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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星沉霍然轉身,單飛倏然站起。
眾人見狀極為驚愕,見鬼一樣的再退,只求遠離那冰冷的聲音。眾人中知道遠古之事的人其實不多,但很多人卻都具察言觀色的本事,他們眼見身毒魔王、拜火教大明王齊至,夜星沉居然還是不冷不熱,而單飛更是屁股都沒有挪一下,由此可見這二人的本事。等那冰冷聲音突然傳來,這兩人居然均是變色,難道說…來人是妖怪不成?
可是…那聲音冰冷刺骨,卻似個女子的聲音。
這天底下,竟有個女人敢對魔王呵斥,說其好大的口氣?
眾人畏懼中帶著不可思議,還是不由偷眼向傳聲之處望去,就見果真有個女子緩步行來。那女子衣著若火,背負錦弓箭壺,有潔白的箭簇斜斜過肩,更顯伊人膚若凝脂般的無暇。
那的確是個女人!女人中的女人!
相思自負容顏,可見到那女子脫俗出塵的芳華絕代,亦是心生自愧不如之感。
伊人有雙月牙般的眼眸,那眼眸中卻無新月般的朦朧,有的只是無邊的蕭殺。她看似走的緩慢,但不過片刻,已飄飄然到了魔王近前數丈,止步叱道:“妖孽,你不過是當年魑魅魍魎的余存,如今竟敢自稱尊王,甚至敢對黃帝不敬,倒真可說是無知無畏。”
魔王見來人竟是個極為明艷的女子,本想給這女人一點兒面子。是男人,總會有點兒憐香惜玉的小心思,可見這女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絲毫不顧及他當男人的尊嚴,魔王不由大怒道:“你是哪個?”
他話音一落,感覺四周靜得可怕。回頭望去,魔王見夜星沉不語,冷笑道:“夜宗主,這莫非是你請來的幫手不成?”
夜星沉緩緩的吸氣,微微搖頭道:“不是。原來魔王每次要出手,總要探得對方的底細才成?”
魔王自和夜星沉交談后,就明了夜星沉言語帶刺,不過他一直覺得小不忍則亂大謀,是以對夜星沉諸多忍耐。如今聽夜星沉又諷刺他的懦弱膽小,魔王憋久的怒氣再也按耐不住。怒吼聲中,他周身倏漲,竟有黑氣從他身上散發而出,下一刻的功夫,那黑氣凝結若云,已壓至那女子的頭頂。
眾人色變。
魔王來此后,對夜星沉雖說不上奴顏婢膝,不過也少一代教主的風范,但此番一出手,眾人這才驚覺此人武功不但強悍、還自有奇詭之意。
此人竟能凝氣出擊?看起來似也不讓楚威、夜星沉二人。
黑云才至,那女子霍地抬眸望來,隨即有道閃電劃過。
眾人心中大奇,倒有順理成章之感——每次烏云凝聚,不多是有電閃雷鳴的景象?奇怪的卻是,那閃電一道卻是裂烏云而出,徑取魔王的胸膛。
魔王大叫聲中,整個人立即化作黑云散落,片刻后居然倒退至廳堂之中,重重撞在一根柱子上。
“轟”的聲響,廳堂搖搖欲墜,隨時要倒的模樣。
眾人中有膽小的一哄而出,卻還有人看到魔王的前胸衣襟盡裂,露出帶著黑毛的胸膛,那胸膛上有血絲一道,沿著他胸腹緩緩流淌。
“你究竟是誰?”魔王聲音中很有異樣,臉色惶惑。
他畢竟不是傻的,知道夜星沉多少有讓他試探那女子底細的用意,因此他一出手,看似氣勢洶洶,實則留了退路。
若非如此,他幾乎被那女子當場斬殺。饒是這般,他急急退卻中,還是躲不過那女子的凌厲出手。不是他竭盡全力的閃避,倒退途中幾乎被那女子開膛破肚。
他傷的雖不算重,一時間卻是勇氣盡挫,因為他看出那女子竟也沒有使出全力!
那女子冷笑道:“當年驩兜以混沌氣為禍人間,你不過得其傳承的百分之一,使出后居然還敢留手,實在是不知死活之輩。”
魔王臉色大變。
他的武功詭異非常,尋常人根本不知來歷。他自詡一代宗主,因此對外人多稱是魔功來自煉獄,再加上不喜潔凈,這才一使出就是黑云滾滾。但他當然知道這運氣的法門是傳承驩兜的混沌氣,不過被他巧妙改變罷了。
聽這女子一口道破他的功夫傳承,魔王嘶聲怪叫:“你是誰?你究竟是誰?”他說話間不由再次看向了夜星沉。
不止是他,在場倒有大半人均想知道此女子是誰。
夜星沉神色凝重,半晌才道:“魔王,看來你祖上真是太久沒有出現在中原和西域,事到如今,你竟連女修的化身都認不出來嗎?”
魔王遽然打個冷顫,連退數步,顫聲道:“你說什么?她是女修?她真的是女修?”他久在身毒,對于遠古事情倒是了然,如何不知道單鵬之上,還有個女王的存在!
女王就是女修!
單鵬本是女修的護衛,以單鵬一人,就打得四兇找不到北。
女修的神通,還在單鵬之上!
“不可能,絕無可能。”魔王不信的搖頭道:“這已過了兩千年之久,女修如何還會存在這個世上?”
范鄉見狀倒是心中大喜,他不太明了女修往事,但見這女子一來就給魔王一個下馬威,就算夜星沉都不敢等閑視之,知道已方終于來個強援。
終于到了我等揚眉吐氣的時候!
范鄉心胸舒暢,又見單飛、孫策極為激動的站起,竟似認識女修的模樣。范鄉不由低聲問道:“單當家、孫兄是認識這女子的?”
孫策注目在那女子的身上,喃喃道:“她可算是我的親妹妹。”
女子自然就是孫尚香!
孫策一見妹妹安然無恙的現身樓蘭,心中自是喜悅。如今的他,早就看輕江山風云,對親人卻有著深切的歉然,這才知道孫尚香前往西域后,毅然決定跟隨保護這個妹子。可見孫尚香一刀敗退魔王后,卻是不向他這面望來,他又知道事有蹊蹺。
這不像是孫尚香,而更像是女修!
算是你的親妹妹?
范鄉實在不知道孫策如何計算,轉望單飛。單飛何嘗不是出口長氣,只要孫尚香平安無事,已是他最大的期盼。知道范鄉的詢問之意,單飛回道:“她叫孫尚香,算是我最愛的那個女人。”
范鄉一頭霧水,根本搞不懂這二人在說什么?
相思卻是秀眸一凝,看著場上那女子飄然出塵的傲然,心中暗想——原來這女子竟是單大哥喜愛之人。也只有這般出色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單大哥。
她生性善良,對單飛雖有好感,但見其和愛人重逢,不由暗自替單飛高興。可見單飛并不和孫尚香相認,又不解其中的糾結。
單飛心情激蕩間何嘗不想和孫尚香招呼,不過見到孫尚香的表情,他亦和孫策一般設想——如今的孫尚香,似乎更像是女修!
女修不等魔王喊聲稍歇,眸光已落在大明王身上。
大明王身上的明光頓斂,整個人看起來和土狗般的灰色。他自然聽過女修之名,一見女修駕到,一刀差點了結了魔王,如何再敢班門弄斧?
女修卻不放過他,凝聲道:“你師承三苗的虛離火神通,卻是自作聰明的在運氣時輔以妖邪之物化做明光顯耀,卻不知道神氣歸一,煉神反虛,實在是買櫝還珠,蠢不可及!”
大明王心中一震,額頭已是大汗淋漓。
單飛卻是更有領悟,心道女修說的絲毫不錯,人之精氣神本是有限,練武之人當求精氣神聚、反通宇宙,似大明王這般,以錘煉的神氣做個外表的修飾,以求博得世人的炫目,實在是不智的舉動。
“似你們這般蠢物,如今再次回轉又能做些什么?”女修臉上竟有失望之意,隨即望向了夜星沉。
夜星沉呼吸漸細,少有的如臨大敵。
女修對驩兜、三苗之后都不算客氣,對夜星沉卻是微有凝重之意。盯著夜星沉,女修突然道:“你要死了。”
眾人一怔,以為女修接下來就要出手…
夜星沉卻是面不改色,但雙眼又現空洞之意。
“你是變數人!”
女修肯定道:“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得了我!”
曹棺、單飛心中齊震,互望一眼,都看出彼此凜然之意。他們雖和夜星沉有過交道,實則卻對夜星沉缺乏了解。
除了知道這人要和鬼豐滅世、身為冥數之主外,他們居然對夜星沉一無所知!
如今聽女修說夜星沉是變數人,二人不知為何,竟齊齊想到適才夜星沉幽幽嘆息的話語。——一個人如果能放下心事去死,也是件無憾的事情!
他們回憶夜星沉此言,驀地有點兒毛骨悚然的感覺。
夜星沉目光更空,似乎連女修都不放在眼中。哂然笑笑,夜星沉問道:“卻不知道女王如何知道的這些?”
女修冷笑道:“世人都認為人有綱常,天道莫測,卻少知天地有數,人事方是無常。你應是使用無間后前尋光陰、再離奇的到了如今的時空。這種變化常人難以看出,但無間卻會在你身上留上烙印。”
知眾人中多數不懂,女修補充道:“你雖穿梭時空中,卻不意味著你不會衰老和死亡!你離奇的后穿看起奇異,但在正常時間和無間效應的并行影響下,你的衰老亦是加倍的反應出來。只是你精熟黃帝遺留的養生之法,這才能殘喘至今,可你終究難抗無間侵蝕,如今你的內在早就風燭殘年!”
眾人驚悚。
他們只見夜星沉微有華發,卻是個中年人的模樣,難信此人會如女修所說的變化。
“你已是垂死之人,竟還不知收斂,如今到了樓蘭興風作浪,可是嫌死的不夠快嗎?”女修冷漠道。
夜星沉驀地笑笑,笑容中滿是落寞之意,“一個既然垂死的人,也就不用怕什么了。”
女修秀眸微眨,玉容中現出凝重之意。
“女王就是女王,事無巨細都是看得分明。不過女王適才還是說錯了一件事情。”夜星沉輕淡道:“我來樓蘭不是興風作浪,而是要重演。”
“重演什么?”女修立即問道。
夜星沉環望眾人,許久又露出譏誚之意,“當年黃帝擊敗蚩尤,讓權術之道留存世間兩千年之久。我今日就想看看,若是所有事情再來一次的話,權利、武力、理想和流年四條路,究竟哪條路才能真正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