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飛聽到曹棺所言時本是心灰若死。
他有太多的期望,也經歷了太多的失望。本來以為遇到曹棺后就能解開真相,結果搞了半天,曹棺也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聽到曹棺最后所言,單飛順他的目光望過去,困惑道:“你說…”他實在不敢再有太多的期待。
每次抓空的感覺十分慘痛,他饒是意志堅強,也有點傷不起。
“孫尚香很可能就是晨雨!”曹棺凝聲道。
單飛身軀晃晃,摟緊了孫尚香,還能保持清醒道:“為什么這么說?”他要的確切的證據,同時提防曹棺出了誤判。
曹棺若有意、若無意的總會有點意外!
“我在準備見你時,本來也不確信這點。”曹棺沉聲道:“但我在見到你們后,幾乎可以說孫尚香九成就是晨雨。”
我要的是證據,不是你隨便的一句話!
單飛心中怒喝。
郭嘉多半看出單飛心中的怒喊,一旁道:“為什么這么說,因為女修能在孫尚香身上復生?”
“不錯,這是最重要的一點。”
曹棺肯定道:“傳說中,得到了女修傳承的人,就是得到了女修的記憶和神通。不過究竟能運用女修的幾成本事,還要看得到傳承那人的悟性。孫尚香很有悟性,這點不容置疑,女修更能從孫尚香的身上蘇醒,運用自鳴琴擊殺了呂布,一切都說明孫尚香當初就在鄴城得到了女修真正的傳承,不然根本無法解釋這些事情。”
單飛心中大喜,“那還有什么問題?”
“晨雨和孫尚香并不相像。”郭嘉一旁輕聲提醒道,他真的不想打擊單飛,可又怕單飛誤解后引發的傷痛更大。
“這點倒不是問題。”曹棺搖頭道。
“為什么?”單飛、郭嘉齊聲問道。
曹棺解釋道:“你們沒有聽到過面由心生這句話嗎?”
郭嘉饒是鎮靜,聞言亦失聲道:“面由心生?”他瞬間明白了什么。
單飛醒悟道:“你是說晨雨得到女修傳承,亦被女修開始影響,然后她在成長時,會漸漸變成女修的模樣?”
他對這點并不陌生。在他那個時代,整容技術就很流行,很多人都對天發誓說自己是天然綠色無污染,但孩子一出生后有沒有污染很快就看的清楚。
因為基因不變!
基因技術在他那個年代已有發展,異形香很是神奇,但亦像基因終極研究的結果!
女修既然能影響傳承者,說不定會改變傳承者的基因!
他想到過晨雨會忘記他,卻從未想到過晨雨因為無間效應加上女修的影響,面貌亦會改變,一聽到曹棺“面由心生”四個字,他聯想到更多。
心下震顫,單飛那時候還想到個奇怪的事情——白蓮花!
白蓮花亦是變得讓他陌生,甚至在他重逢后,幾乎認不出來。
難道說白蓮花也…
他心中古怪,總有些不妥在心中,不過他暫時壓住困惑,見曹棺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我亦是這般想,這才在見到孫尚香第一眼的時候,認定是她得到女修的傳承,亦可能是晨雨。我當時的確無計可施,但想孫尚香若真得到女修的傳承,破解這里的困局絕不為難。”
輕嘆一口氣,曹棺道:“她也的確輕易的就控制了自鳴琴,而且有了女修的記憶,對不對?”
孫尚香幼時曾到過鄴城?
晨雨也在鄴城。
她們都和女修的傳承有關!
晨雨被詩言還給西域人后,西域人本希望晨雨得到女修的傳承再回樓蘭,結果因為鬼豐搗亂,晨雨下落不明,最后成為了江東的孫尚香?
單飛心中這般想時,更是摟緊了孫尚香,暗想無論怎么變,我這一次絕對不會讓晨雨再離開我的身旁。
“這么說…晨雨真的就是孫尚香?”
他問話時卻沒有留意到,孫尚香雖是緊閉著雙眼,可眉睫顫抖,有滴淚水從她眼角沁出,無聲無息的滑落。
曹棺并未徑直回答,遲疑道:“我不知晨雨的下落,但知道她絕對是對抗鬼豐的關鍵。因此…我順便開始找尋晨雨的下落。”
順便?
你那時候還在忙著什么?單飛心中不解。
曹棺繼續道:“結果是…我真的找到了更關鍵的線索。”
不要說單飛,就算郭嘉都是精神振作,齊聲道:“什么線索?”
“我發現當初到鄴城的人形形色色,有個叫做孫鐘的人很是特別。”
單飛根本不知道孫鐘是哪個,郭嘉卻是雙眉微皺,隨即道:“我記得孫堅的父親就叫孫鐘?你說的是孫堅的父親嗎?”
心中狂跳,單飛感覺益發的接近了真相,脫口道:“真的?”
曹棺點頭道:“不錯!”
孫堅的老子是孫鐘?孫堅那時候還沒死,孫鐘亦沒有死?孫堅知曉異形香的事情,他兒子孫策更是用了異形香迅疾稱霸了江東!
孫家和三香素有淵源。
孫鐘又曾出現在鄴城…
“你覺得是孫鐘抱走的晨雨,然后改名孫尚香留在了孫家?”單飛心思飛轉,將所有的線索連接后,憑直覺立即說出了這個答案。
郭嘉不能不說單飛很有想象。
“孫家武功最高的是孫策、孫尚香二人。”郭嘉幫忙分析道:“聽說孫策是得異形香的助力,孫翊雖有兄長風范,但若論武功魄力,卻是遠遜孫策。孫尚香的武功來的很奇特…沒人知道她如何煉就這么高明的武功。”
“不錯。”
曹棺緩緩點頭道:“這些都是非常奇特的事情,我在調查孫鐘的時候,還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郭嘉不覺得絲毫有趣,他向外看了眼,心中發緊。
單飛的心神被曹棺吸引,他郭嘉始終沒有忘記危機尚存。
石來離開的事情,郭嘉知道,他知道單飛亦知道,但二人均未多說什么。生死關頭,他們只會為自己做出選擇,卻不會綁架旁人跟隨送死。
強權綁架,英雄獨扛!
不過石來…應該不是逃走!
石來或許去看看還有什么逃命的方法?郭嘉心中猜測。
曹棺亦不像是要尋死的人,他如今還是這般自信,那他應該是有辦法的,他的辦法就算石來都不知道,石來就是不知道卻關心眾人的安危,這才急急尋找出路。
郭嘉對自己的想法不太確定,因為他根本猜不到曹棺的辦法是什么。
“什么有趣的事情?”單飛詢問道,只要和晨雨、孫尚香相關的,他都會覺得有興趣。
“孫鐘一直以來都是聲名不顯。”
曹棺皺眉道:“但我偶遇一個他的鄉人,卻從那鄉人口中得知,孫鐘種瓜為生,曾說自己見過什么司命郎。”
單飛一聽“司命郎”三字,很快聯想到算命一說。
顧名思義,司命郎不是朝廷的官職,而更像是天上掌控人間命運的神仙。
沒有斥之為荒謬,單飛急聲道:“然后呢?”
“那司命郎曾受他一瓜的恩情,臨別時問孫鐘有什么愿望。”曹棺認真道:“孫鐘就說想要富貴,然后司命郎指點其將祖墳在某處下葬,說能保佑他孫家大富大貴。”
單飛有些詫異。
他知道這種神異事情多是那些大富大貴的人事后編出來的。
就像華夏歷來的皇帝,出生若沒有什么異樣,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個皇帝。
皇帝嘛,受命于天,老天在你出來的時候沒有表示祝賀的話,你算什么皇帝?
在演義中,為了給孫家點神秘色彩,說孫堅的妻子吳氏做夢又吞月又吞日的,這才生出了孫策和孫權。
造神運動自古就有的。
不過未發跡的時候就說自己有神仙指點的人并不多。
曹棺沉聲道:“我不覺得孫鐘是見到了天上的司命郎,而覺得他可能遇到了異地的人,這才知道鄴城女修的傳承之秘,前往鄴城抱走了晨雨。不然我實在無法解釋,他身在江東,為何要千里迢迢的趕赴鄴城?”
這次連郭嘉都是忍不住的嘆服,“很有可能!孫鐘知道求人不如求己,這才異想天開的將女修傳承者留在孫家,希望能夠振興孫家。”
“這么說…”
單飛激動的手心都在冒汗,“晨雨就是孫尚香無疑了。?”
“我還是不能確定,因為那時候的鄴城,想接受女修傳承的嬰孩不止晨雨一個!”望見單飛幾欲抓狂的神色,曹棺真誠道:“單飛,我知道勸說詩言后引發的后果,就感覺很對不住你。”
單飛冥思苦想的功夫,聽曹棺又道:“可郭嘉說的不錯,眼下是兄弟齊心的時候,我只能將所知告訴你,卻再不敢對你產生誤導,我知道失望的痛苦。”
望見曹棺痛苦的神色,單飛終于想到一事,“詩言呢…你…”
他話未落,就見曹棺的面容扭曲,著實嚇了一跳。
有腳步聲傳來,石來氣喘吁吁的回轉,急聲道:“他們真的喪心病狂的鑿穿山壁,泥漿已經涌來了。”
不用石來再說,單飛也發現腳下的鞋子全濕,伸手沾了點地下的積水嗅了下,單飛面色改變,“水中有了泥漿的腥味,他們不但引進大澤的泥漿,還嫌棄泥漿太慢,改變了水道要淹死我們。”
“我們現在走…還來得及。”石來急聲道:“我知道有條密道可繞開那泥漿涌來的方向。”
“來不及了。”曹棺淡然道。
“什么?”石來不解道。
郭嘉沉聲道:“此間雖是復雜,但只有唯一的出路,那就是山腹迷宮。黃堂他們若想我們葬身此地,肯定要封住上面的迷宮,我們無論怎么走,都是逃不過他們的算計。他們這次不是讓單飛進來,布下的自然是必死的埋伏。”
曹棺點頭道:“郭嘉就是郭嘉,但我們并未絕望。單飛,你還記得當初看到十三銅人故事的那個地方?”
單飛心頭一緊,失聲道:“你說什么?”
當初探巨人棺的時候,曹棺就是喪心病狂的利用地震錯開了厚重的巖層繼續下探。那次冒險可說是不生就死,絕不是正常人利用的方法。
如今曹棺重提此事,難道是要用比當初更瘋狂的方法?曹棺不走常規路線逃命,一直慢悠悠的等待死境的到來,如此反常的舉動究竟是為了什么?
Ps: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