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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孝王?
殺人者梁孝王?
發丘中郎將玉尺最后說的一字字如同用全身之力逼出般,他五指還是緊緊的抓住單飛的手腕,鐵箍一樣。
可他在說出最后幾字時,雙眸瞳孔開始放大…無神…散去了光芒。
頭一歪,玉尺再沒了聲息,只有雙目還在盯著前方,看得到梁孝王存在一樣。
北風吹冷。
竹林刷刷。
在場活著的三人站的站、躺的躺、蹲的蹲,看起來都和木雕一般。
北風冷,玉尺所言更讓單飛、荀攸凍到骨頭里。
旁人聽到發丘中郎將玉尺所言,肯定是一頭霧水的摸不到北,單飛那一刻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知道的太多。
知道的越多,驚悚越多!
殺人的竟是梁孝王?
單飛到這個世界后不久,就從曹棺口中聽到過梁孝王的事情。
那時候的曹棺告訴他有關梁孝王的兩件事情——梁孝王不是壽終正寢,而是暴斃身亡。梁孝王棺槨里有燃香的痕跡。
曹棺那時候說梁孝王使用了長生香。
后來單飛從石來的口中得知,梁孝王是從卜邑手中得到了長生香。
之后就是七星墳、巨人棺、天坑一系列的變化…
單飛本來被曹棺搞的摸不清北,但比起當初,他對于三香的了解實在有了天壤之別。
曹棺騙了他!
他單飛糊涂,不過所有的變化都在曹棺的計算中。
那老鬼這些年來估計沒想別的,就在考慮這三香的事情,老鬼將一切步驟運行的和鐘表一樣準確,就在等他單飛來后開始啟動計劃。
單飛如今想來,梁孝王和王后會在棺槨中不見,不是用了長生香,而是用了無間!
長生香能讓孫策成為白骨,能讓呂布死而復生——單飛到現在不知道呂布是不是白骨,因為他見到的呂布和孫策一樣,都讓自己隱藏在陰暗中。
不過長生香不會讓人消失的,能讓人消失的是無間。而曹棺一直最迫切尋找的不是長生香,而是無間!
曹棺不要長生,他要改變!
梁孝王饑不擇食,自己用的是什么香,自己說不定都不清楚。反正梁孝王被長生癡迷了頭腦,帝位無望,最后的希望都放在卜邑求來的神香上。
人就是如此可笑,哪怕再是高高在上,最后關頭還是免不了卑微貪婪的期望。
曹棺入梁孝王墓葬后,見梁孝王尸體消失,就清楚的知道梁孝王用的是什么香。曹棺就是知道這點,才會剝繭抽絲的從七星墳下手、鍥而不舍的追尋無間的下落、亦找到詩言的所在。
單飛事后偶爾想到梁孝王的事情時,還會好奇梁孝王會穿到哪里。他有諸多設想,可他真的沒想到梁孝王會往后穿!
無間還能帶人往未來走的?
梁孝王是漢景帝的弟弟,離如今已是數百年前的古人!
如果殺死發丘中郎將的真是梁孝王,那梁孝王真的后穿了?
還是梁孝王死后亡靈不散,前來找發丘中郎將索命?
梁孝王殺人動機是有的,畢竟是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這般人毀了他精心營造的陵墓,可這種推測要是放在當代,讓法官聽到,絕對要當他單飛神經病一般。
單飛蹲在地上良久,這才放下玉尺的尸身站了起來。
“玉尺以對地理的測算聞名于發丘中郎將之間。”
荀攸艱難道:“他對地形的測繪很有方法,我們來此間的地圖,就是他畫的。”
單飛和這幫人沒什么交情,不過這種情形下,還是難免傷感。略有沉吟間,單飛伸手在玉尺懷中摸索下,掏出幾張紙來展開看了眼。
一張圖紙明顯是湘妃祠的微縮地圖。
地圖中將祠堂的主殿、偏殿,殿后廂房的建筑都標注的清清楚楚,甚至連此間的竹林都標注在內,沒有半點含糊 單飛從圖上看不出什么特異的地方,沉吟不語。
荀攸皺眉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畫出這張地圖的。”
單飛亦是這般想法。
玉尺不像是美術愛好者,沒事做個風景速繪,他將湘妃祠繪制的如此詳細,比例都是極為精準,這放在專業角度,已可叫做挖墓的前期工程規劃圖了。
他是懷疑湘妃祠地下有門道,這才測繪比例來計算此間的玄奧?
單飛是專業人士,亦從專業的角度考慮。
倒斗被某些人渲染的神乎其神,但墓葬大多是葬人的,亦是人挖的,就絕不會脫離人類的心理。
除非如黃帝這種極為奇特的現象,大部分墓葬均和年代、風俗、習性和建筑學這些日常方面有關。
求同查異是他們這行專家必有的素質。
玉尺是專業人士。
單飛想到這里時打開了第二張圖紙,微有發怔。
第二張圖紙仍有湘妃祠,不過是湘妃祠周邊的地形圖,湘妃祠在其中已經縮微到分米見方。
單飛估算下比例,知道此圖所繪的面積大約是前圖的十倍面積。
當代的圖紙對于這種比例縮放極為常見,兩千年前的玉尺能將比例控制的如此精準,那是絕不簡單。
單飛心中惋惜這個人物的逝去,目光卻落在地圖的西南角。
那里也有個竹林,竹林間有個紅色死叉——紅的如血的標志。
代表危險?!
文字流傳了幾千年,除華夏的文字外,旁系的語言分支基本沒法去看。你讓外國人專研他們國家幾百年前的文字,對他們來說,都是極大的難題。唯獨華夏的文字存在數千年之久,甚至更久前的甲骨文字都能被八九不離十的推斷。
中國文字能有如此深遠的傳承是有文明靈魂的孕育。
饒是如此,很多時候,文字還是不如圖形直觀。
單飛看到那叉樣的紅色圖標后,第一眼就認為那是極為危險的標志!
“西南處有危險?”荀攸見單飛看的出神,強撐起來望來,見到地圖亦是這般判斷。
“我不去西南,先查看下周圍的動靜。”單飛轉念間吩咐道:“你們留在此處!”
他話說完,將圖紙揣到懷中,一溜煙的掠了出去,不到盞茶的功夫就已回轉,“此間就有博山、玉尺兩個,再無旁人。”
白蓮花本是擔心單飛獨自去西南探險,見單飛回轉后才舒了口氣。
“郭嘉呢?”
荀攸直言問道:“他們不在此間,難道去了地圖中的危險地點?”
單飛心中和荀攸一樣的想法,不過事到如今,卻不急于前往那里,“先去主殿看看。”
三人很快近了大殿,單飛就要踱進了大殿時,荀攸不由道:“單統領,你要小心。”他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這種情形下,雖是光天化日,誰都會提心吊膽的保持警惕,更不要說是單飛。不過荀攸還是忍不住囑咐一句,隨即補充道:“不知道殿中會不會有暗道機關?”
單飛正要入殿查證此事,聞言點頭示意知曉,用竹竿輕刺地面,緩步踱進大殿。
大殿奉著兩尊女神。
單飛不知道娥皇、女英的長相,但想應該就是供奉的那樣吧。
佛龕上的娥皇、女英兩座神像看起來栩栩如生,眼中含淚…
很高明的雕塑手法。
單飛端詳著神像時,四下緩緩走動,傾聽殿中的動靜。他仔細查看佛龕之后、梁頂暗處,一時沒什么發現。
他并不著急,緩緩走到佛龕前香桌上設下的兩座長明燈前。
長明燈里居然還有燈油殘留,不過已經熄滅。
油燈座青銅打造,樣式頗為古樸。
單飛觀察油燈不是在考古,而是在考察。郭嘉他們如果在這里入住,那多半會使用這里的油燈。
事實如他所料,香案之上有香塵厚重,居然有很多人來上香的模樣。而他左手的油燈底座旁的香灰凌亂,明顯有油燈被取走移動的痕跡。
他右手油燈燈座下的香灰卻沒什么亂痕。
這點變化算是細微,若非細心之人,很難發現這點。
白蓮花徑直牽馬入殿,走到單飛的身后道:“單大哥,右邊油燈很是潔凈,被人經常拿起一樣,為何下方的香灰沒有顯示移動的跡象?”
荀攸心中微動,急聲道:“沒有移動或許因為不能移動?”
白蓮花伸手去試,卻被單飛一把按住。
時空微凝。
白蓮花未看單飛,只怕單大哥很快移開手掌,透過那油燈看著單飛的影子道:“單大哥,這是機關…嗎?”
單飛緩緩松開手,拉著白蓮花的手臂向后退了幾步。
“你們退出這里,我來試試。”
“按理說不會有很大的危險。”白蓮花輕聲道:“若單大哥的那些朋友動過這個機關,危險出現,香案上的灰塵不應只有油燈移動的痕跡。”
單飛心中暗贊,還是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白蓮花嫣然一笑,商量道:“既然不那么危險,我帶荀侯退后幾步好不好?”
單飛見荀攸很是臉紅,知道他是自覺拖累,倒不好太卷二人的面子,“好。”
等白蓮花牽馬退后數步,單飛如常般去拿油燈,右手僵在那里。
果如三人所料,油燈動也不動,如鐵鑄的一般。
單飛拿枚銅錢彈了下桌面,發出金屬交擊的聲音。
鐵做的桌子!
單飛稍推桌案,很快發現桌腿更似和青石地面連在了一起。再次握住了燈柄,單飛略有猶豫。
荀攸心中暗想——如果拿不起,那只能是轉動來開啟機關。
湘妃祠果然有古怪。
這是湘妃祠內的機關!
郭嘉等人的不見莫非和這個機關有關?
他荀攸雖不是摸金校尉,也算知曉些機關的門道,他想讓單飛轉轉油燈,但這種話實在說不出口來。
單飛在冒險。
他荀攸什么事都不做,怎好意思吩咐單飛冒險行事?
單飛右手左轉,油燈動也不動,單飛沉默片刻,終于將油燈向右一扳。
“卡”的聲響。
油燈倏然轉了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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