嚴重的挑釁,堅決不能容忍,若是不采取行動,他這知府的威信也就沒有了,還怎么管理那些刁民。
“是,老爺!”唐雪怡得到想要的結果,笑著離去。
見到夫人離開,陳公禮立刻變了一副臉色,面上堆笑的說道:“三娘,今日陽光正暖,讓人困乏,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還是先去歇著。”
“老爺,這還是大白天,不太好吧…”
三娘嬌笑著推拒,咯咯笑著,似乎被陳公禮拱來拱去很是難受,但眼神深處,卻是沒有一絲笑意,淡漠森冷。
蘇辰教訓了一次來此搗亂的知府內侄之后,開始兩天倒還有點心情等待衙門反應,過了幾天,卻是把這事徹底丟開。
這個世界武風極盛,地方小官根本什么都算不上,武力歸于個人的世界就是如此,并不需要顧忌太多。
在蘇辰的心里,如果知府識趣,不來招惹,他也犯不著去找麻煩,如果糾纏不休,一劍斬了即可。
他可不是岳不群,一個門派掌門,還學人家儒家的把戲,經營出了個‘君子劍’名聲。
除了治病,蘇辰還接待了兩個來客。
周員外和史鏢頭因為救命之恩,送禮上門了。
除了一大筆銀錢,還送來兩匹好馬,這是那殺掉那批強盜的戰利品。
周員外送了一件烏蠶絲袍,天青色的底子,聽說能冬暖夏涼,辟塵除垢,令毒蟲不得近身,倒是一件適用的好東西,蘇辰很是喜歡。
雖然不是那種能擋刀劍的寶物,但這件仿照華山弟子劍衫所制作的長衫看起來卻十分精美,穿在身上能讓人的氣質無形之中提升不少。
福威鏢局的史鏢頭送了一把好劍,劍身呈亮白色,聽說是摻雜了奇異金屬打造,他也是無意中得來,一直珍藏。
因為史鏢頭向來用刀,就算是有著寶劍也派不上用場,此時正好拿來送禮。
蘇辰試過了,這把劍鋒利程度倒也不算太過出色,但其堅固度、柔韌度卻比普通精鋼劍要強上許多倍。
因劍身泛著白色,在陽光照耀下隱隱泛著云紋,他取了個名字叫做“白云劍”。
經過幾天的坐堂問診,還在華陰府的重病患者就少了,后面的小病,蘇辰不再出手。
他在家里再修養幾天,算算時日,已快到“鐵拳擔山”魯老爺子壽辰,就一個人騎馬西行向著長安府而去。
蘇辰騎著馬,也不急行,他難得看到這個時代的民間特色,腰里銀錢又足,正是逢店下馬,遇店品嘗。
主要是想要聽一聽周圍食客嘴里的江湖傳聞。
聽寧中則師父說,此次壽宴,可不是單純的祝壽,會吸引來一些魔崽子鬧事。
蘇辰手下沒什么勢力,更沒有消息來源,就這么一頭扎進漩渦心里著實沒底,就想著是不是在一些客棧酒樓處探聽消息。
很多書里不是說過,在酒樓一些莽漢喝得酒意上頭的時候,就會什么消息都一股腦的往外說。
進了兩三個店子,蘇辰發現自己上當了。
有用的消息,專程去聽反而聽不到,來來回回的就是一些漢子在說著毫無營養的話題。
不是誰家爭家產打破了頭,就是哪座樓來了出挑的清倌人。
到了離臨潼比較近的酒樓,話題又是一變,所有人都在贊嘆著魯老爺子十分有福氣,家里兒孫滿堂,平日里多做善事,在長安府臨潼縣可謂德高望重。
他做大壽,整個臨潼都會沾上喜氣。
別的沒聽出來,蘇辰倒是知道了魯家的一些家事。
因為魯守德老爺子年紀大了,魯家基業“擔山武館”如今已是交由他的大兒子魯伯歸打理,聽說這人拳法也極為了得,已是得了其父七八成本事。
魯家二兒子魯仲遠是臨潼縣縣尉,卻是官身;女兒更是嫁給了長安府指揮同知為妾,在軍方也有些關系。
總的來說,整個臨潼縣就是魯家大本營,按理說,只要有魔教的人進入臨潼,應該就很難藏身。
但蘇辰卻不這樣認為,他極其敏銳的精神力早就發現了空氣中的不正常,有一些人詭譎的打著眼色,三三兩兩的進入縣城,卻也沒人發覺有什么不妥。
“也許是還沒到發動的時候,只是前來探路的小嘍啰。”
蘇辰心里暗想,寧中則師父說的沒錯,魯守德老爺子的這一關很不好過。
他聽了一些八卦消息,看看天色不早,臨潼也終于到了,就牽著馬進城。
經過一家臨水酒樓,蘇辰正待找人問路,看看魯家怎么走?
他還沒決定是直接前去魯家,還是先行住店打尖,就聽到旁邊有人驚呼。
“死人了,大家快跑!”隨即一窩蜂就從酒樓里跑出十來個滿面驚慌的客人。
“轟”的一聲爆響,臨水酒樓二樓窗戶突然被撞開,一張雕花木桌四分五裂飛出出來,上面響起一聲嬌叱:“妖女看劍!”
蘇辰站定,回首望去,見到那座酒樓二樓窗戶間劍光霍霍,幾個人影飄然躍起出劍攻擊,‘乒乒乓乓’之聲不絕于耳。
一把女聲陰測測響起。
“恒山劍法也不怎么樣嗎?就這么點本事,還敢跑來助拳,就讓我送你們去見佛祖吧。”
“師姐,小心!”遠遠傳來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