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說:“嚴肅點,跟你說正經的。”
張怕說:“你說,我聽。”
石三說:“我那個,這次吧,你知道的…能不能想辦法運現金?”
張怕說:“不偷古董了?”
石三說:“最少一個億的現金,你拿不拿?”不等張怕回話,他緊接著就說:“只要你肯要,我全給你。”
張怕說:“你搶銀行了?”
石三說:“別說銀行,我連當鋪都不進。”
張怕問:“貪官的?”
“不管是誰的,肯定不是好來路,現在的問題是拿不出來。”石三說:“你要是想要這筆錢,只要想辦法運回去就行,怎么弄出來是我們的事。”
張怕輕出口氣:“你是要作死啊。”
石三說:“還真不是作死,這些錢,我敢打包票!只有兩個去路,一個是被沒收,一個是意外失火被燒了;他就是丟了都不敢報警。”
張怕說:“讓你說的心動了。”
石三說:“心動?讓你更心動一些,見過一公斤的金條沒?就算見過,你見過一箱子一公斤的金條沒?”
張怕說:“你是瘋了么?”
石三說:“瘋個屁!一箱十塊金條,一共五個皮箱,自己算算是多少錢,可惜賣不出去。”
張怕問:“賣不出去?”
“金條上面有編號…你是不是不懂這個?”石三說:“這屬于投資…我是賣不出去,你倒是可以試試。”
張怕說:“你怕泄露個人信息,我就不怕啊?我家大業大的。”
石三說:“要是小一點的還好,拿一塊兩塊去金店就賣了,一公斤的…哎,真讓人為難。”
張怕說:“那就不賣。”
“不賣?”石三說:“你是真不懂啊,老金條還好,近些年出的金條,尤其有編號的,如果你擁有太多,不能證明其來路,那是非法獲得,放在家里就是定時炸彈,抓到就是個死。”
張怕好奇道:“你到底去哪了,有這么肥沃的資源?”
石三輕出口氣:“你說啊,干我這行的,看見好幾箱金條硬是不能拿,唉。”
張怕想了下說:“拿幾塊意思意思得了,太多了確實麻煩。”
石三說:“先不說這個,那些錢怎么辦?”
張怕問:“一億有多少?”
石三說:“一大旅行袋也就能裝兩、三百萬,自己算。”
“按三百萬算,一億…我去,這么多?”張怕說:“你說咱拿都不好拿,他們是怎么送家里去的?”
“大哥,你就別操心這個了,現在的問題是這些錢要不要?要的話得想辦法。”石三問:“你覺得弄幾輛拉煤的車怎么樣?”
張怕說:“倒是個好辦法。”
石三又嘆氣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你再想想。”
張怕想了下說:“對啊,現在很少看到運煤的大貨車。”
石三說:“反正吧,我現在是不老舒服,眼睜睜看著這么多錢這么多金條不能拿,真是有種喪盡天良的感覺。”
張怕說:“形容詞用的非常正確,你就是個喪盡天良的人。”
石三說:“別逼我。”
“逼你能咋的?”張怕問。
“逼我就找地方學武,然后打花你。”石三說:“我師弟說不管怎么的,把東西拿出來,以后是丟還是扔,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張怕問:“金條有編號賣不出去?”
“能賣。”石三說:“雖說金店回收金器都要求有發票,可沒有來路的東西也是沒少收,主要是咱這個量太大,再一個,一公斤金條,即便是金店敢收,還不把你查個底兒掉?”
張怕說:“我那還有一堆首飾項鏈啥的。”
“你那個容易處理。”石三說:“趕緊地,給你兩天時間,要是想不出來怎么運回去,咱就不要了。”
張怕說:“運煤車不是挺好的?”
石三說:“好個屁!那么大的玩意,一走好幾輛,跟指路明燈一樣,然后還要買煤裝煤,你去裝車啊?”
張怕想了下說:“沒想到啊,我竟然會因為錢太多、金條太重而為難,這到底是什么樣的瘋狂世界?”
“掛了,你慢慢想。”石三結束通話。
張老師趕忙開電腦搜一億元有多少,看著明顯的對比圖,要是沒有運煤車或大貨車那么大的家伙,還真挺難運輸。
不管運什么,到處是交通稽查,只要有一個人查到這么多錢,你就可以進局子里過年了。
想了下給石三打電話:“在當地買個房子,偷輛車,把東西放房子里,以后再琢磨怎么運?”
石三說:“買房子?你要記住一件事,我是不會露面的,所以你來買。”不等張怕回話,石三又說:“還有個問題你沒想到,假如未來某天,你的這個屋子出問題了,比如鄰居發大水或者燒大火,又或者煤氣罐爆炸,弄出一屋子錢,你怎么辦?”
張怕苦笑道:“是有點麻煩。”
“繼續想辦法,想不出來就過來買房子。”石三說。
張怕忽然有辦法了:“你先租個房子放錢,我開房車一路晃悠過去,當是旅游,等回來時把錢裝上車,應該可以吧?”
石三問:“你有那個時間么?”
張怕又不知道說什么了。
石三接著說:“還一個,一輛車肯定不夠。”
張怕琢磨好一會兒,忽然罵上一句:“怎么搞的?老子居然和一個賊考慮怎么運送賊贓?鄙視!嚴重鄙視!你應該自己想辦法運回來,我可以幫著花。”
石三說:“您的無恥總是這么出類拔萃,再見。”
倆人又一次結束通話,張怕心里跟長草了一樣的難受。一億多現金,要是能送進孤兒院該多好?
他總在打電話,金燦燦不樂意,拽著要出去玩。
于是就出去吧,張老師領倆小丫頭先去看張亮,再下樓去玩。
大晚上的,小孩不在意玩什么,反正是不樂意在家待著,東跑西跑一通,很熱乎的回了家。
給小丫頭換了衣服,找動畫片看,張老師才有時間打字。
新書上傳的反應還湊合,沒多好也沒多壞,每次發文時多幾個點擊,然后就沉入大海。
張老師的心態真是穩,不急不躁的愛咋樣咋樣。
連鉛筆都看不下去了,打電話問:“要不要給你個章推?”
大神章推很有用,在他的文章開頭或結尾宣傳你的書,瞬間多出幾百上千的點擊都是有可能的。
張怕說:“我的書就這么慘?”
鉛筆說:“你以為呢?”跟著又說:“好歹也是個老作家,還是個有精品書的老作家,你現在這個成績簡直就不是慘了…寄合同沒?看你的書還沒改狀態。”
一本書要改成簽約狀態才能夠領錢,這是所有寫手必須要做的事情。
張怕回話說:“還沒收到簽約短信。”
鉛筆停了一會兒說:“大俠,服了!”
張怕說:“先寫著吧,反正總能簽約。”
鉛筆說:“你心態活該,活該參加不了年會。”
張怕說:“你安慰人的方式真特別。”跟著問:“你轉會的事兒咋樣了?”
“不敢隨便轉啊。”鉛筆說:“前天…反正是前幾天的事,那個網站高價簽了幾名神級寫手,開了個新聞發布會,好一通宣傳,可是跟我無關啊,我就是過去也沒有發布會了。”
張怕笑道:“你認為自己是神級寫手?”
鉛筆說:“你這人心態不對,不管別人怎么認為的,你必須認為自己是神級寫手,這不是自我吹捧,是必須有的自信心,你必須自信了才能寫出好看的書。”
張怕說:“我懂,就是把自己騙了,然后再讓被自己騙了的自己去騙別人。”
鉛筆說:“倒是可以這么理解。”
“理解你個腦袋。”張怕說:“我簽長約了。”
鉛筆哈哈大笑:“恭喜你,現在就是有網站給你千字一千的價碼,你也不能轉站了。”
張怕說:“我就沒想過離開。”
鉛筆笑笑:“要不是認識你,我是真想罵你。”
張怕說:“我現在是超級編劇,你要知道我總是有閃光點的。”
“屁!有本事就把我的書買了,否則別跟我吹牛皮。”鉛筆問:“你到底談過沒有?”
張怕說:“不是我問的,我們公司有人問過,你的書都是天價,沒有一本低于七位數的,你讓我怎么買?”
鉛筆輕吐口氣:“網站就是要價太狠。”
“那么大一個公司,到處都是要養的人…”張怕說:“我的書也沒戲,估計連問的都沒有。”
鉛筆笑笑,說回剛才話題:“真不要章推?我可以幫你多找幾個人一起推。”
張怕說算了,你們推我,以后我就要推你們,可我不愿意隨便推書,所以還是不折騰,讓書頁干干凈凈的得了。
“你就是個神經病。”鉛筆說:“改天喝酒,年前等通知。”
張怕說好,結束通話。
在這個夜晚,小張亮居然會喊爸爸了。
張怕正在干活,忽然聽到云云喊他,過去一聽…然后臉色就變了,問云云:“誰教的?”
云云猶豫一下說是我。
張怕搖搖頭,想了一下說:“我在棚里的時候,是不是艾嚴在照顧她?”
“很多人都照顧她。”云云回道。
“誰和她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張怕又問。
云云搖頭:“我,阿姨,艾嚴,還有很多人。”
張怕嘆口氣:“艾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