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了呂特晏斯元帥的命令后,梅耶爾少將后退一步,站在了第2艦隊司令官霍夫曼海軍上將和貝中將身后。
霍夫曼上將向整個作戰室掃了一眼,皺起他金黃色的眉毛,開口道:“決定歐洲命運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來了,如果我們能夠在接下去的戰斗中擊沉6艘以上的敵方超級戰列艦,那么美國就要嘗到我們在1919年時嘗過的恥辱了。而在艦隊出港和第20、第21特遣艦隊編成之前,我還想聽聽你們大家的意見。”
沒有人說話或者舉手。
霍夫曼上將不自禁地皺起眉頭,顯得更加威嚴,他直接將目光投向了小赫斯曼——他是整個房間中最年輕的人,也是唯一的海軍航空兵軍官。作為空軍和海航軍官,小赫斯曼的晉升速度是正常的,不過在一群至少已經步入中年的海軍校官中,他的確年輕的有些過分。
“赫斯曼少校,”霍夫曼上將第一個點了小赫斯曼的名,“問你個問題,美國人得費多大力氣才能炸沉齊柏林號、普魯士號和波希米亞號?”
“啊?”小赫斯曼驚了一下,沒有回答霍夫曼上將的問題,“上將,您想用三艘大型艦隊航母充當誘餌?”
如果在日本海軍中,一個小小的少佐是不敢這樣向海軍大將提問的——當然了,如果那個少佐和小赫斯曼一樣,有個天皇當干爹(教父),那也許會是個例外——不過在習慣直來直去的德國,這也沒有什么。
“還沒有最后決定,”霍夫曼回答,“現在想聽聽你的意見…畢竟你是我們中間真正見識過大型裝甲航母被擊沉的唯一一人。”
戰爭打到現在,德國海軍丟過郵輪改裝的航母,丟過護航航母,丟過兩棲攻擊艦,也丟過“凱塞林”級的輕型航母,但是從來沒丟過齊柏林級、普魯士級這樣的大型裝甲航母。所以誰也不知道大型裝甲航母有多耐揍?
而小赫斯曼恰恰有這樣的經歷,他親眼目睹過3艘日本艦隊航母戰沉,同時還親身經歷了大鳳號裝甲航母的戰沉,所以是很有經驗的。
“說說大鳳號是怎么戰沉的吧。”霍夫曼接著問。
“上將,”小赫斯曼想了想,回答說,“大鳳號的裝甲甲板其實經受住了考驗,當日美軍艦隊距離大鳳號較遠,因此派出的轟炸機都無法做到滿彈起飛,投下的炸彈都是500磅級別的,而這種航彈是無法擊沉大鳳號的裝甲甲板。不過還是有2枚炸彈擊穿了裝甲甲板以外的飛行甲板,不過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同時,還有4條TBF魚雷轟炸機投下的航空魚雷擊中了航母,引起了火災。
可能是因為難以撲滅的大火暴露了大鳳號的位置,吸引了附近的美國潛艇。與此同時,大鳳號又因為魚雷造成了傷害多處進水,一個鍋爐艙被淹,蒸汽管道破裂等原因,造成大幅減速。無法擺脫美國潛艇的追蹤,因而在7月14日傍晚遭遇多艘美國潛艇的伏擊…”
小赫斯曼說的事情,在他自己提交的報告上面都有,霍夫曼上將反反復復看了很多遍。也正是因為看了這些報告,他才把小赫斯曼招到自己的艦隊擔任第二航空參謀的——一個在日本人最好的裝甲航母上,親身經歷了海空大戰和航母戰沉的少校,在德國軍中可沒幾號。還有2個在赤城、加賀號航母上有同樣經歷的海軍航空兵少校,現在也都當上了第1艦隊和第3艦隊的第二航空參謀。
“如果沒有美國潛艇的攻擊,”霍夫曼問,“大鳳號能逃脫嗎?”
“能。”小赫斯曼回答。
“可是加賀號、赤城號并沒有遇到美國潛艇。”
“它們是不能和大鳳號相比的。”小赫斯曼說,“這兩艘航母我都上去過,還在赤城號上呆了很長時間。它們雖然也號稱‘不沉航母’,但僅僅是在改裝中鋪設了一層不算太厚的裝甲甲板,其內部結構并沒有什么變化。而且這兩艘航母的設計非常陳舊,又是用建造了一半的戰列艦和戰列巡洋艦改裝的,內部結構存在許多不合理之處。另外,它們都太過陳舊,艦齡都接近了20年。”
霍夫曼思考了一回兒,又問:“那么你認為齊柏林號、普魯士號和波希米亞號能否經受相同程度的空襲?”
“肯定能。”小赫斯曼非常肯定地說,“因為我們的三艘航母和為其護航的艦艇有更強大的防空火力,而且我們的艦載機也更強大,無論是福克636還是Fw190T,都不是零式戰斗機可以相比的。”
“如果再考慮到美國的岸基飛機呢?”霍夫曼問了最后一個問題。
“上將,以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情報看,美國的岸基飛機并沒有強大的反艦能力。”小赫斯曼說,“在中途島戰役中,美國人用來攻擊日本艦隊的岸基飛機主要是P47型戰斗轟炸機。這種飛機對日本的零式飛機而言太過堅固,高空性能又太好,很難擊落。不過它絕對不是福克636的對手,福克636的火力、格斗和在中高空域的性能都要超過P47,只是在極高空上不如P47。”
“上將,”第2艦隊的第一航空參謀舒曼中校這時插話說,“據我們所知,美國岸基飛機的反艦能力平平。他們的中型和重型轟炸機都無法進行俯沖投彈,也沒有什么真正有用的遙控制導炸彈。可用的飛機不過就是海軍的SBD、TBF、F4U和F6F的岸基型號,還有陸軍的P47和P51罷了。這些飛機的性能都比不上我們的福克636。”
福克636(英國稱“海怒”)是集中了英德兩國在活塞式艦載戰斗機領域的全部經驗和技術才開發出來的“終極艦戰”,性能比湊合著上艦的Fw190T可要強多了(只有在極高空,Fw190T才能打敗福克636),在中低空都能壓倒P51B/C,別的機型就更不用提了。
霍夫曼上將點了點頭,對梅耶爾少將說:“現在將你的想法告訴大家吧。”
“上將,您快看那里。”
“依阿華”號戰列艦上,美國第3艦隊參謀長兼第31特混艦隊參謀長卡拉漢中將,指著天空中的4架機身細長、發動機碩大的雙翼飛機對哈爾西上將說:“那是海軍陸戰隊的F7F虎貓式。”
“F7F…它終于服役了。”哈爾西連忙舉起望遠鏡,仔細打量著空中組成4機編隊的F7F“虎貓”式戰斗機——這個型號的戰斗機從1941年6月30日就開始正式立項研發了,可是研發的進度卻因為F6F項目的優先地位而大大拖延,直到F6F投入量產,雙發型號的F7F才得到了足夠的研發資源,而那時已經是1943年第3季度了。
不過到了1944年第2季度,開發進程一度被大大耽誤的F7F卻成了美軍的殺手锏和救命稻草。
原來在德國海軍航空兵裝備了福克636之后,美國的F6F和F4U頓時成了被吊打的對象。而且在不多的幾次交手中,美軍還發現福克636的火力非常兇猛,擁有4門20mm的機炮,連SBD那樣堅固的飛機遇上福克636也會被輕易擊落。
在這種情況下,美軍自然要尋求性能更加優越的戰機去對抗福克636還有更加讓美國人頭疼的噴氣式飛機Me262了。而且在失去了英國的技術支持后,美國又在液冷式發動機和噴氣式發動機的開發上遇到了一大堆的難題,短期內不但造不出噴氣式飛機,連進一步提升P51的性能都有點懸。
于是美國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了他們擅長的空冷式發動機領域。而安裝了2臺大功率空冷發動機,而且還進入了試裝備階段的F7F“虎貓”戰斗機(其實也是戰斗轟炸機),就成了美軍的殺手锏兼救命稻草了。
所以從44年下半年開始,F7F1型裝備部隊的速度(第一架F7F1型是44年4月裝備海軍陸戰隊的)就陡然加快。除了海軍陸戰隊之外,美國海軍的岸基航空兵部隊從44年5月起,也開始大量換裝只能算“試用型”F7F1型戰斗機。
而且這種新式雙發戰斗轟炸機,還在44年7月被布署到了特立尼達島,成為了“自由之神”行動中的一把殺手锏!
“現在有多少架F7F可以投入作戰?”哈爾西看著4架F7F在4000米以上的高空,以極快的速度超越了另外4架F4U后,就放下望遠鏡,問身邊的卡拉漢。
卡拉漢中將還沒有回答,一個艦隊參謀就跑進了“依阿華”號戰列艦的司令塔,將一份電報抄件遞了過去。
“長官,”卡拉漢看了眼電報,馬上說,“德國在布雷斯特和直布羅陀的大艦隊開始離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