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覺得有點眼熟?”
那人冷冷地看著羅南;“我叫鄧半山,那天聽證會,我就坐在你對面!”
羅南恍然大悟。
他的記憶力很強,但也不至于把每個見過的人都記住那么夸張,那樣的話,他的大腦就太容易疲勞了。
那天的聽證會,何天涯的團隊足足有二十多人,羅南哪能一個個都記住?
所以他只是覺得眼熟而已。
如果是何天涯團隊的人,那么對方對自己有恨意,倒也很正常。
畢竟羅南那卷錄像帶一出,幾乎就將何天涯團隊的人打在了恥辱柱上。
都到了這種時候,何天涯團隊的人就算想要和解的方案,想要承認雙方只是靈感撞車都不可能了。
因為帝國的民眾不相信這么巧合!
而羅南拿出的,是鐵一般的事實。
所以在他們眼里,何天涯團隊里的每一個人,都是學術敗類。
這幫人不僅無恥抄襲,還仗勢欺人,差點從真的科研人員手中,將如此碩果奪走。
羅南消失的這些日子里,壓力最大的其實不是內閣或者調查局,而是何天涯團隊里的每一個人!
現在他們的成員已經被黑客在網上曝光。
每一個人都成為了萬人唾棄的對象。
鄧半山以前在首都星區也是頗有名氣,年紀輕輕就成為了何天涯這樣的學術巨擘的弟子,跟著他一起做冷凝系統的研究,自然是前途無量。
但是現在,那卷錄像帶一下子把他從前途無量打成了前途無亮…單單是這個名字,他有勇氣講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們現在就像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對于鄧半山的恨意,羅南沒什么感覺。
整個何天涯團隊,羅南除了對那位老先生有一點愧疚之外,其余的人,他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這件事情,他自認為做的沒有任何問題。
是他,率先提出了和解的方案,希望和平解決,共享成果;但是對方團隊拒絕了,他們還想要把修教授和羅南一口氣打成真正的學術敗類。
這樣一來,羅南反倒了沒有了心理負擔。
錄像帶的事情,讓他爽了足足一星期。
現在看見鄧半山如此仇視的目光,也是淡然處之。面對鄧半山的質疑,羅南只是輕飄飄地回了一個“哦”。
意思很簡單,我不想鳥你。
鄧半山冷哼一聲,嘴里罵了幾句,這才挪開了步子。
自從發言人離開之后,整個工作大廳都陷入了最后的準備階段。
反而是這些學生、軍人們無聊了起來。
白海棠跑到曹木子那邊去湊熱鬧,結果只得到了一個白眼。
于是他干脆跑到了羅南身邊,開始指點江山:
“剛剛那個和你搭訕的啊…他叫鄧半山,帝事學院的天才,聽說已經是7級機師了,智商很高,但是沒有我高。不過這個人有一點好處,據說做事情態度非常認真,所以我猜,一會兒2號基地開啟之后,他的表現,估計和我差不多。”
“那邊那個藍眼睛的,叫布蘭德,第五軍區的人,據說可能是個黑馬。”
“今天號稱天才云集,其實在本公子看來,真正的天才不過兩個半。”
羅南倒是被他提起了一點興趣:“怎么說?”
“第一當然是我姐。也就是你…哎喲,我知道了。我住嘴。”
眼看話嘮白海棠差點把“你媳婦兒”這個詞給說出來,羅南慌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睛瞪得老大。
只不過這一幕在旁人看來,卻是有點怪異。
這邊火種節儀式眼看就要開始了,羅南作為一樁舉國關注案件的主角,居然還有心情和別人打情罵俏?
啊不對?那個很漂亮的人是個男的?
白海棠的名聲暫時不顯,大廳里的人倒是大半只認出羅南。
“這家伙心理素質這么好?還是裝的?”
教授們所在的大廳里,有幾個脾氣火爆的老頭瞪著羅南所在的方向,不由嘀咕道。
他們都是何天涯的同事,作為帝事學院的教授,他們當然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夠在火種節儀式中取得一個顯赫的成績。
而羅南…在他們看來,他來參加火種節儀式,根本就是修一子狗急跳墻,想要用這種辦法,讓羅南暫時躲避調查局的捉拿。
畢竟誰都知道帝事學院的老院長在這方面一視同仁,特別是在火種節儀式上,任何想要搗亂的人,都被周軍那個莽夫清了出去。
他們根本不相信羅南是真的來為帝國尋找火種天書的殘頁的!
否則怎么會在這種場合,還這么不正經?
“別拉拉扯扯的,影響多不好。”
白海棠咳嗽一聲:“你以為我想喊你那啥?哼哼,誰知道你小子身份藏的這么深,估計我們那位皇帝陛下,都沒有察覺吧?”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們家向來這樣,我懂我懂。”
“我說的兩個半天才,我姐曹木子自然算一個,另外一個,其實也和你有點關系。”
羅南放眼望過去,除了曹木子和白海棠以外,紅色區域里的人,自己一個都不認識。
于是便奇道:“和我有什么關系?”
白海棠怪笑一聲:“你給人戴綠帽子了,當然有關系。”
“喏,那邊那個看上去很嚴肅的,就是當今的太子殿下,陳思過。”
羅南默然無語。
仿佛是感應到了羅南的目光,陳思過也往這邊看了過來。
他的表情很平靜,并沒有因為看到羅南而產生什么特別的情緒。
“看到沒有,且不說實力如何,這份裝逼的功力是可以和你相提并論的。”
白海棠干笑道:“要不要氣氣他?告訴他你已經提前睡了默默殿下…”
在羅南足以殺死人的目光下,白公子總算正經了一次。
“好唄,你別看陳思過年紀小,比我們還小個兩三歲的樣子,但是生在帝王家,心智不同尋常。資質和實力也是非常強悍的。這些天才里,他最多就比我姐差一點點。”
“還有那半個呢?”
羅南提醒道。
“半個嘛…”白海棠忽然眼睛一撇,看向了人群的深處。
“就是那個牲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