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負能量聚集體上,一道道的漣漪好似水波一般開來。
波紋層層疊疊,形成了大片的褶皺。
當這些褶皺堆積達到一個極限,最中心位置的黑色負能量開始變淡,然后——
一聲刺耳的爆炸,一道白色的沖擊波由內而外,如同是一把利劍出鞘。
感受著那股熟悉的鋒芒,秦然一挑眉。
斯穆特!
秦然不止一次見識過斯穆特使用這樣的招式。
不過,這并不是讓秦然挑眉的原因。
哀嚎而又絕望。
恐懼充斥死亡。
在斯穆特的身后,得益于眼前滿是負能量的環境,秦然清晰的辨識到了在斯穆特鋒銳‘圣堂之力’后的異樣。
頓時,秦然全神戒備。
而周圍早到一步的神秘側眾人,卻是毫不在意。
他們一個個面容波瀾不驚,神情淡定。
當看到秦然的模樣時,剛剛才從秦然所帶來的震驚中脫離出來的眾人,馬上的就露出了一絲絲‘不過如此’的表情。
這樣的表情,十分的隱晦。
但恰巧的是,又剛好被周圍的人看到。
每個人都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
似乎,之前由秦然所帶來的震驚已經不算什么了。
因為,他們遇到‘危機’時,比所謂的‘告死鳥’鎮靜的多。
而當奧哈拉與艾辛德也隨之露出戒備模樣的時候,這些人臉上的自得就越發的濃郁起來。
一個個昂著頭,腆著.胸,似乎自己已經完全超越了‘告死鳥’、圣堂大執事一般。
只有費力不一樣。
對秦然有著盲目信任的費力,在這個時候也已經悄然戒備了。
他的手掌已經握住了隨身的、保命的魔法道具。
之后發生的事情,則證明了,費力這么做是多么的正確。
一聲既不是人聲,也不是獸吼的咆哮從負能量聚集之地傳來。
被‘圣堂之力’沖出的縫隙中,幾道身影也無比的清晰起來。
圣騎士斯穆特。
圣堂兩位大執事西蒙和邁耶。
以及數個不認識的人。
而在幾道身影之后,一大片影影綽綽的半透明人影仿佛是海浪,洶涌而來。
惡靈!
聚集在附近的神秘側眾人看到那一大片身影時,立刻做出了清晰的判斷,但是這樣的判斷并不能夠解決他們此刻的危急。
之前突如其來的咆哮聲,已經讓他們的身體處于一種麻痹的狀態。
僅有少部分的人沒有被影響到。
而這少部分人在看到完全由惡靈組成的浪潮時,想也不想,本能的就選擇了后退。
只有一個人列外…
秦然!
面對著麻痹在原地、退去遠離的人們,秦然逆流而上,直接迎著那惡靈浪潮而上。
看到這一幕的神秘側眾人,不由一愣。
那些被麻痹在原地的人,本來布滿絕望的神情中,出現了一絲希望。
他們緊盯著這一絲希望。
用最虔誠的心,為秦然祈禱著。
為自己之前的行為感到懺悔。
生命之前,任何的一切都將變得不重要。
那些退去的人,也感到了羞愧。
但這并沒有阻礙他們后退的步伐。
他們不想要喪命。
同樣的,生命之前,任何的一切都將變得不重要。
生命是高于一切。
有自身。
也有他人。
當以自身的生命來拯救他人的時候,生命必然會綻放出名為‘高尚’的璀璨。
當以他人的生命換取自身的生命時,生命的光芒也一樣璀璨,只是璀璨卻會帶來‘卑微’的陰影。
奧哈拉雙目閃光的看著沖鋒的秦然。
“修斯…”
圣堂大執事呢喃自語著。
為什么她認定了秦然會是修斯的轉世。
除去那種種的巧合外,就是因為這樣的沖鋒。
不論是千軍萬馬,還是的危險、困難,修斯都會沖鋒在前,如同是一面旗幟,屹立在整個戰場上。
秦然…
也是這樣做的。
“是2567才對。”
猛地,圣堂大執事想到了與秦然的約定,她稱呼著與秦然約定的稱呼,然后,默默的在心底補充了一句修斯的名字。
而身旁的艾辛德可沒有想這么多。
看著獨自沖鋒的秦然,這位預備役騎士,只覺得全身熱血沸騰。
從小受到的教育和自身的理念,讓他發出了一聲大喝,一把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徑直追隨著秦然的步伐。
奧哈拉沒有阻止。
甚至,她的嘴角出現了一抹笑容。
熟悉!
太熟悉了!
記憶中的情形,每一次都是這樣的:逆流而上的沖鋒,激發著所有人的士氣,激勵著人們爆發出百分之兩百的戰斗力。
讓一次又一次的不可能變為了可能。
屬于奧哈拉的‘圣堂之力’布滿了雙拳。
她緊隨其后。
她要與秦然并肩而戰。
在修斯死后,她認為這已經是奢望了。
現在,修斯的轉世出現了,她必定要牢牢的把握住。
秦然急速的沖鋒著。
他的腦海中在看到惡靈浪潮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那么多。
只是單純的想到了靈魂晶石。
而那可是積分、技能點!
哪怕不如黃金技能點、屬性點珍貴,但在某個小氣鬼眼中,那也是財富、收益,是不能夠放棄的。
秦然與斯穆特擦肩而過。
斯穆特詫異的看著一臉認真、戰意勃發的秦然。
秦然卻根本看都沒有看這位圣騎士一眼。
他在對方身后站立,狂妄之語插在身旁的地面上,面對著仿佛滔天巨浪一般的惡靈浪潮,深深的吸了口氣。
然后——
勁風破空,腿影漫天。
一腿跟著一腿。
一腿接著一腿。
秦然的雙腿在這一刻變得如同是傾瀉而下的瀑布,又好似連綿不絕的長江流水。
百烈腳!
強勁有力,且不間斷的踢腿與惡靈浪潮撞擊了。
無形的氣勁吹向了四面八方。
大地都仿佛是錯覺一般的抖了一下。
人們瞪大了雙眼,看著那缺口處。
他們的眼神中滿是擔憂。
他們生怕看到了擔憂的一幕。
但秦然卻站立原地,整個人猶如一根定海神針,讓兇猛無匹的惡靈浪潮沒有任何一絲一毫前進的余地。
甚至,秦然還在逼退著惡靈浪潮。
火焰在秦然的左手上燃燒著。
數息之后,就變得巨大、灼熱。
接著,秦然身形變化,踢出的腿猛地一收,左手的火球猛地一推。
燃燒的火球,好似急速奔馳的卡車,碾壓著惡靈浪潮而去。
一個又一個的惡靈,在烈焰之下,連哀嚎聲都沒有發出,就化為了飛灰。
而去,火球余威不減的突入到了那縫隙中。
徑直的‘堵’住負能量聚集上的縫隙。
上百的惡靈瞬間如同是撲火的飛蛾,灰飛煙滅。
“這、這…”
人們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一個個的都說不出話來。
而秦然,并沒有打算停下。
左手上,借用著血脈之火,以查爾斯燃燒術為表現的烈焰,再一次熊熊燃燒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