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在鎮魔塔的青云宗弟子,很多人都看到了一個恐怖傳說的崛起。
一道血影,橫掃鎮魔塔四層,旋即破入第五層,帶著可怕的血焰,仿佛砍瓜切菜一般虐殺著普通高手。
由于鎮魔塔四、五、六層都是廣闊無垠的地底世界,中間更有著通道相連,很多青云宗弟子甚至以為是六層的某個宗師魔頭下界,紛紛避之不及,惶恐不安地看著血光逞威。
方明在此鉆了一個空子。
因為卓一寒的修為還是先天罡氣,而先天罡氣的魔頭在四、五兩層移動,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非得等到今日之后,多名內宗弟子聯合匯報,才能發覺戰力的不對。
一名罡氣級別的血龍軍在卓一寒面前倒下,又被他一把抓住,飛快吸收先天血元。
有著方明開掛,在改進版血影神功與精神異力輔助之下,卓一寒此次殺起其它先天乃至罡氣高手,當真是砍瓜切菜一般。
“為什么…總是還差一點…為什么還進階不了宗師?”
卓一寒仰天咆哮,面色隱隱瘋狂而猙獰:“第六層…宗師!”
他周身泛起血色烈焰,剎那間掠過十余丈之地,消失在黑暗中。
鎮魔塔的四到六層盡皆相連。
甚至,在第六層的魔頭宗師,各自劃分領地,興建屋宇宮殿,收其它囚徒為奴仆,生活得逍遙自在。
即使是前來試練的青云宗弟子,也很少敢惹他們,甚至還為此做出排名,列出危險等級,兩邊保持了一個詭異的平衡。
轟隆!轟隆!
此時,一支完全由罡氣高手組成的小隊,卻是在第六層某處停下,一名女子掏出地圖,對比了下震動方向,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居然是毒水湖!”
她驚呼一聲:“那是天狼星包桀占據之地,此人一身魔功已入宗師級別,乃是赤州絕情道之主,被我門流云道人抓來鎮壓,至今已有三十七年,功力在十大魔頭中排行第三,一直未被誅滅,此時居然還有人敢去挑戰他?是哪位弟子?難道繼碧落歌之后,我們年輕一輩中,又要出一位宗師人物了么?”
“非也!”
另外一名瞇瞇眼,嘴里叼著草根的男子卻是登高遠望,忽然將嘴里的草根一吐:“兩道氣息都非正人,恐怕是魔道宗師間,在互相爭奪激斗罷了!”
他抓了抓有些蓬亂的頭發,忽然轉身就走。
“咦?任務方向不是這邊…”
女子提醒道。
“不做了!不做了!”這名瞇瞇眼青年卻是一副慵懶之相:“此時多事之秋,還是回去睡大覺來得保險…”
“你…”
女弟子跟其余隊友氣急,覺得遇上了這么憊懶的隊友實在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但真正與這青年相熟的兩人卻是面色狂變,徑自道:“我們也退出!”
當即展開身法,追著青年的背影遠去。
卻是知道,這名青年的預感極其準確,之前曾經數次憑此逃得大難,這時哪里還敢怠慢?
“你們…氣死老娘啦!”
女子跺跺腳,無奈地攤手:“我們回去!”
毒水湖之上。
咕嚕!咕嚕!漆黑的湖水仿佛沸騰般冒著泡泡,將大量的毒氣送上高空。
此時的水面上,兩人凌波而立,飛快地交手。
能將先天毒斃的毒氣,卻似乎對這兩人毫無效果。
“好霸道的血道功法,與之相比,我那幾個新收手下的煉血魔功便是垃圾了…”
天狼星包桀笑嘻嘻地擊出一掌,陰毒的氣勁卻是無孔不入,與血焰神罡互相糾纏,忽而飄然后退,肥胖臃腫、仿佛個圓球的體形施展開輕功來,卻是少有的清新飄逸,靈動無比。
“真是個怪人,不僅無懼宗師異力,更是有著如此血道功法,居然還未被單獨關押…”
包桀被肥肉包裹,幾乎只有黃豆大小的眼睛轉了轉,又冷笑道:“今日你若交出此功,再束手就擒,本座也未嘗不可饒了你的一條小命!”
暗地里,更是有些奇怪。
面前這人雖然未至宗師,卻完全不可以用普通罡氣看待,特別是對方的身上,似乎有著某種潛藏的大秘密,交手之下,甚至都令他有著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呼呼…”
在他對面,卓一寒渾身都纏繞著一層濃郁的血光,這是還未完全消化的先天血元,面上青筋凸起,表情猙獰到了極點。
甚至,眼眸中都有些失去理智,嘶聲道:“給我…血!”
一字剛落,他整個人就已經化成血光,猱身而上,一爪抓攝而出,似乎點燃了周身血元,化為血紅色的烈焰,兇威滔天!
“干!這是走火入魔了!”
包桀見多識廣,見此立即有些郁悶。
知道魔功雖然進度甚快,但同時也極為容易走火入魔,喪失理智。
對付尋常人,他自然可以威逼利誘,但面對一個瘋子?
“偏偏居然又能抗衡我之精神異力,真是奇哉怪也,難道帶了什么至寶防身?”
包桀眼珠一轉,忽然接連拍出三掌,虛虛實實之間,無孔不入的真氣仿佛萬針攢刺,忽然爆發,刺入血焰之中。
“啊!”
卓一寒怪叫收手,似有些遲疑,但旋即又撲殺而至。
“今日便教你個乖,宗師與先天的差距,可不是一部功法就可抹平的…”
包桀嘻嘻笑著,陰神一動,剎那間就將自己體內的每一分毫都掌控在心,耳聰目明,又間接得到了對面之人的情報。
宗師的長處,便在于‘把握’!準備把握自己身軀內的每一分力量,乃至把握敵人,以最小消耗擊潰對手。
“乖乖…此人功力之深厚,居然還在老包我之上,真是邪了門了…”
包桀有些郁悶,感受著卓一寒幾乎沒有消耗多少的氣血,豆大的眼睛中卻是爆出精芒:“只能以大纏絲手慢慢消磨了!”
想到這里,他雙手攻勢一變,如抽絲剝繭一般,消磨著卓一寒之真氣。
轟隆!
轟隆!
大戰不知道進行了多久,反正在岸邊,天狼宮之中,眾多被收服的先天魔頭則是忐忑不安地望著湖面,幾乎是準備一看到包桀落敗就立即逃跑。
當然,還有幾人目光閃動,顯然是在打著其它的主意。
“桀桀!給我死!”
一千招之后,卓一寒目中忽然一清,浮現出理智之色,身形又是一顫,詭異地停滯下來。
如此天賜良機,包桀又怎么會放過?冷笑聲中,右手好像一尾靈活的魚兒,穿過血焰的驚濤駭浪,來到卓一寒身前。
這掌乃包桀十成功力凝聚,甚至帶著數個凌厲無比的后著,算定了卓一寒的所有退路,并且將其封死,可謂絕殺一掌。
‘果然是個廢物,只能我來了!’
在死亡之前,空間似乎凝固,時間似乎停止。
一股陽剛而浩大,近乎天意的念頭,卻是詭異地從卓一寒身上冒出,剎那間取代了此人的神智。
之前,卓一寒之所以能夠飛快上手改良版的血影神功,甚至殺人取血,皆是方明之助。
或者說,真正修習血影神功的,乃是方明的這段分神,而并非卓一寒自己!
因此,他吸收血元越多,功力越是暴漲,自我意識反而越加薄弱。
到了現在,生死一線之時,方明要取而代之,卻是水到渠成。
已經掌握了卓一寒肉竅的方明一指點殺而出,正中包桀掌心。
包桀手腕劇痛,感覺對手徹底變了個人,甚至以龐雜虛浮的血道真氣,擊潰了自己千錘百煉的宗師真氣,不由飛快倒退,面露驚愕之色。
“喝!光明界中,血魔煉身!”
‘卓一寒’一手指天,一手觸地,身放光明,口出真言。
熊熊!
周圍血焰與血元剎那間從他四肢百骸,皮膚毛孔中鉆入,外面再無一絲殘留。
“你叫包桀?”
方明瞥了瞥衣服,就見卓一寒的青衫,早已被血液浸染,成就血袍,不由搖了搖頭,渾身一震,一層血污混雜著穢物落下。
幾乎是剎那之間,便恢復了卓一寒進塔時的狀態。
但此時包桀看著這個仿佛陽光少年一般,再不復之前魔頭狀態的卓一寒,卻是都快嚇得尿出來了。
“前輩!前輩饒命!”
見到此幕的他,卻是想也不想地就服軟求饒,近乎痛哭流涕。
“宮主…”
岸上的魔崽子們卻是剎那間呆滯了。
畢竟,之前自家老大還占盡上風的局面,但下一刻,人還是那個人,為何自家老大就嚇成這樣?
他們最多罡氣,沒有精神異力,自然也無法發現卓一寒身上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對于包桀而言,這股氣息,妥妥的乃是天人轉生,大能轉世啊,令他一點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他面上卑躬屈膝,極盡諂媚之能事,心里卻飛快轉動:‘怎么回事?到底是有著大能意念潛入鎮魔塔,還是原本的囚犯覺醒了前世記憶?’
但下一刻,方明就來到了他面前,一指點在他的額頭。
帶著恐怖意念的手指,剎那間就摧毀了包桀的陰神,令他死的不能再死。
“宗師,勉強夠用了!”
方明感受著這個身體的程度,目光不由望向第六層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