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的喊叫聲清晰的傳入到了在場所有的怪異耳中。
本就相互懷疑的怪異,這個時候內心的疑竇瞬間被引爆了。
一聲呼嘯,一團污水憑空出現在了幽魂之前。
幽魂身上的火焰被熄滅了。
甚至,即將崩散的身軀,在這個時候,也逐漸的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罪竹,你想要干什么?”
滿是鱗甲的怪異大聲質問著。
“干什么?”
“當然是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啊?”
污水中一抹沙啞的聲音傳了,但是卻看不清楚里面的身影。
“你在懷疑我?”
滿身鱗甲的怪異聲音一沉,身上的鱗甲則仿佛是隨著內心的憤怒,發出了咔咔的響聲。
“我在懷疑你?”
“僅僅只是我一個嗎?”
“睜開你的眼睛,看看周圍吧。”
污水中的聲音笑了起來,然后,污水一轉,就夾裹著幽魂來到了營地的另外一側,度想要追趕,但是卻被數個怪異擋了下來。
“讓罪竹問一下。”
“你知道的,罪竹的能力對幽魂來說是什么。”
“沒有一個幽魂能夠在罪竹面前撒謊。”
“耐心的等待一下。”
“事情很快就會清楚了。”
數個怪異七嘴八舌的說著。
話語有些糾纏不清,但是動作上卻是沒有任何退縮,而且,隱隱的將度圍在了中間,更遠一點的地方,怪異們則是越發的不懷好意了。
度很清楚,它一旦動手就會被群起攻之。
但是…
度感知著藏在體內的賢者之石碎片,心不由自主的往下沉。
這是它無意下,偶然發現的賢者之石碎片,擁有了這樣的寶物,它自然不會大肆宣揚,不僅不會,它還要好好的隱藏。
所以,它毫不猶豫的將其藏在了自身的血肉之中。
它準備借助著賢者之石碎片的力量滋養它的血肉,讓它的實力快速的增長。
相較于其它怪異,賢者之石的力量對于它來說,真的是太大了。
每時每刻,它都能夠感受到自己在變強。
因此,在聽到維克多也擁有一塊賢者之石碎片,并且將其當做了‘冬夜戰’的冠軍獎勵后,它毫不猶豫的來了。
對于那塊賢者之石碎片,它志在必得。
因此,它玩弄了一些小手段。
它讓它的下屬提前了‘進入’的時間。
但是,它發誓,它絕對沒有向維克多出手!
因為,它很清楚維克多代表的是什么。
一旦向維克多出手的話,它絕對會遭到人類、異人、怪異的三方圍剿。
在實力沒有達到一定的程度前,它不會這么做。
可突生的意外,卻讓它陷入了絕境。
它不知道那個小小的幽魂是怎么感知到了它體內賢者之石碎片的氣息,但是它知道,它必須要行動起來。
不然,只會是死無葬生之地!
你說解釋?
別開玩笑了!
如果能夠解釋的話,它在當初得到賢者之石碎片的時候,也不會將其藏起來了。
它深知周圍這些‘同類’的貪婪。
即使有理也會變成沒理。
更不用說,它本身就有著齷齪了。
將鱗甲收攏,面目依舊隱藏在層層鱗甲中,它的目光看向了遠處正在和那個幽魂對話的罪竹,仿佛是在等待給與自己清白般。
看著度的模樣,周圍的怪異微微皺眉。
難道不是它?
怪異們想道。
然而,就在下一刻,度突然全身一縮,變為了一個圓球,直直的向著遠處射去。
變故突生,可周圍的怪異們反應卻極快,一道道人影在追逐出去的時候,一道道不同的攻擊就落在了度的身上。
堅硬的鱗甲在如暴雨般的攻擊下,迅速的被砸爛,可馬上的,那些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
不僅僅是恢復,似乎要比之前還要堅硬。
看著這一幕的怪異們一愣。
隨后,怪異們眼中浮現了貪婪。
度在之前可沒有這樣的能力,唯一的解釋就是:賢者之石碎片!
就是它殺了維克多,搶走了賢者之石碎片!
殺了它!
搶回賢者之石碎片!
所有怪異的腦海中都是這個想法!
至于按照之前‘冬夜戰’的規矩?
維克多已經死了!
而且,靈魂都消散了!
那還用得著再遵守!
現在!
誰搶到的,就是誰的!
怪異一窩蜂的沖向了度逃跑的方向。
當免一、戴利芬、希洛克來到了怪異營地的時候,整個怪異營地幾乎都空了,只剩下那個幽魂守著維克多的尸體。
“右,能夠告訴我們發生了什么嗎?”
“那些家伙去哪了?”
戴利芬很干脆的問道。
“是度殺害了維克多大人,搶走了賢者之石碎片,而且,也是它搞鬼,讓怪異們提前進入到了‘冬夜戰’的戰場。”
名為‘右’的幽魂簡單的說著一切。
“度?!”
“該死的混蛋!”
戴利芬聲音拔高了一分。
雖然有著‘暗月協議’,但并不是所有怪異會遵守協議!
就如同那些不滿協議隱居山林的獵魔人一樣,怪異中也有很多不滿協議,不過,它們并沒有隱居,而是悄悄的破壞著協議。
在常人視線無法企及的地方,它們肆無忌憚。
度,就是其中之一。
放牧者懷疑超過五次的失蹤案和對方有關。
可沒有任何的證據!
對方不僅殘忍,而且十分的狡猾。
但是,已經上了放牧者的黑名單。
對于度殺害維克多,破壞‘冬夜戰’,戴利芬一定都不意外,甚至,還有了一種果然是這個家伙的想法。
同樣的,免一也是這樣。
他一邊在心中怒斥著度,一邊轉身離去。
兇手已經確定了,留在這里,沒有什么用了。
而且,相較于這個兇手,他更加擔心自家的大小姐。
千萬不要有事!
心中帶著祈禱,免一的步伐加快了。
他必須要在事情變得不可挽回前,將自家的大小姐找回來。
目送著免一的離去,希洛克沒有阻止。
做為這次‘冬夜戰’放牧者的負責人,希洛克深知此刻最要緊的是什么事,他必須要將那些年輕人帶回來。
不過,心中的謹慎卻讓他再次看向了那具尸體。
他細致的檢查著這具尸體。
最終,看到左手食指上那枚閃爍著紅色光輝的戒指,希洛克嘆息了一聲。
確實是維克多,這位可敬的人。
血脈之戒不可能出錯。
“右,請節哀!”
“需要我們幫忙安葬維克多大人的尸體嗎?”
希洛克向著幽魂問道。
“不需要。”
幽魂聲音低低的說道。
戴利芬還想要說些什么,可希洛克一把抓住對方的衣袖,再次向著維克多的尸體行了一禮后,轉身離開營地。
幽魂沒有理會離去的希洛克、戴利芬,甚至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維克多的尸體。
它期望奇跡發生。
可,什么都沒有發生。
維克多沒有死而復生,沒有向它露出溫和的笑容。
甚至,就連靈魂的氣息也不存在。
維克多,徹底的消失了。
就這么徹底的消失在了它的眼前。
而它?
卻無能為力!
不甘!
憤怒!
仇恨!
猶如是三條相互纏繞、撕咬的毒蛇般,在幽魂的體內爭斗、壯大著,幽魂本來半透明的身軀,開始變得實質化,陰冷的氣息凍結著腳下的大地。
片刻后,它猛地向著維克多的尸體沖去。
它要帶著他去復仇!
它要那些混蛋血債血償!
下一刻,幽魂‘吞噬’了維克多的尸體,消失不見。
整個怪異營地變得空無一人了。
只有夜風的喧囂。
足足十幾分鐘后,一道身影才從大營角落的地下鉆了出來。
全身鱗甲破碎,卻沒有獻血流出的度低低的冷笑了兩聲。
它既然想要奪取賢者之石碎片,又怎么會不提前做好準備。
不單單是‘冬夜戰’的戰場上,這個有著維克多的營地,它更是重重布置,事實上,它早就做好了戰場上失利,在營地中強搶的打算。
因此,在營地的下方和周圍,它挖掘出了一條條的通道。
有的是為了逃跑。
有的是為了奇襲。
當然了,它很清楚,這些手段,只能怪暫時瞞過那些家伙。
所以,它必須要快點行動了。
度快步的走向了自己的帳篷。
每一步,都讓它疼的呲牙咧嘴。
哪怕有著賢者之石碎片在,也只是加快了它的恢復,卻沒有讓它沒有痛覺。
“等著吧!”
“等我找到了另外一塊賢者之石碎片!”
“我一定會干掉你們!”
感受著鱗甲破碎后鉆心的疼痛,度發誓的低吼著,同事,它加快了行動,從帳篷中找到了提前準備好的材料,快速的在地面上畫出了一個秘法陣,低沉的咒語從度的嘴里響了起來,度的嘴角不住上翹。
它有把握,那些混蛋絕對猜不到它會進入‘冬夜戰’的戰場。
它進入其中,只要找到一個地方藏起來,三五天就能夠恢復到全盛時期!
到時候…哼!
心底發出了一聲冷哼,度加快了咒語的速度。
當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的時候,一縷縷霧氣從秘法陣中出現了,度隨即邁步就踏入了秘法陣中,但就在它踏入秘法陣的瞬間,一只手突然從虛空中伸了出來,在它的身上一摸而過。
一抹璀璨的光輝被那只手從度的身軀中‘掏’了出來。
滿心都是自己計劃的度馬上就發現了不對。
“賢者之石!”
“我的賢者之石!”
被霧氣纏繞的度大聲的吼叫起來,它想要擺脫這些霧氣,但是傳送的法陣是不可逆的,在開始后,除非傳送結束,不然根本不可能終止。
度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這只手的主人沖著它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沒錯!
對方沒有馬上逃遁!
而是挑釁一般的向著它露出了一個賤兮兮的笑容!
更可惡的是,對方竟然用拿著賢者之石的手,向它揮手!
頓時,度怒了!
仿佛是火山爆發般的憤怒!
“殺了你!”
“我發誓!”
“我一定會找到你,然后,殺了你!”
度吼著。
全身破碎的鱗甲都在這樣的怒吼中再次破碎了,而且,這一次,鮮血如柱般的噴散而出,但是度完全不管不顧。
它的賢者之石碎片被偷了!
那是它的根本啊!
現在就這么的被偷了!
而且,對方還在挑釁它!
不行!
我要回去!
我要找到那個小偷!
將他粉身碎骨!
在失去了賢者之石碎片后,度早已經顧不上其他了。
什么養傷,什么潛伏,沒有了賢者之石碎片,一切就都是空談。
因此,當它剛剛腳踏實地的來到了屬于‘冬夜戰’的城市后,馬上就再次開始了布置。
它要布置返回的秘法陣。
可就在它剛剛布置完成一半的時候,一道身影就這么的出現在了它的眼前。
這是一個年輕人。
長相普通,眼神冷漠,碩大的背包很引人矚目。
如果是在平時,度不介意給自己加餐,但是現在,它根本顧不上這些。
“滾開!”
“不然吃了你!”
度吼道。
秦然抬腿就是一腳。
鞋底印在了度隱藏在層層鱗甲后的臉頰上,巨大的力量讓度直接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一側的建筑上。
水泥磚石的墻壁直接倒塌了,度被埋在其中,它完全的被這一腳踢蒙了。
“可惡!”
“一個區區人類也敢對我…”
它晃動著腦袋想要站起來,但隨后的一腳,又落在了頭上,吼聲戛然而止了。
再次的,度又一次的飛了起來,裝入了另外一側的建筑。
接著,不等度站起來,秦然的第三腳就到了。
然后,是第四腳、第五腳。
砰、砰砰!
就好似是在足球訓練場內般,度一次又一次的充當著足球的角色,被一次又一次的踢飛,一開始它還有著清醒的意識,到了后來,意識卻是徹底的混亂了,只有一連串的疑惑從心底升起。
我是誰?
我在哪?
為什么我被當成足球踢?
度也不知道自己被踢了多久,當一切停了下來的時候,它仰起頭,只看到那個年輕男子站在它的面前。
陽光被男子的身影擋住了。
讓那普通的容貌,完全的遁入了黑暗。
不僅深邃,而且神秘。
而那聲音,則一如既往的冷漠——
“臣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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