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豐說的略有跳躍,一般人倒是不容易理解他的意思,尤其是古代人。單飛從“前沿”、“戰場”幾個字卻立即想到自己那個時代的作戰指揮中心。
他那個時代的戰役和古代已有了很大區別,統帥不見得在鋒線就可以實時的得到戰況,因為那時通訊手段早就高明了太多。據單飛所知,黃帝、蚩尤有著遠超世人的高科技手段,而無論云夢秘地還是樓蘭神廟,監控手段都是極為高明,既然如此,白狼秘地如何會用原始的作戰方式?
“在這里、可以聯系到白狼秘地?”單飛終于問道。他問話的時候想到在貴霜王廟曾聽“玄女”說過,單鵬的樓蘭神廟只能監控白狼秘地的異常,卻無法探測白狼秘地內部的情況,這么說來,白狼秘地內亦有自己獨到的技術手段。
魔王、大明王聞言不由均是面紅心跳。這二人都是一方教主,雖在鬼豐、夜星沉面前有些露怯,不過實在也有不一般的頭腦。
水能載舟、亦能煮粥,在世人眼中看起來詭異的白狼秘地,在二人眼里卻是極具誘惑。
二人千里迢迢的趕來,就是知道祖輩高明的手段源于中原,想從白狼秘地得到更多的好處。如果這里能聯絡到白狼秘地,那他們可說走了極為關鍵的一步。
鬼豐回復單飛道:“應該如此…”
“應該?”魔王和大明王忍不住齊聲叫道。
鬼豐凝聲道:“你等一定在想,我只憑一個猜測就是這般冒險,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你也知道這點?
魔王、大明王均是冷哼一聲。
鬼豐淡淡道:“你等對中原事故這般熟稔,難道沒有聽過‘富貴險中求’的話嗎?我等要做的事情不是富貴事,卻是世人萬中無一想去做的事情,若是成行的話,可說開拓古今世上從未有過的境況,既然如此,就不會有什么規矩方圓,更沒有按部就班的手段可循。此事要想成功,需憑勇氣的摸索和睿智的猜想,若是能確定如何逐步去做,我和夜宗主何必要你們參與?難道在你們眼中,我等竟是這般的高尚,有好處不知道自己獨享,非要帶上你們才會心安一些?還是你等認為我等要行權術的欺瞞之法,騙你們賣命更讓你們感覺習慣一些?”
大明王臉上微熱。
這世上的太多騙子和權術者誘人上鉤時都是宣揚有地大的好處,卻從不提及天大的危險,偏偏有那多傻子去信,這個鬼豐先把丑話說在前面,大明王倒覺鬼豐這人極為實在。
鬼豐頓了下又道:“做這種驚天的事情本需要驚天的膽量,夜宗主在樓蘭城的時候,難道沒有和你們說過?”
魔王臉色也紅,記得夜星沉當初曾經不屑道你魔王要談和我聯手,恐怕真的不夠資格。
偷望夜星沉一眼,魔王發現夜星沉在樓蘭城尚有言語,可到此間后一直很是沉默,唯有雙眼的空洞似乎要吞噬世間的一切。
微有心寒,魔王干笑道:“鬼豐先生所言極是,我等受教了,還請鬼豐先生說說你的猜測。”
鬼豐終于又道:“遠古往事,湮滅實多。哪怕黃帝、蚩尤一戰,因大禹刻意篡改,后人都是難窺真相。單鵬、巫咸所行極為隱蔽,知道他們曾經對決白狼秘地的人已極少,知道當年真相的更可說是屈指可數。”
“鬼豐先生自然是其中的一個?”魔王討好道。
鬼豐搖頭道:“我不知。”望見魔王尷尬又惱火的表情,鬼豐沉吟道:“我只聽到過幾種流傳的結果。”
單飛皺起眉頭,還是道:“不妨說來聽聽。”
“單鵬實在是天縱奇才…”
鬼豐口氣中也滿是贊嘆道:“黃帝之后神通多失,一方面因為世人見識所限難遇機緣,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要領悟黃帝的神通,亦需要非同一般的頭腦和本領。女修可說是集黃帝神通于大成者,傳聞中、單鵬卻是進一步的開拓了黃帝的神通,他自創的六甲秘祝甚至可說是世上獨有,連黃帝等人都是不能創建。”
他說到這里突然頓了下,問道:“閣下有什么見解?”
眾人一怔,見鬼豐望向那個平凡人,均是心有不解。
此間中,夜星沉少言語、單飛多思索,魔王、大明王急欲多知一些頻頻發問,唯獨那平凡人到了這里后,又和在樓蘭城仿佛,完全讓人忽略他的存在。
那平凡人似有意外,反問道:“鬼豐先生此言何意?”
鬼豐緩慢道:“我在敘說單鵬往事時,發現閣下似有絲激動之意,如此看來,閣下也是了解單鵬?”
“鬼豐先生或許看錯了?”那平凡人波瀾不驚道。
“是嗎?”鬼豐的鬼面似笑非笑、極為詭異,“來這里的人都有目的,我多少能夠知道,唯獨不知閣下的目的是?”
平凡人沉默下來。
大明王一旁不由道:“鬼豐先生,這是魔王帶來的手下、無關緊要…鬼豐先生還是說正事要緊。”
鬼豐驀地大笑起來,“大明王,若非此人出手相助,閣下和魔王說不定已然喪身樓蘭城!此人身懷息壤,息壤和種火、許愿神燈般,均是黃帝、蚩尤等人所創的神物。息壤既然如此重要,你覺得魔王會將其交到一個下人的手上?”
大明王一聽,立即知道蹊蹺所在。不過他還是有些不解,“魔王,此人是你帶來,你似乎應該向我等稍加介紹?”
魔王的神色驀然有些怪異,大明王一見,吃驚道:“你莫非也不知他的來歷?”他本以為這事絕無可能,不想魔王苦笑道:“實情的確如此。”
眾人的目光頓時落在那平凡人的身上。
“那你怎么會將他帶到身邊?”大明王更是費解道。
魔王半晌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憶先生…你說還是我說?”知道眾人不解,魔王解釋道:“這人當初見我時,就讓我稱呼他為憶先生就好。他說是記憶的‘憶’字。”
眾人微怔,不想那平凡人起了這么個古怪的名字。
那平凡人緩望眾人,輕聲道:“鬼豐先生實在小心…看來我若不說來歷的話,鬼豐先生就不會讓我參與此事了?”
鬼豐淡淡道:“那是自然。此事要執行必須經過極為周密的思考,多一個變數,就極可能引發意想不到的后果。行驚天之事,是需要驚天的膽量,卻絕不需要莽撞的沖動,膽量和蠻干不能混為一談。”
那平凡人輕舒一口氣,“你這么說,我倒是放心許多。”臉露絲少有的苦澀,那平凡人道:“我不肯對魔王說出身份,一來是我這身份很有些離奇、常人難信,說出來反倒要多加解釋、更有不便,二來是我只怕羞辱祖宗的名聲罷了。”
眾人聞言倒是極為好奇,鬼豐淡漠道:“閣下莫要高看自己了,在場的幾人,單飛、夜宗主都是身份極為奇異之士。”
“你莫要忘記你自己。”夜星沉突然道。
鬼豐似笑道:“不錯,我的身份亦是極為離奇。我本要對單飛提及,不過眼下…”他盯著那平凡人,自然是要等這人吐露出身份才肯進一步的行動。
那平凡人猶豫片刻,“你們當然知道息壤曾經是鯀所用之物?”
大明王吃驚道:“你難道是大禹的后人?”他這是子承父業的想法,暗想鯀用息壤而帝滅之,隨后這息壤只怕落入大禹之手,然后一代代的傳下來。不過大禹之子啟創立的夏朝早亡,后代緲緲,這人這般提及身份,倒讓人無從追究。
那平凡人卻是搖頭道:“不是,我乃伯益的后人。”
眾人均驚。
哪怕鬼豐亦是語帶探詢道:“伯益后人?聽聞伯益當年被大禹擊敗后一路東逃,甚至有人說他們遠赴東海之濱…”
“這件事極為曲折。”那平凡人幽幽嘆息道:“鬼豐先生見多識廣,原來卻也不知此中的真相。”
略有停頓,平凡人感慨道:“伯益的確是被野心的大禹擊敗,但他并非逃到東海之濱而止,你要知道,當年的大禹曾神通廣大的足遍中原,疏通了天下水道。這種事情絕非朝夕可成,亦非憑毅力就可以達到。”
單飛不由點頭,他對地質了解的深入,知道此人所說的極具道理。
現代人多關注大禹三年過家門而不入、兒子如何會出生的問題,卻少去想一件極為關鍵的事情古人條件有限、人口亦是稀缺,可傳說中大禹卻是將中原的水道治理得井井有條,讓中原泛濫的大水盡歸海洋,這件事聽起來簡直不可想象。
要知道他單飛那個時代如此科技,什么南水北調都是難之又難,耗力難數,大禹做的事情遠較南水北調要艱難千倍,以大禹當年的條件,如何能夠做得到這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平凡人有句話說的不錯很多事情絕非靠毅力就能達成的,還需要有實力。
唯一的答案就是大禹也有黃帝遺留的神通。
鬼豐忽然道:“這點倒是不難猜測,傳言中大禹治水時常會化作熊怪的模樣,甚至驚嚇到妻子。后世之人總以為無稽荒誕,卻不知道這應是使用異形香后造成身體的返祖變化。如此看來,當年大禹還是有些神通在身,而大禹、伯益一戰,或許遠不如黃帝、蚩尤交戰的驚心動魄,恐怕亦是手段紛呈。”
那平凡人嘆息道:“鬼豐先生說的一點不錯,大禹的確有神通在身,他蓄意反叛,所用的手段亦遠比伯益要多,他乘坐當年治水遺留的一種奇異的水下船,沿黃河一直追伯益到東海。常人以為他會止步東海之濱,不想他竟追擊到海上。而伯益無奈之下,亦只能帶人亡命海外,沿著單鵬所傳的《山海經》記載,發現了一片新的大陸…”
單飛聞言怦然心動,立即想到兩件往事第一件就是他和晨雨所呆的天坑底、瀑布下的那個神秘之所,那難道是大禹治水時操作不當,將潛水艇撞入了黃河的岸道中?第二件就是那個新大陸…
ps:朋友們肯定知道新大陸是哪里了,哈哈,前文有提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