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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節 諜中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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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單飛早知道曹馥找自己不會有什么好事,在他那個年代,這么找他的人多了,無不都懷著別樣的心思,這個曹馥看起來也不例外。

  不過單飛倒是略有點奇怪,曹洪家可說是家大業大,產業眾多,這個曹馥大公子看起來也不是缺錢的主兒,為什么一定要拿到藥鋪的地契呢?

  暫時壓住疑惑,單飛故作苦笑道:“大公子發話,在下若是不聽,那實在是不識抬舉。”

  曹馥笑了起來,很是滿意單飛的表現。

  “只是在下何德何能,可以從大小姐那里探得地契的消息?”單飛為難道:“在下不是不想幫大公子做事,而真的是做不到這個事情。”

  “我說你能,你就能!”曹馥對單飛不了解,可對妹妹倒是頗為熟悉,“曹寧兒眼高于頂,不要說對家奴,就算對許都的世家子弟均是不咸不淡的,你得她的注意,這就說明她對你很是器重。你是最有機會拿到地契的人。”

  重重一拍單飛的肩頭,曹馥將那金子硬塞到他懷中,“你拿到地契最好,就算拿不到地契,只要找到那地契藏在什么地方,本公子也會重重有賞!”

  單飛遲疑片刻終道:“那在下盡力而為了。”

  曹馥笑的合不攏嘴,似乎已看到地契到手,立即起身道:“好,那你抓緊做事去吧,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你記得,今日你我之言,切不可對第三人提及,還有…你和我之間,不要過于熟絡,心照不宣就好,以免引發別人的懷疑。”

  拜托,我只是個下人,不要搞的和諜中諜一樣,我來到曹府怎么還要完成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單飛暗自皺眉,但知道硬頂無益,這時候展現氣節也不會被曹府評為年終勞模,說不定還有被扁的危機。

  先應付下再說,說不定過幾天曹馥就把這事兒忘了呢。

  單飛抱著阿q精神,在曹馥的千叮嚀、萬囑咐下出了房間,才到了花園旁,鄧義就跳出來道:“單飛,大公子和你說了什么?”

  得,才出來就碰到個考驗。

  這小子不是來臥底的吧?

  單飛感覺自己轉眼就變成了陰謀主義者,不等回答呢,突然聽到前方腳步聲響,抬頭望過去,見到董管家走了過來,董管家一張冬瓜臉看起來熟透了一樣,含笑道:“單飛,你一進府我就看好你小子啊。”

  你看好我,直接將我活埋,都不搶救一下?

  單飛對這種客套話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來,知道董管家肯定不是特意過來說看好他的,才要發問,就聽董管家道:“大小姐找你過去一趟。”

  鄧義吸口氣,咽了下口水,可見董管家似乎不準備邀請他,只能訕訕和董管家告退,熱情和單飛告辭,好像怕單飛轉眼患了老年癡呆就忘記他一樣。

  單飛嘆口氣,暗想我前兩個月多好,整天躺在床上不是吃飯就是睡覺,人一出點名,就難免有粉絲找了。

  董管家看起來不像粉絲,很像冬瓜餅一樣,帶單飛過了座假山,不經意道:“方才大公子找你做什么了?”

  這個老狐貍,比鄧義要陰險的多,這才是暗藏殺機的套話兒。

  單飛臉不紅心不跳的,早準備好措辭,“他問我有沒有除去野蜂的方法。”

  “就這些?”董管家回頭看了單飛一眼。

  單飛不動聲色道:“不知道董管家以為大公子找我能有什么事呢?”

  董管家一怔,轉瞬微笑起來,“我就想不出來才問你嘛。好了,前面就是大小姐的書房,你記得敲下門,不要忘記做下人的禮數了。”

  單飛感覺這管家肚子里面全是話兒,似乎有讓他守分寸不要泡大小姐的樣子,暗想我去的是書房,又不是澡堂子,還能逾越到哪里?

  應了一聲,單飛到了書房前,還是聽話的敲敲門,就聽曹寧兒的聲音道:“進來吧。”

  單飛規規矩矩的開門后,立在門旁,下人都這樣的。

  曹寧兒正拿卷賬簿模樣的東西看著,蹙著娥眉手撫玉額,見單飛的樣子,倒露出分微笑,問道:“饅頭的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烏大娘她們說后天一早就可到酒樓賣饅頭了。”單飛人雖安分,一雙眼習慣性的將房間布置看了下。

  書房布置的頗為雅致,淡藍色的格調,有個小巧的香爐擺放案邊,散發著淡淡的檀香氣息。一道屏風布置其中,繪的是白云出岫,書架上書籍頗多,竹簡、書卷均有擺放。

  單飛暗想,東漢蔡倫造紙后,雖有蔡侯紙頗為精良,但紙張并沒有大規模的運用,非大富大貴家難以使用,這里的東西要是放在當代被挖出來,只怕是一筆極大的財富,不過就算擺放此間,亦是一般人家難以企及的事情。

  曹寧兒不知道單飛腦袋里轉的是考古的念頭,終于放下賬簿道:“你不覺得應該和我再說點什么嗎?”

  單飛倒是嚇了一跳,不知道曹寧兒到底知道些什么,他全身都是秘密,最近又搞出點命案,哪個說出去不是被抓就是被殺。好在他還沉得住氣,只是故作不解道:“在下不太懂得大小姐的意思?”

  曹寧兒秀眸微凝,秋波漫過,淡淡道:“大公子和你說了什么?”

  單飛反倒松了口氣,“他向我請教怎么除去野蜂的事情。”他剛準備把應付董管家那套拿過來用一下,就聽曹寧兒淡淡道:“你撒謊!”

  我靠。

  這是什么情況?

  都說女人天生是個當間諜的料兒,看起來竟是真的,她哪里看出我在撒謊?

  單飛心下錯愕,還是問道:“不知道在下怎么撒謊了?”

  曹寧兒輕“哼”一聲,“你以為可以騙得過我嗎?曹馥他心志不堅,做事從來都是半途而棄,他被馬蜂蜇了,雖說要報仇,可折騰半天,徒惹人笑話,一無所成,肯定堅持不下去了。既然如此,他怎么會找你談及除蜂的事情?”

  單飛暗自乍舌,心道這女人真的有點料的,知道這兩兄妹彼此很是熟知,單飛心思微轉,立即道:“大小姐真的聰明。”

  “你現在承認撒謊了嗎?”曹寧兒并沒有惱怒,只是露出點得意的笑。

  “事實是這樣的,大公子的確和我談了下野蜂的事情,不過的確興趣不大,他隨后拉著我說了些大小姐的事情。”

  曹寧兒立即忘記較真,略有緊張道:“他一直都是胡說八道的,你不要信他。”見單飛沉默,曹寧兒還是忍不住問:“他究竟說了我什么?”

  單飛微笑道:“他說大小姐很器重我,還準備提拔我呢。”

  曹寧兒怔住,半晌才道:“他…他…胡說八道。”咬了下貝齒,曹寧兒解釋道:“我不是器重你,而是…而是曹府的哪個家人立了功勞,都要獎賞的,這才是家族興旺之道,你不要多心。”說完后暗自后悔,不知道自己和單飛解釋這些做什么。

  單飛只是笑笑道:“在下沒有多心。”

  曹寧兒心中微動,突然道:“他這人無利不起早,突然拉你說這些事情,當然是要你趁機做點事情?”

  倒有點佩服大小姐的心思敏銳,單飛微笑道:“大公子的確讓我趁機探聽藥鋪地契放在哪里,還給我一塊金子做訂金。”

  曹寧兒反倒怔住。

  她不是奇怪曹馥會做這些事情,而是沒想到單飛會這么爽快的說出來,沉思良久,曹寧兒這才輕聲道:“你為什么會說出來?曹馥肯定讓你保守這個秘密了?”

  “我知道瞞不過大小姐的。”單飛苦笑道:“大小姐蕙質蘭心,肯定有分察覺了,既然如此,不如直接說出來更好。”

  “可你不怕曹馥對付你嗎?”曹寧兒眼波凝在單飛的臉上,沒說的話卻是——你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單飛只是苦笑,“我只是對大公子說盡力而為,盡力之下還打探不到消息,我想大公子也知道這事情很難,更知道大小姐不會將地契藏哪里告訴我的,大小姐,你說是不是?”

  “那也說不定的。”

  曹寧兒一句話倒真的駭了單飛一跳,單飛吃驚道:“大小姐真的準備將地契藏在哪里告訴我?”

  曹寧兒嘴角帶笑,“若過幾天曹馥催的緊,你可以對他這么說。”

  單飛明白過來,暗自為這個大公子的未來擔憂。

  “你放心,你這么為我…我曹家…”曹寧兒輕聲道:“我當然不會讓你為難的。”

  單飛沒法放心,暗想自古以來當雙面諜和雙面膠的下場差不多,從不會兩面牢固,而是被兩方撕裂,眼下還是抓緊考慮去鄴城為妙,避免暴死街頭的危險。

  突然想起一事,單飛覺得有必要提醒曹寧兒,“大小姐,大公子這么迫切想要得到藥鋪的地契做什么?”

  曹寧兒臉一紅,啐了一口,“他還不是為了討如仙樓那狐媚子如仙的歡心。”頓了下,見單飛若有所思的樣子,曹寧兒若有所知道:“你當然也見過如仙了?”

  單飛搖搖頭,只感覺這件事還有點問題——一個青樓女子要藥鋪做什么?作死嗎?

  曹寧兒見單飛心不在焉的模樣,只以為他聽到如仙出神,心中略有不快,警告道:“你最好離如仙遠點,她和你說話你也不要去聽、去理。”

  我哪有那么好的運氣?

  曹馥都求不到的女人,價格高的肯定不得了,我這種人如何能見到?

  單飛只能點頭,暗想女人總是喜歡為難女人,這個大小姐看起來也不例外,就聽曹寧兒道:“我懷疑如仙就是被夏侯衡暗中收買,借藥鋪一事來打擊曹家的生意的,不然她一個狐媚子,就算我家藥鋪的地契放在面前,她也不敢伸手的。”

  單飛暗自點頭,不再多想,見曹寧兒也沉默下來,低聲道:“大小姐,若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行告退了。”

  見曹寧兒低下頭來,似乎考慮什么,單飛轉身才要離去,就聽曹寧兒突然道:“單飛!我問你個事情可以嗎?”

  單飛微愕,轉身望著曹寧兒,不解她怎么會這么客氣?

  許久的功夫,曹寧兒這才輕聲問道:“在你心中,甄柔和如仙,究竟哪個更美貌一些?”

  單飛怔住,暗想這女人的問題簡直天馬行空,不知所云,良久才道:“甄柔是哪個?”他根本不知道甄柔是誰,如仙也沒見過,如何比較?再說比較這個又有什么意義?

  曹寧兒那一刻臉色極為古怪,半晌才一字字道:“你真的不知道甄柔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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