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衡做夢也沒想到單飛竟然能做主此事,這小子哪來的這種本事,竟然讓這里的人對他服服帖帖的?
臉色微變,夏侯衡見單飛又要開口,突然一把從丁管家手上搶過匣子,快步走到單飛的面前,哈哈一笑道:“單飛是吧?我真的一直很欣賞你了。”
單飛倒是一怔,暗想你欣賞我才一口一個奴才的叫著,對了,你要是不欣賞我,肯定和尹老大一樣拿刀砍我了。
感覺單飛很是受寵若驚的模樣,夏侯衡壓低聲音道:“曹府買了你當…奴…下人,我欣賞你,準備幫你贖身,然后讓你到夏侯府當個副管家,你看怎樣?”
那邊的丁管家差點暈倒。
“夏侯衡,你要不要臉,這種話你也能說的出來?”曹寧兒勃然變色。
夏侯衡反駁道:“有錢還要臉干什么?”知道曹寧兒聽到了他的許諾,夏侯衡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高聲道:“單老弟,我知道你不太信我,但這里這么多人作證,夏侯衡絕對不會言而無信。只要你開口,夏府副管家的位置,就給你留著。”
“夏侯衡!”曹寧兒氣的跺腳,從未想到夏侯衡會想出這般無賴的方法。
這些日子來,她一直維持著曹家的生意,只是大哥不爭氣,夏侯家又是咄咄相逼,讓她難免有些心力憔悴,知道市集出了個好吃的饅頭,許都城的皇宮都吃不到,曹寧兒立即意識到這是個商機,親自尋來就是想詳細談談合作的事情,哪里想到夏侯衡捷足先登,竟然還帶了一大筆錢來。
幸好奇峰突起,單飛竟然能夠做主,曹寧兒芳心暗喜,心道這個單飛真的是個聰明人,難道說他早知道饅頭的生意,這幾天出門就是為了這個事情?
她對單飛頗有好感,也感覺單飛選曹府的機會自然大些,哪里想到夏侯衡不擇手段,只怕單飛禁不起誘惑。
“你說你留在曹府做什么?曹寧兒也不會嫁給你,聽說她老子準備把她嫁給荀家的。”夏侯衡斬斷了單飛對曹家的一切幻想,見其有分意動的模樣,更低的聲音道:“一百貫錢。只要幫本公子做成這筆買賣,不但副管家是你的,本公子還賞你一百貫錢,怎么樣?做決定吧?”
夏侯衡洋洋得意的看著單飛,暗想這聰明的主意只有老子才想的出來,單飛不過是個奴才,沒見過世面,沒有道理對錢財和地位不動心的。
單飛終于開口道:“夏侯公子,這世上有人的確是靠不要臉吃飯的。”
“然后呢?”夏侯衡怔怔道。
“可在下是靠要臉吃飯的。”單飛嘆口氣道:“很感謝夏侯公子的美意,但在下不能做這種要錢不要臉的事情,畢竟在下還是曹家的下人,這種吃里扒外的事情,在下做不出來。”
曹寧兒喜出望外。
夏侯衡不但頭冠氣歪,鼻子也差點氣歪,沒想到自己這么禮下與人,竟然還有人不知好歹,不由破口大罵道;“單飛,不要給你臉不要,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本公子會收你當副管家?瞎了你狗眼。”
單飛又當被狗吠一樣,無動于衷,暗想這夏侯公子原來是屬變色龍的,這種人,還是盡量不要和他搭伙為妙。
“我告訴你,許都城得罪本公子的人,從來不會有好下場!”夏侯衡見事情無望,冷笑一聲道:“你等著了,我會讓你好看!”
他撂下一句狠話后,將匣子丟給管家,忿忿離去。
曹寧兒卻是笑靨如花,緩緩走到單飛面前,輕聲道:“單飛,今天倒多虧了你,你怎么知道這里的饅頭,還和烏大娘她們交了朋友?”
我是先和她們做了朋友,然后再做的饅頭。
單飛知道這大小姐搞錯了順序,不過也不解釋,微笑道:“大小姐,如今我幫你搞定了這單生意,剩下的事情,還要麻煩你和烏大娘她們談談了。”
雖然感覺單飛用“單”來形容生意有點奇怪,不過曹寧兒還是點點頭,轉身對烏大娘道:“烏大娘,曹氏在許都有家酒樓,不過…”
曹寧兒猶豫下,繼續道:“我估算一下,夏侯衡給你的那匣子錢看起來多,但絕對不會超過五十貫錢的。”
單飛暗自點頭,心道夏侯衡這家伙其實也狡猾,匣子里裝的不都是金子,反倒多是銅錢,顯然是欺負烏大娘等人沒見過世面。
“這樣吧。我給你三十貫錢。”曹寧兒緩緩道。
烏大娘微有失望,暗想怎么還降了價錢?就聽曹寧兒繼續道:“不過曹家酒樓可以為你們在一樓開個鋪面,以后曹家酒樓在的一天,你們可以免費在那酒樓賣上一天的饅頭。”
烏大娘大喜。
單飛也是暗自點頭,心道這個曹寧兒做事有點魄力,要知道做生意鋪面地點很重要,曹家酒樓不用問,肯定是旺鋪一條街的,這在現代,就是高檔商圈中心,地價地租都是天價,烏大娘能混到那里賣饅頭,一輩子可說衣食無憂!
烏大娘雖是窮苦婦人,但這點生意經還是懂的,忍不住連連道謝,曹寧兒見狀嫣然一笑,吩咐道:“單飛,剩下的事情你和她們談談,錢你明天帶來,過幾天就帶她們去酒樓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曹寧兒輕移蓮步,走了幾步,見單飛還木頭一樣的立著,咬了下嘴唇。
烏大娘見狀立即道:“單飛,還要麻煩你送送大小姐。”
單飛“嗯”了聲,和曹寧兒走出雜院,見馬車就在巷口停著,翠兒正在那里張望,見到單飛驀地出現,翠兒如同見到鬼一樣的表情,暗想這小子倒是神出鬼沒的,方才夏侯公子也從這里出來,單飛和夏侯公子難道昨晚都在這里過的夜嗎?
這些臭男人的口味果然有點不同。
將曹寧兒送到馬車前,單飛這才道:“大小姐,我這次總算做成點事情。”
“你不說我也知道。”曹寧兒白了他一眼,心道你送我到這里,難道只要說這個嗎?
“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麻煩大小姐呢。”單飛猶豫道。
“是和我有關?”曹寧兒微有俏皮道。
翠兒一旁又有點翻白眼,感覺大小姐怎么對這個下人就是與眾不同?
單飛沉吟下,“是和我有關的。”
曹寧兒略有詫異,“你怎么了?擔心夏侯衡對你不利?你放心好了,這里是許都城,有曹司空在,他不敢殺人放火了。他要是敢對付你,我會向司空告他的狀。”
“不是那事兒。”單飛暗想我還能做一輩子家奴嗎,我又不是受虐狂,如今資金到位,就要籌劃前往鄴城了,不過要想辦法見馬未來一次,至于夏侯衡,那可能就是老死不相往來了,“我想贖身。”
曹寧兒一楞,不解道:“給誰贖身?你…”她感覺嗅到單飛身上有股好聞的香氣,這在以前是沒有的。
難道這幾天他去了如仙樓?曹寧兒臉色有些不悅。
“當然是給我自己。我還會給誰贖身?”單飛感覺這女人的問題天馬行空的,不著邊際。
曹寧兒臉色變了下。
單飛有分不解道:“怎么的,不行嗎?”他做事謹慎,知道一朝為奴,就算定了合同,若是私離,沒人發現還好,若是被人找到,處死都是大有可能,曹家勢力磅礴不用問了,能好好處理這個問題就沒必要走極端路線。
“這個嘛…”曹寧兒沉吟片刻,“我其實有件事情感覺到很奇怪,不知道能不能問問你?”
“什么事?”單飛不解道。
曹寧兒輕聲道:“據我所知,當初你到了曹府前,本是個尋常百姓,只是你苦苦哀求曹府收你為奴,這才立下的字據。”
這個奴才什么毛病?單飛心中嘀咕。
“后來我問了三叔,他說你來曹府是有目的,因為你想報仇,而這個仇家,以你的力量,是絕對無法報得了的,你一心想三叔收你為徒,就是想跟三叔學點本事報仇。”
曹寧兒妙目微凝,盯著單飛道:“你今日突然提出贖身,想必要離開當初辛苦進入的曹家,不知道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