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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節 責無旁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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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飛緩緩的吸氣。

  當初他對趙達所言不以為然,可到如今終于發現,他的目標或許并沒有那么明確,但曹操、趙達這幫人說的每句話,都絕對有他們一定要達到的目的!

  曹操見單飛色變,微微一笑又道:“你知道孤當年曾殺了顧財那個惡霸?”

  單飛沒想到曹操思維如此跳脫,只是“嗯”了聲。

  “審配不是君子,顧財也不是。”曹操略有感喟道:“孤當初倒是個君子。”

  單飛看著感慨的曹操,反問一句,“當初?”

  這句話多少有點冒犯的意思,曹操不以為忤,反倒贊同道:“不錯,如今孤不是君子,但當初孤的確是個君子。”

  望著窗外綠樹成蔭,曹操追憶道:“那時候孤見顧財橫行鄉里,還想以禮說之。孤那時很是潔身自好,認為他們不仁,孤卻不能不義,孤雖在爛泥之中,但絕不能如他們那樣,不然讀那些圣賢之書又有何用?”

  單飛見曹操扯起舊事,知道他肯定有什么目的,默然不語。

  “可孤很快發現,仁德在顧財的眼中,不過是個狗屁。”曹操突然冒出句粗話。

  單飛一怔。

  “在顧財眼中,仁德是狗屁。在審配眼中,仁德是工具。‘舉秀才,不知書。舉孝廉,父別居’,亂世如此,讓人發笑。”

  單飛知道曹操最后那句話在如今很是流行,諷刺的是漢時亂象。舉秀才、舉孝廉本是漢朝納賢的一種方式,而在多年前,秀才、孝廉之名早就有名無實,都是被地方豪強、高門世家霸占,這就造成朝廷選的秀才可能都不太識字,地方舉薦的孝廉,本應該是道德模范,結果孝廉的老子都不齒和孝廉一塊居住。

  心中感慨,單飛暗想不止漢朝,我那時候也有這種現象了。

  “孤在這些年來,發現真正的仁德之輩有幾人,云長是一個。”曹操沉吟片刻,“劉備眼下也是,他心中還有仁德。”

  單飛感覺曹操對劉備、關羽二人的評價一直不錯,暗想當初曹操有機會干掉劉備卻一直留手,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孤也曾經算是仁德。”曹操略有嘲弄道:“但面對顧財時,孤才發現只有仁德遠遠不夠。有些人實在不如禽獸,那些人做錯了事情,就希望別人和他們一塊錯下去,那樣他們還會好受一些。你若是仁德,他們只會想方設法的將你除去。”

  單飛望著曹操鬢角的白發,感慨的表情,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這不止是曹操的悲哀,還是這個世界的悲哀。

  古往今來,這種現象從未消亡過!

  “因為你的仁德只能讓他們發現自己的可悲,讓他們懊喪,他們厭惡這種感覺。”曹操神色變冷道:“孤面對顧財時,丑惡的是顧財,仁德的是孤,但丑惡的人很多時候不思悔改,只想除去仁德之人。你空有仁德,永是退縮,總有一日要被丑惡吞滅。做人要向往仁德,但不能只有仁德!”

  “司空說的很有道理。”單飛這句話并不是敷衍。

  曹操露出幾分笑容,站起來走到單飛的身邊,伸手拍拍他的肩頭,“這是孤經歷過血淚教訓才得到的經驗,今日告訴你,你要記得。”

  頓了許久,曹操眼中有些無奈,但也有幾分冷酷,“孤說了這些話,就是要告訴你,是你的事情,你就不要想著退縮。如今孤和你本在一條船上,孤可以全力助你行事,可你若是始終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不盡全力去解決我們面對的最大困難,等到孤亦是敗退時,你也不會再有別的選擇。”

  單飛看著曹操許久才道:“鬼豐究竟要做什么,才讓司空如此慎重?”

  他那時候真的訝異,從未想到曹操居然將他當作是并肩作戰的同盟者一樣看待!曹操如今身為天下第一人,有什么道理對他如此重視?

  曹操沉默時,一人在書房門前道:“他恐怕是要做件驚世駭俗的事情。”

  單飛霍然回頭,就見郭嘉神色凝重的倚在門框旁,不知來了多久。單飛反問道:“什么叫做驚世駭俗之事?一統天下嗎?”

  郭嘉搖頭道:“一統天下只能說是正常的舉動,傳說有言——三香在手,天下我有,鬼豐一直尋三香,卻從不招兵買馬,你說他要一統天下,我是不信。”

  單飛詫異道;“那他究竟要做什么?”

  他對鬼豐的目的從未認真去想,但聽郭嘉一說才覺得鬼豐所為實在是奇怪至極。要一統天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招兵買馬,擴大勢力。鬼豐素來獨來獨往,又不見他擁護哪個,這么說鬼豐的目的真的讓人費解。

  郭嘉苦澀道:“能查出他目的的人只有你,就像能預知秦皇鏡不見的只有晨雨一樣,別人很難替代。”

  單飛心中微動,暗想郭嘉是說晨雨當初在地下那么震驚,是因為早預料到秦皇鏡會消失不見?郭嘉為何這般猜測?可就算秦皇鏡消失,那又和晨雨有什么關系?

  對抗三香靈異事件,只能他和晨雨這幫靈異人士才能做到?秦皇鏡消失、銅雀出現這些事情,在曹操等人眼中定有關聯?曹操認為他單飛能找出這些關聯,郭嘉也覺得他單飛才能對抗鬼豐?

  鬼豐用了異形香,和姓單的就是天生的對頭?

  單飛頭大如斗,想笑但看著眾人凝重的神色,又是笑不出來,許久終道:“你們讓我再想想…”

  曹操見狀擺擺手,見單飛退出了書房,曹操皺眉道:“單飛恐怕還不如曹棺更知內情?”

  郭嘉點頭道:“但曹棺發現端倪后消失不見,十數年前還留書讓單飛對抗鬼豐,就說明曹棺和我們猜測的類似,認定能解決這件事情的人只有單飛!”

  曹操點點頭,沉吟片刻換了話題道:“眼下軍情如何?”

  郭嘉回道:“袁尚不出司空所料,急急帶兵回轉救鄴,但見司空仍舊圍城,始終不知鄴城的動靜,又心有顧忌。他繞山而行企圖背山一戰,卻正和于將軍在陽平亭遭遇。曹洪將軍和于將軍成犄角之勢夾擊袁尚,破之不難。文遠早奉命奇伏在祁山等候袁尚的敗軍,再加有司空放回的馬延為內應,袁尚不死也絕不會有翻身之地。”

  曹操緩緩道:“就怕鬼豐作祟。”

  郭嘉反倒不太擔心道:“當初鬼豐在南皮突出山魈,害虎豹騎損傷慘重,但鬼豐并非軍事奇才,這種戰術偶爾為之尚可,若成常態反不足為懼。加之曹洪將軍帶千余鄴城內的硬弩隨軍,山魈不出還可,若敢來襲我軍,只怕逃不脫盡喪的下場。”

  他說到這里,臉上沒什么欣喜之意,神色反有幾分不忍。

  曹操冷然道:“那鬼豐會不會出手?”

  “這個…沒有人能猜得出來。”郭嘉苦笑道。

  “但他沒道理什么事都不做。”曹操眉頭微鎖道:“你黑山一行,早看到他和張飛、閻行等人勾結一起。”

  “韓遂老邁,想求長生;劉備不甘寂寞,若有機會,絕不會錯過放手一搏的機會。”郭嘉分析道:“關羽為人極正,或許不會同意劉備的做法,但張飛為人心思難以捉摸,行事無不用極,張飛能北行聯手閻行,應是得到劉備的授意。”

  曹操似有些疲憊,緩緩閉上眼眸,手指輕叩桌面,喃喃道:“劉備…可惜…”

  單飛出了袁府,一直向城北走去,遠望城墻巍峨的時候,趙一羽快步迎上來,興奮道:“單統領,宗主…不是、是平北將軍正在念叨你。”

  單飛微微一笑,知道趙一羽當了官兵,明白“宗主”這種稱呼犯忌,但改了稱呼還是有點不習慣。

  一人笑道:“什么平北將軍,也不怕單統領笑話。”

  張飛燕從遠處迎來,見到單飛后倒有幾分扭捏的模樣。

  單飛見張飛燕身著曹軍的鎧甲,很有些不自然的模樣,微笑道:“眾兄弟靠本事吃飯,行事堂堂正正,何管旁人笑話?”

  張飛燕嘿然而笑,和趙一羽將單飛迎到城下。城下盡數是黑山軍的高手,不過都換了曹軍的兵甲,算是正式入編曹軍,見單飛前來,紛紛熱情招呼。

  單飛見一幫兄弟是真心親熱,心中微暖,四下張望。

  張飛燕見狀道:“單兄弟在找晨雨姑娘?”見單飛點頭,張飛燕道:“她方才過來找我,只說要去做點事情,讓單兄弟不要著急,只要你留在城北,她就會回來找你。”

  單飛在城角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張飛燕接著道:“我感覺晨雨姑娘似乎有點心事,就讓火鳳跟著她。你放心,以她們二人的本事,不會有什么事的。”

  和單飛并肩坐下來,張飛燕望著單飛欲言又止。

  單飛瞥見張飛燕的猶豫,反問道:“張兄有事嗎?”

  “我倒是沒什么事情,司空將守城北的重任交給我等,那是看在單兄弟的面子上。”張飛燕感激道:“只要煤礦事情再落定,黑山軍十萬百姓從此有飯吃,再有點地方住兒,不用成天擔心害怕的過日子,牛角大哥的吩咐…我總算能夠做到,此生就沒什么遺憾了。”

  單飛聽張飛燕聲有感慨,暗想這種真性情的漢子想得倒是簡單。

  “煤礦的事情你放心,我就算幫不上忙,但郭祭酒絕不會置之不理。”單飛微笑道。

  “誰說單統領幫不上忙?”趙一羽也走過來坐下道:“若論破城的功勞,屬單統領和晨雨姑娘最大,當初單統領將功勞都歸給曹洪將軍,兄弟們都知道你是在為黑山軍向曹洪將軍討人情,單統領一直不說,我們難道會裝作不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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