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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飛見田蒲這般模樣,說話客氣中還帶分理智,倒對他也有幾分好感,簡單說了名姓,見田蒲很是虛弱,接著道:“你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說。”
田蒲欲言又止,可終究連饑帶傷,等服用了晨雨熬的藥物后,昏昏睡去。
單飛早就用繩索系好了船,在船上剖了雉雞肚子,清理了內臟,并不去雞毛,上岸邊取了濕泥將雉雞整個包裹起來,然后放在爐子上烤了起來。
等到聞到肉香,見濕泥已干,單飛拍開泥封,雉雞羽毛早隨泥而掉,香氣撲鼻。這本是常見叫花雞的做法,單飛這半年來一直以地精續命,這會兒聞到肉香,著實還是咽了下口水,可終究將一只雞腿下到了鍋里,填上清水慢燉,然后將另一只雞腿連同半邊雞分給了晨雨。
晨雨見他忙忙碌碌的,一直默默無語,見狀并沒有推辭,接過來吃了一口贊道:“真的好吃,你常給別人做嗎?”
“我常給自己做。”單飛吃了口雞肉,舒服的嘆了口氣,見忙忙碌碌的許久,日轉西斜,紅彤彤向黃河里沉下去,照的江面頗是絢麗,似也映紅了晨雨秀發玉額,散發出淡淡醉人的光芒。
一時沉默。只是靜靜的看著日頭沉入了河,天邊星起,點點閃爍。
單飛那一刻沒有再多說什么。
晨雨亦是沉默。
許久的光景,有涼風吹來,晨雨似是緊了下衣裳,單飛見狀,又向爐中填了幾根枯枝。回頭向船艙內昏睡的田蒲望了眼,單飛道:“今天看來不能趕路了。”
晨雨只是點點頭,低聲道:“不錯。”
“看他是被人追殺逃命,總得等他好些再說,也不知道他去哪里,這船我們恐怕還是用不了。”單飛道。
晨雨又是默然片刻。輕聲道:“那就等下艘船好了,或者走著去也沒什么。我當初去昆侖的時候,走路的時候居多。”
單飛向晨雨望去,見她只是抬頭望著夜空。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只見星光點點,盡數落入伊人的眼眸。
“你知道嗎?那顆星是個女子,叫做織女。”晨雨指著牽牛星又道:“那顆星是個男人,叫做牛郎。”轉望單飛。晨雨輕聲道:“你聽過牛郎織女的故事嗎?”
單飛半晌才道:“好像聽過。”
他不是好像聽過,實在是從小時候就知道這個故事,不想晨雨突然說起這個故事來,本想搖頭,終究沒有說謊。
“原來你也聽過。”晨雨反倒有些驚喜道:“我一直以為師父在騙我。”頓了會兒,晨雨問道:“給你講故事的人是否也說,每到七夕的時候,牛郎都會渡過那銀河,去和織女相會,只為最愛的人?”
單飛點點頭。“好像是這樣。”
“那你信嗎?”晨雨似是不經意的問道。
這時爐火正暖,河水正緩,天上的星光一閃一閃…一切的一切,落入單飛的眼中,卻是微有惘然。
他一時間不知道晨雨問話的意思,感覺就算當初曹棺考他的時候,都沒有讓他如此的為難。
他當然不信,這不過是個神話,可當他看著晨雨很是期待的眼眸,許久竟然想不出答案。
晨雨見單飛良久不語。輕嘆口氣道:“你是不信的!”
單飛心中微震,就聽晨雨又道:“其實我也是不信的。”抬頭望向星空,晨雨喃喃道:“當初我聽師父講了這個故事后,有一年在七夕的時候從瀑布游出來。就坐在岸邊看著天上的牛郎、織女。那時候,天很冷…”
她說話間,抱膝看著天上,似乎仍感覺到那時的冷意。
單飛又添了下枯柴,希望爐火更暖一些。
“我等了一晚,也沒有看到牛郎和織女相見的那一刻。更沒有見到什么喜鵲在銀河上搭的鵲橋。”
你若是見到牛郎星、織女星相遇,那從天文學的角度來說,一定是場災難。
單飛心中如此想,見晨雨有分失落的眼,突然道:“牛郎、織女是不會相遇的,但我知道你師父沒有騙你。”
“為什么?”晨雨轉過頭來,眼眸中有如星光璀璨。
沉吟片刻,單飛輕聲道:“或許在你師父心中,相愛的人隔的再遠,也一定會再次相見。”他從未說過這種溫情的話語,或許是因為春日的溫暖,或許是因為晨雨的期盼。
晨雨凝望單飛許久,眸光更是明亮,“不錯,我師父是信的,不然她不會等下去。可是…你呢?你信不信這點?”
凝望晨雨的雙眸,單飛良久才道:“我也信的。”
星光更是燦爛。
風微寒。
晨雨移開眼眸道:“很晚了,休息吧。”
她沒有再說什么,靠在船艙邊閉上了眼眸。她和單飛在石室不經意的共度半年,初見時冷漠,但這半年內卻是甚少防范,在單飛面前休息沒有任何不自然。
單飛點點頭,將爐子向晨雨那面靠近了幾分,這才靠著船艙閉上了眼,夜半時醒了一次,只見黃河如帶,有如銀河天上連來,一時間不知是夢是幻。
清晨時分,單飛睜開了眼,就見晨雨從岸邊躍上來,又帶了枯柴草藥,單飛升火熱了下雞湯,喂了田蒲半碗。
不知是雞湯有補,還是晨雨的草藥有效,田蒲明顯精神了很多,見兩人為其忙忙碌碌的,心中很是感激,喝了草藥后,低聲道:“恩公,我家住河北涉縣外的田家塢。”
見單飛茫然的樣子,田蒲忐忑問道:“不知道恩公要去哪里?”
“我要去河北…鄴城看看。”單飛遲疑下,暗想這不算什么隱秘,沒必要隱瞞。
田蒲有些詫異,暗想都說曹操今年一定會對袁家再次用兵,而鄴城重地眼下肯定是最危險的地方,恩公去哪里做什么?
見單飛沒再說下去,田蒲也不好問,只是道:“我們眼下是在什么地方?還是在黃河之上?”
單飛知道他迷糊多日,恐怕亦是不清楚情況,解釋道:“如今是在近洛陽北邙處的黃河之上。”
田蒲眼中閃過分喜意,“那倒巧了,如果恩公不嫌棄,我們倒是一路。如果乘船順黃河而下,黎陽之前可尋路向北,不用幾日就可到田家塢。如果恩公對路不熟的話,在下可以派人送恩公前往鄴城,鄴城眼下很是動蕩,在下如今并沒有太大能力,但總算認識些鄴城的人,如果恩公需要幫手的話,在下很愿意效勞。”
單飛看了晨雨一眼,問道:“晨雨,你覺得怎樣?”
晨雨只是點點頭。
田蒲見狀大喜,他在河北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見識自然不差,可始終猜不透單飛和晨雨的關系,但見這二人對其有救命之恩,為人又是隨和,早就有心結交,更何況他眼下傷重,這里路上從不太平,如多兩人同路,雖不知這兩人功夫如何,但總算有個照顧。
單飛見晨雨應允,解開繩索搖櫓讓小船離開了岸邊。他以前很少劃船,但這半年來水中生活,不但熟悉水性,更是明白水力,只看他搖櫓的手段,比起常年黃河邊上的艄公都要熟練許多。
田蒲只覺單飛他好像是在江邊生活多年的樣子,可見其臉色蒼白,又不像河上討生活的人,不由暗自納罕。
單飛等船上了河道,只是運擼控制方向,任憑小船順河而下。
田蒲人在艙中道:“恩公…”
“你叫我單飛就好。”單飛笑道,他對稱呼的觀感和晨雨仿佛,認為能夠區別就好,太過客氣反倒是疏遠,恩公恩公的,他自己聽著都覺得不太習慣。
“單兄。”田蒲看起來胡子一把,見單飛絕不到弱冠,卻也叫起來自然而然,“其實家父單字一個豐,字元皓。”
這時晨雨送來熬好的草藥,田蒲連忙道了聲謝,若有期盼的看著晨雨和單飛二人的表情。
晨雨沒什么表情,只是穿過船艙也坐在船尾,看著滔滔河水。
單飛只是“哦”了聲。
田蒲略有失望,“單兄沒有聽過家父的名字嗎?”
晨雨倒是真沒聽過的樣子,單飛卻是聽過這個名字。
田豐田元皓,本是河北袁紹的謀主,其實和荀彧類似的角色,當年袁紹親自去請其出山,而田豐也不負所托,幫袁紹虎踞青、并、冀、幽四州,絕對功勞赫赫。
見田蒲很是失落的模樣,單飛笑道:“原來田兄是河北袁本初手下第一謀主之子,我倒是失敬了。”
田蒲聽到這話后,沒有太多喜意,只是嘆口氣道:“單兄說笑了,田家現在早不如昔。實不相瞞,我這次是帶不少人手前往關中想見韓遂韓將軍。”
單飛心中一凜,記得閻行的手段,暗想此人身為韓遂的手下,做事既然不擇手段,還很得韓遂的信任,這說明韓遂也絕對是老奸巨猾之輩。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絲毫不假,你從來不要指望虛偽之人能交到什么真誠的朋友。都說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但說翻就翻的大多數都不是真正的友誼,而不過是利用的關系罷了。
那田蒲找韓遂所為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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