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邁步向前。
仿佛是沒有看到眼前整排的存尸柜般,但…存尸柜‘看’到了走來的秦然,幾乎是微微一滯后,這些存尸柜就齊齊的再次向后一縮。
一陣機簧的響動聲,整整一面墻的存尸柜就如同是兩扇向內開啟的門扉,被左右推開了。
一間碩大的密室出現在秦然面前。
一張類似手術臺的椅子在房間的最中間位置,在它周圍的瓷磚地面上,滿是發黑的血污,懸空垂下的鐵鏈鉤子上,掛著一個個殘肢斷臂。
秦然目光掃過那些早已腐朽的殘肢斷臂。
很明顯并不是他這個身份妻子丟失的手臂、雙腿,而是更早以前的,且切割下來的手法十分的粗糙,是那種一刀砍下去,手臂、大腿還有一半連著軀干,就這么徑直撕扯下來,以至于傷口一半還算平整,剩下一半就是皮膚、肌肉的撕裂和骨頭參差不齊的斷裂。
“折磨?”
很自然的,秦然腦海中出現了這個詞匯。
撕裂的傷口,被掰斷的骨頭,都在告知秦然,這個切割者如果認真的話,是可以十分輕松的將目標手臂、腿都切下來的。
但是,對方卻沒有這么做。
而是選擇了另外更費工夫的做法。
除去有意的折磨外,秦然想不到其它可能。
順著殘肢斷臂,秦然的目光看向了那張類似手術臺的躺椅,上面有著數根粗厚、加寬的牛皮帶。
無疑,所有的切割都是在這里完成的。
不過,秦然關注的點可不會是椅子或者是牛皮帶,而是更深層次的東西。
秦然指尖劃過椅子表面。
本就干涸、腐朽的人造革,瞬間撕裂,露出了里面骯臟的海綿和一個小孩拳頭大小的…雕像。
一個眼睛碩大,占據了三分之二體積,里面篆刻著類似月亮的雕像。
不需要系統的提示,當看到雕像那種抽象的風格時,秦然就能夠肯定這應該是出自莫丁的手筆。
事實上,也是如此。
名稱:殘次的莫丁雕像類型:雜物品質:傳說攻擊力:無防御力:強大屬性:月之觸特效:無需求:無是否可帶出該副本:是備注:它源自雕刻大師莫丁,雖然沒有被記錄在案,但卻并不影響它本身蘊含著的力量 月之觸:能夠聚集負能量,且吸引游魂,將其轉化為純粹的生命力,傳輸給持有者;0.5生命/分鐘(白天)1生命/分鐘(夜晚)5生命/分鐘(沐浴月光或轉化負能量、游魂)
“恢復生命?”
秦然瞇著眼,把玩著手中的雕像。
幾乎是在他拿起雕像的瞬間,周圍的墻壁、地面中,一道道半透明的身形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上百的半透明身影,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擁擠在這個密室中。
每一個身影的臉上都是茫然,沒有思緒、沒有記憶,只有亡者被莫丁雕像吸引的本能。
秦然并沒有用殘次的莫丁雕像轉化這些游魂。
不僅是他用不到這樣的手段,還因為對于莫丁雕像的警惕。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將殘次的莫丁雕像收好,那些游魂仿佛是如夢初醒般,看著就在面前的秦然,它們一個個帶著恐懼的叫聲,鉆回了墻壁、地面,瞬間就一哄而散。
與被莫丁雕像吸引的本能不同。
面對秦然時的恐懼,更能夠讓它們知道該怎么做。
圍繞著密室細致的檢查了一遍,再沒有任何的收獲后,秦然走了出來,來到墻角的位置,用腳尖輕輕的點著麥克蘿絲。
“疼、疼痛。”
帶著疼痛的呻吟聲,麥克蘿絲蘇醒過來。
一睜眼,這位女法醫就看到了秦然。
下意識的,這位女法醫就一握拳頭,準備狠狠的給秦然一拳。
她可沒有忘記自己是怎么暈過去的。
但是,馬上的,隨著更多的記憶涌現,麥克蘿絲就全身一顫,握緊的拳頭,就變成了手掌,一抬手就要向秦然的褲腿抓去。
不過,再一次的被秦然躲開了。
“你的停尸房里有密室。”
“里面應該死了不少人。”
“我建議你聯系格蕾迪。”
秦然很干脆的說道。
“密室?死人?格蕾迪?”
“不不不!”
“不能聯系格蕾迪!”
“她一定會封了我的法醫工作室!”
“沒有了法醫工作室我就還不清貸款!”
“還不清貸款我就會被收走房子!”
“沒有了房子,我就會流落街頭!”
女法醫愣愣的重復了一遍秦然的話語后,就開始急速的搖頭,她急聲說道,然后,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就向著那間密室跑去。
“這、這是?!”
看到密室的第一眼,女法醫就愣住了。
因為,眼前的一幕,和她之前進入存尸柜內看到的是一樣的。
唯一不同的是,她現在是站著的。
而之前?
她被困在那個好似手術臺的椅子上,一個被陰影籠罩,手中拿著刀的家伙,正拿刀對著她的身軀比劃。
女法醫全身一個激靈。
并不是女法醫膽小。
能夠成為法醫,足以說明麥克蘿絲的膽子很大。
只是之前的情形太過逼真了。
真到就和她親身經歷過的一樣。
秦然站在停尸房的外側,看著密室中的麥克蘿絲,他清晰的感受到對方身體中那一絲絲能量的變化。
雖然是負能量,但卻沒有絲毫吞噬麥克蘿絲生機,反而是滋養著麥克蘿絲的身軀。
“靈媒體質?”
回憶著曾在妮凱蕾書房中看過的一本書,秦然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與普通的通靈者、超凡者不同,靈媒并不多見。
因為,靈媒完全就是依靠運氣傳承的,即使是父母是靈媒,生下的孩子也不會百分之百是靈媒。
就如同那些傳聞中的先知般。
稀少、罕見就是對這些人的具體描述。
而在這個時候碰到一個擁有靈媒體質的法醫,秦然則想到了更多。
原本的想法,也隨之一變。
“你打算怎么處理?”
秦然問道。
“我…”
本能的就想說,關閉這里,一切當做什么都沒發生的麥克蘿絲話語才一出口,就莫名的回憶起了剛剛被束縛在那里的一幕。
不甘與恐懼,充斥著她的內心。
讓她完全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我會調查清楚這件事!”
最終,女法醫說道。
然后,女法醫期盼的看著秦然。
在危機中出現在她面前的秦然,真的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更何況,秦然是真的救了她一命。
“感謝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像你這樣有同情心的人,你一定會幫我,對嗎?”
道謝后,女法醫雙手放在身前,瞪大了雙眼,盡量讓自己顯得楚楚可憐,如果不是被秦然踢開數次,她這個時候一定會拉著秦然的胳膊左右搖擺的撒嬌。
“沒有。”
“不對。”
“靠自己。”
秦然冷漠的回答著。
“那你為什么大晚上的會出現在這里…”
女法醫質問著秦然,不過,話語才出口,女法醫就反應了過來。
對方妻子的尸體在這里。
即使是前妻,兩人的關系也遠比和她這個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強。
所以,對方出現在這里的原因,當然不可能是因為她,只可能是因為他的前妻。
想到這,女法醫頹然的蹲了下來。
“我就知道我不應該孤注一擲的貸款買房。”
“如果不買房的話,我就不會這么疲憊。”
“我不這么疲憊的話,就不會遇到這些事情。”
女法醫蹲在那里,抱著自己,一副弱小、可憐、無助的模樣。
然后…
她聽到了秦然遠去的腳步聲,還有停尸房的關門聲。
頓時,停尸房內就剩下了女法醫一個人。
剛剛有秦然在還不覺得有什么,現在秦然離開了,女法醫突然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天花板上好像有人看著她。
地板上也好像有人看著她。
左面有人看著她。
右面貌似也有人看著她。
女法醫不由的打了個哆嗦,汗毛直直的立了起來。
上一刻還自怨自艾的女法醫,下一刻就跳了起來,向外跑去。
她一邊跑一邊喊。
“等等我!”
但是,等到女法醫追出去的時候,早已沒有了秦然的人影。
有著的只是空蕩蕩的街道。
涼意的晚風吹過。
女法醫再次打了個哆嗦。
哪怕法醫工作室的燈并沒有關閉,也不敢回去關了,就這么向著人多的地方跑去。
秦然目送著女法醫倉惶的離去后,就開始以麥克蘿絲法醫工作室為圓心,搜尋半徑10公里內任何可疑的建筑。
毫無所獲后,秦然在返回了‘榆樹街’社區后,依舊用同樣的方式,搜尋了整個社區。
同樣的,沒有任何的異常。
“手臂出現了變化,軀干和頭沒有任何的變化,能夠坐起來,也只是那些游魂在搞鬼。”
“即使對方只是控制手臂,但在一個半徑范圍內,也應該留下絲絲氣息才對,但是,在周圍卻沒有任何的氣息殘留。”
在那個手臂出現之初,按照秦然所知道的神秘知識,尸體的頭顱、軀干也會出現變化,因此,秦然才去法醫工作室尋找更多的線索。
但事情的發展,明顯和秦然想的不同。
“利用了我所不知道的秘術?”
“又或者是發現了不對,馬上抹除了一切痕跡?”
“還是那只手臂的主人另有他人?”
秦然邊回憶著他之前遇到的一幕幕。
更多的疑問開始出現。
然后,秦然想到了剛剛得到的殘次的莫丁雕像。
“那個殘次的莫丁雕像,是本來就在那里?”
“還是這也是對方的布置嗎?”
“如果是對方的布置,那么…對方究竟想要干什么?”
秦然從不會相信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雖然殘次的莫丁雕像對于他來說,并不算什么,但是對于其他人來說,依舊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放棄這么一件好東西,必然是因為要獲得更大的利益才對。
“難道…”
“這里也有人在收集莫丁的雕像?”
秦然猛地想到了什么。
更多的猜測隨著這個假設出現在了秦然的腦海中。
“如果是這樣的話…”
秦然微瞇起的雙眼,閃過一道精芒。
一個縱身,秦然悄無聲息的返回到這個身份的房間。
東邊的天空,在此刻已經亮起。
朝陽不知何時已經出現。
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
盯著216一晚的兩個警員,開始打著哈欠。
“咖啡。”
騎著機車的格蕾迪,將手中的咖啡遞給了兩個手下。
“謝了,老大。”
兩個警員接過了咖啡。
“怎么樣?”
格蕾迪問道。
“沒有任何的異常,在收拾了房間后,就睡著了,大約天亮的時候,起床開始洗漱、活動。”
“剛剛去422的愛食舍拿回了一大堆食物。”
“胃口真好。”
“一點都不像是剛死了老婆的人。”
一個警員匯報著。
“是前妻。”
“感情破裂離婚,然后,心底恐怕是巴不得對方死吧?”
“現在人死了,豈不是正合心意。”
“老大你有什么發現嗎?”
另外一個警員糾正著,然后,看向了格蕾迪。
“我調查了兩人的資料,發現…”
就在格蕾迪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這位女警長的目光突然的看向了不遠處。
一個滿臉倦容的男子正腳步蹣跚的走過來。
“請問這里是2567醫生的住所嗎?”
對方很有禮貌的詢問著格蕾迪,但對方眼中遍布的紅血絲,卻讓這樣的彬彬有禮變得十分怪異。
“是的,就在那。”
格蕾迪指了指216的大門。
“謝謝。”
對方有禮的道謝后,就加快了速度向著216的大門走去,并且,直接按響了門鈴。
“2567醫生嗎?”
“我是預約您的病人。”
“很抱歉我提前來了,請您幫幫我。”
祈求聲中,小護士走出來,示意對方進去。
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格蕾迪眉頭微皺。
“怎么了,老大?”
一個下屬問道。
“你們沒有覺得那個人很眼熟嗎?”
格蕾迪問道。
“眼熟?”
另外一個下屬愣道,而之前開口的下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他好像是…”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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