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嘴上就被一個芝麻餅塞得嚴嚴實實,接著那個女孩背著手站起身一臉驕傲的說道:“你呢,吃了我的餅,就是我徒弟啦。在這呢,我要給你說一下師門的規矩,要是你犯戒,可別怪師父清理門戶哦。“
“喂喂喂!別自主主張啊,混蛋!”
“小家伙滿口污言穢語,到時候再整治你!”
女孩眉頭輕蹙,眼角一顆朱紅色的胎記露出來,宛如雪中梅花。
“聽好了哦,我只說一遍,到時候別怪師父不客氣。不可奸淫擄掠、不可偷雞摸狗、不可有辱師門、不可恃強凌弱、不可…嗯…嗯…好了好了,就先這么多吧,等想到了再補充。”
“喂!你這就是現場胡特么編的吧!”
猴爺掙扎著想站起來,但發現自己一條腿根本使不上勁,他心里頓時臥槽了,這恐怕就是他先天殘疾的地方了,一條腿廢了,這日子還怎么過?
“跟師父來。”
“我可沒同意啊!你特么別…別別別…“
猴爺還沒說完,就見那姑娘一抬手居然就把猴爺給拎了起來,然后就見她腳下輕輕一點,身形躍上半空。
“靈鳶出鞘。”
她背后的那把長劍仿佛有靈性一樣彈了出來,拎著猴爺的女孩一只腳輕踏劍上,低頭看了一眼滿臉迷茫的猴爺:“徒弟,抱著師父的腰,抓好了哦。”
“去你…”
猴爺一句話還沒能罵出來,加速度帶來的風就瞬間灌了他一嘴,然后一劍兩人就像流星一般的劃過天空。
在天上的飛的猴爺第一次感覺到特么的飛行是這么難受的事,在原來他可都是用瞬移的好么…
風中的雪花就像刀一樣在猴爺的臉上刮得生疼,但站在他前頭的女孩卻好像渾然不顧一樣,只是站在劍上一路疾馳。
最終,他們在一個瀑布旁邊停了下來,瀑布旁邊除了一間小茅屋就再沒有別的東西了,然而猴爺這個便宜師父居然還驕傲的給已經凍得無法說話的猴爺介紹道:“這里啊,就是師父的家了。別小瞧了這里哦,這可是師父一點一點建起來的,里頭可暖和了。”
湊撒比…你麻痹!猴爺心里都罵翻了天,你特么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個什么人物,就跟老子說這地方可暖和了,連個空調都沒有,暖和個雞毛啊!
被拎進茅屋,猴爺突然渾身一顫。哎嘿?還真挺暖和!
“今天是碰巧遇到你了,師父也沒準備。你就先穿師父的衣裳,我這就去城里給你做衣裳。”
猴爺看著正在翻箱倒柜的女孩,滿臉黑人問號…
“這件吧,這是師父最好的衣裳了,你先穿著。”女孩把衣服扔到床上:“記得先洗洗啊,還有你那頭發,師父回來給你打理一下。”
說完,女孩推開門御劍而去,把完全不知道怎么處理這個自來熟娘們的猴爺一個人落在了這。
一個十七八的小姑娘,一口一個師父,這特么…真的是讓猴爺尷尬癌都犯了,但沒辦法啊,現在自己就是個廢人,根本沒有辦法反抗這個帶有暴力傾向的小姑娘。而且啊!他還沒地方走,這外頭大雪封山,這地方鬼特么知道是哪個深山老林,猴爺根本想不到自己能活著走出去的方法。
形勢所迫,猴爺欲哭無淚的掙扎著出去用冰冷的水好好清洗了一下已經發出惡臭的身體,再把那滿是跳蚤的單衣扔下了河,接著光著屁股一瘸一拐的滾回房間里,滿心悲傷的穿上了那套女裝。
“悲劇啊!!!”
猴爺穿著大一號的女裝站在銅鏡前看著自己的樣子,然后仰天長嘯…
其實啊,他現在的形象挺好的,這個身體雖然一條腿是瘸的,但至少濃眉大眼,一臉正氣的樣子。只不過身體也太過瘦弱了一點,就跟非洲那些吃不飽飯的難民一樣,黑黑瘦瘦還滿身的骨頭,大腿還比不過之前他的胳膊粗。
在讓身體徹底恢復體溫之后,猴爺開始在小茅屋里巡視了起來,這地方呢…怎么說呢,住人肯定是很悲慘的,簡直就是個牛棚的環境,家具只有兩個柜子和一面凹凸不平的銅鏡,而從那詭異粗糙的手法來看,這絕對是那個便宜師父自己造的,而銅鏡也破破爛爛的,八成是便宜師父從哪個垃圾堆里撿來的,一定是這樣!
至于床,哪里有床這種東西,就是一摞樹葉上頭蒙著一層布,看上去有個床的形狀,這就是便宜師父的床了。
屋里之所以暖和,是因為在屋子中間的地面上有個坑,坑里有不少木炭正散發著怪異的油脂味,這些木炭上掛著一口破鍋,里頭有些油膩膩的水,簡直比大學食堂的免費湯還讓人反胃。
而在火堆旁邊有不少木薯,這大概就是猴爺第一塊餅的材料了,而第二塊芝麻餅恐怕是她摳摳搜搜靠撿垃圾換來的錢準備給自己改善伙食的…
“連個廁所都沒有,這小丫頭夠糙的。”
猴爺嘆了口氣,看來自己在很長一段時間跑不出去了,而他又是個十足的享樂主義者,所以讓他住在這種地方他肯定是吃不消的。于是乎,他在略加思索之后,就瘸著一條腿開始給這里做簡單的改造。
首先就是這口鍋了,這樣熱量逸散太多,根本無法好好的燒開一壺水好么…
費勁巴拉的找來鵝卵石把這個坑改造了一下,再用泥把縫隙填滿,然后順手把那一鍋油膩膩的水倒掉,換成清水。就這么點事,猴爺已經累的不行不行的了,靠在旁邊喘著大氣然后就這么睡著了。
也許是因為太過疲倦,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等他醒來的時候,他的便宜師父已經站在鍋臺旁邊圍著那鍋滾開的水打轉了,眼神里的喜悅溢于言表。
“徒弟,你醒啦!來來來,看看師父給你做的衣服!”
猴爺翻著白眼看著她手上那身灰撲撲的衣服,等她展開之后猴爺才發現,這破衣服根本就是用碎布拼起來的好嗎!跟乞丐裝有毛的區別啊朋友!
“怎么樣?師父的手藝是不是很棒?”
“很棒?你是不是去人家裁縫店后頭撿的啊?”
他的話讓女孩有些局促也有些害羞,她搓著手不好意思的說道:“是這樣的,師父呢…比較窮,最近大雪封山嘛,打獵也沒辦法打了,所以手上沒錢。不過徒弟你放心,等開春了,我一定給你換一身好衣服!”
猴爺嘆了口氣:“你怎么活下來的嘛。”
“不許小瞧師父!師父很強的。”她拍著胸脯說道:“好了,先吃點東西吧。唉?師父的木薯呢?”
猴爺真的是被她打敗了,慢慢挪到火堆旁邊,用木棍扒拉出一個黑漆漆的陶罐,接著從里頭戳起一個遞給她:“吃吧。”
“啊!我就知道我這個徒弟沒白收,已經會孝敬師父了。”她妝模作樣的抹著眼角:“師父沒白疼你。”
我疼你奶奶個腿…你特么別拖累我就好了。
她美滋滋的吃著,猴爺則坐在火堆旁邊愣愣出神。一時間寂靜無聲,只有爐子里火星綻放時的噼啪聲。
“唉?徒弟。你叫什么名字?”
猴爺冷漠的回頭看了她一眼,連回答她問題的欲望都沒有…
“唉,看來是個可憐人,這個世道啊,沒有名字也正常。那師父給你取名字好了。”她嘴角還沾著木薯的碎末,雙眼看著天花板:“你師父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流蘇。那你就叫道心好了,怎么樣?好聽吧,道心。”
操…還能再土點嗎?朋友。這種名字你居然也能喜滋滋的拿出來顯擺,雖然承認流蘇還是挺好聽的,但道心是特么個什么玩意!什么玩意啊啊啊啊啊!!!!
“我拒絕。”
“那…就叫初心怎么樣?”
“我拒絕。”
“不行不行,就叫初心了!師父給你賜名,你不能拒絕的。”流蘇歡快的提猴爺做了主:“初心啊,明天開始呢,師父就要給你治腿了,你能忍住疼嗎?”
“疼?多疼?”
“不告訴你!”
當天晚上,猴爺被硬生生拽到了流蘇的破床上睡了一晚上,而天還沒亮時,他就突然被一陣鉆心裂肺的疼痛給拽醒,從來沒有感覺過如此疼痛的猴爺終于裝不了硬漢了,他慘烈的叫了起來。
“初心,忍著點!”
流蘇蹲在他面前,兩只手按在他的腿上,他的小腿骨已經呈不正常的角度彎曲了,劇烈的疼痛就是從這個地方傳來的,而這突如其來的疼,讓猴爺臉色慘白幾乎昏死。
“忍著點…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流蘇紅著眼眶溫聲安慰猴爺:“師父在給你治腿。”
猴爺到底是沒能挺過去,在聲音沙啞之后,他終于是昏死了過去,而在那一瞬間,他以為他就這樣被一個笨丫頭給折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