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臉人居然是夏伽藍說的菜園的那個魏伯?
單飛得出這個結論來,自己都感覺有點匪夷所思,可他轉念一想,這花臉人若真的是魏伯,倒可以解釋很多事情。
這人一直對慈濟堂一事很是關注,就絕不會離慈濟堂很遠。
魏伯不是一直在慈濟堂的藥園?
誰能想到藥園的一個老頭子,竟會和長生香有關?這人拿走了冥數的長生香后,原來一直隱藏在慈濟堂左近,這也難怪冥數如此神通,始終找不到這人。也只有這人這般見識,才能在夏伽藍將晨雨畫像拿去向他詢問時,一眼就認出晨雨的出身來歷。
此人隱藏藥園多年所為何來?他以前究竟有怎樣驚天泣地的經歷?
單飛心中這般猜想,但終究沒有宣之于口。
這人實在神秘,這么做恐怕有他的理由,既然這人不想讓人知道,他還是照顧下人家的情緒,假裝不知就好。
沒想到花臉人不知單飛的苦心,徑直道:“畫像中畫的那個白狼圣女…難道是你的相好?”
單飛伸手觸碰下背負的畫軸,又有點懷疑自己判斷。
自己方才暈了過去,這人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說不定連他的底褲都已看過,難道此人不是從夏伽藍口中得知此事,而是因為看到他背后畫像的緣故?
丹陽城倒是牛人輩出,一下子就有兩個人認識晨雨?
單飛心中存疑,若是旁人這么問,他并不介意說出對晨雨的愛,但見這人這般問,他反倒有些猶豫。
這人拿任何事情和他討價還價,他都有談判的余地,可此人如果用晨雨的下落和他談判的話,他真的無法拒絕。
“前輩認識白狼圣女?”單飛主動將聲調放低了八度。
花臉人冷哼道:“我豈止是認識?白狼秘地…我都…”他話說一半卻不說下去,觀察著單飛道:“你小子沒事帶這個女子的畫像,又讓夏伽藍四處尋找,想必對這女子一往情深?”
原來就是這老頭!不然他不會提及夏伽藍!
這老頭看來真的想要合作,因此不妨泄漏點事情給他聽聽?
單飛心中嘀咕,就聽花臉人道:“但我其實也有點奇怪,既然為白狼圣女,一定是少見男人的,甚至不會讓男人見到。當年老夫去了白狼秘地,就因為見到圣女一面,惹他們追殺不休。”
你在作死嗎?
單飛聽得目瞪口呆,他知道冥數對此人追殺后,就很為此人的性命擔憂,沒想到這人居然連白狼的人都敢得罪?
難道這人用了長生香后,知道閻王都要不了他的性命,這才如此膽大妄為?
可聽花臉人言下之意,要見圣女顯然不是容易的事情,單飛心中微沉。
花臉人困惑道:“既然這樣,你怎么可能見到白狼圣女?而且還愛上了她?她也愛你嗎?這就說不過去了。”
他看著單飛,似在等單飛的答案。
單飛見花臉人對白狼一事極為熟悉的樣子,暗想這件事的確不好解釋。
當初詩言不知如何撿到了晨雨,這才有了他單飛和晨雨的奇緣。若非如此,他和晨雨倒可能此生難見。
終于忍不住心熱,單飛懇求道:“前輩說的不錯,我愛畫中的女子,這女子也愛在下,只請前輩…能將白狼之地的所在告訴在下,在下不勝感激。”
花臉人突然道:“我為什么要幫你?”
單飛微怔。
花臉人眼中有分狡黠的笑意,“老夫早說過了,老夫不是好人,做事就要得到點好處才行。不然我七老八十的,逍遙自在多好?這樣如何,我幫你對付冥數,事成后,你也幫老夫做幾件事,只要你真心真意的幫我…”見單飛神色遲疑,花臉人立即道:“我知道你是正得不能再正的正人君子,絕不會讓你做惡了。”
“只要前輩不讓在下有違本心,在下盡力而為。”單飛終道。
花臉人看了單飛半晌,嘿然道:“你既然答應的這么痛快,老夫幫人到底,此間事了,你放心,白狼圣女雖然不嫁的,但只要你愛她,她也愛你,老夫就幫你擊退那些自詡清高的高手,將白狼圣女給你搶到手,你說老夫夠不夠仗義?”
單飛皺下眉頭。
白狼圣女不嫁的?
這是什么古怪的規矩?
可他知道要破除某些世俗的規矩都不容易,只怕要破白狼秘地的規矩更是艱難。但他素來都是要不不做,要做就是全心全意,更何況此事關于晨雨,無論如何都要去做。雖不知這花臉人說話有幾分靠譜,單飛還是道:“多謝前輩。”
見花臉人神色似有些輕松,單飛反倒不解,暗想說出往事和對抗白狼秘地孰難孰易一想可知,如果這人說的是真心的話,他寧可去搶白狼圣女,也不想將往事和他單飛提及,此中究竟有什么緣由?
不等他多想的時候,就聽那人道:“有人來了。”
單飛微驚,扭頭望過去,發現花臉人已然不見。
得,這位絕對是個坑隊友的主兒,千萬不能和他聯機打波ss,不然你肯定會被他坑的幾口老血吐在屏幕上。
單飛嘀咕時微有戒備,不知道來的是誰,卻聽花臉人的聲音似從遠處傳來,“你知道到哪里找我的,是不是?”
話音消散。
腳步聲響起。
單飛雖然氣力漸復,但能力沒回到一成,暗想不要說對檀石沖,恐怕對尋常高手都已吃力。他正遲疑間,見到來人身影熟悉,居然有十數個,單飛心中一熱,低聲道:“一羽?”
趙一羽從暗夜閃出,身后跟著孫輕、陸六一幫人。眾人快步上前,一見單飛無恙,均是大喜,紛紛道:“老大,你沒事吧?”
單飛見眾人滿是關切之意,不由向趙一羽望去,趙一羽低聲道:“老大,我知道若留在這里,只會讓你分心,回去和幾個兄弟說了…”
“單老大,你不要怪一羽。”孫輕一旁插嘴道:“他回來和我等告別,說幫不了老大,給老大…”
他老眼有淚,有些哽咽道:“…給老大把風也行,他說大不了死在這里罷了。他回去不是貪生怕死,而是想告訴我們一聲,讓我們莫要糊里糊涂的連仇家是哪個都不知道。我孫輕本來也是貪生怕死之輩,可想著收尸用不了那么多人,只留下白印明天過來看看,就和一羽帶著兄弟都趕過來了。”
單飛先是發怔,隨即明白孫輕、趙一羽是和他同生共死之意,見眾人臉上又是喜悅又是擔心的模樣,單飛微笑拍拍趙一羽的肩頭,心下感動,一時間已然無言。
眾人沉默片刻,趙一羽四下張望道:“老大,那兩人呢?”
“事情還沒解決,以后只怕更是險惡。”單飛皺眉道:“不過無論如何,這一夜總算度過了。”
趙一羽怔住。他知道檀石沖和單飛做賭的內容,暗想單飛能撐到天明,難道是勝了檀石沖?
見啟明星起,單飛并沒有過多解釋,緩緩坐下來道:“我暫時休息下,你們幫我照看一下。”
他知道今夜雖過,可來日兇險,當求先恢復氣力再做打算。
閉目打坐近一個時辰,終感覺體力恢復半數,單飛睜眼見眾兄弟都是警惕的望著周圍,略作斟酌,吩咐眾人暫時離去,自己卻是回轉慈濟堂。
才推開院門,單飛就聽院中有人驚喜道:“單大哥回來了。”
院中坐著兩人,一個正是說話的夏伽藍,佳人眼中微有血絲,似沒睡安穩的模樣。
另外一人卻是龐統。
龐統不知道已經幾晚沒睡,眼圈發黑如同熊貓般。
一見單飛回來,龐統舒口氣,鼻孔沖著單飛道:“我的老天,你總算回來了,你昨晚去了哪里?”
我差點去見了閻王!
單飛本來有恍如隔世之感,可又感覺世事變化,龐統倒是丑得恒久,讓人一見之下,頓時就能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見二人守在院中,單飛不解道:“你們這早起來做什么?”
“我們不是這早起來,我們是一夜沒睡。”龐統解釋道:“單兄,我查出個天大的秘密。”見單飛無動于衷的樣子,龐統放低了姿態道:“這才趁夜來找單兄,沒想到單兄不在。夏姑娘說你出去了,很是擔憂你,就在這里一直在等你回來,我也就在這兒等下去,沒想到你天明才回來。”
龐統口無遮攔,夏伽藍微有尷尬,一旁道:“單大哥,我沒有龐先生說的那么夸張,我只是在準備你要的那些藥材,又不知道你會不會回來,怕你敲門沒人聽到,這才稍等了下。”
舒了口氣,放下一整夜的擔憂,夏伽藍道:“單大哥,你單子上開的藥材,我都準備好了,就放在你書房呢。我今天還要去藥園,單大哥,你放心,今天我一定能等到那人的。”
她心里只記得單飛的吩咐,見單飛回轉,比什么都要開心,才要出門,就聽單飛道:“伽藍,不急了,你還是稍微休息一下。”
“累什么。”夏伽藍搖頭笑道:“你不知道我們采藥忙起來的時候,幾天幾夜都不休息呢?倒是龐先生很有些疲倦,我看他一直坐在院中垂著腦袋打瞌睡呢。”
龐統老臉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