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臉上掛著笑意跟笑面虎一般的一葉道人,一踏進這第九層地牢,神色立刻變得警惕了起來,而且整個人也弓起了腰,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第九層地牢沒有守衛獄卒,但卻設著高明的禁制陣法。
一葉道人輕車熟路,一進入第九層地牢后,手腕一抖,嘴中更是念念有詞。
不一會兒,本來看起來空無一無的地面發出轟隆隆的響動,仿佛有什么門打開了一般。
直到聲音結束,一葉道人才快步跨進牢房之中。
如果有人能仔細看的話,這四周不但有禁制,竟然還暗藏著很多的暗箭,恐怕一步走錯就會被萬箭穿心而死。
一葉道人走進牢房之后,根本沒有半點兒停留,而是小跑著走到最里面的一間。
站在牢房的門口,一葉道人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恭恭敬敬的對著牢房的門口施了一禮,低聲道:“門主,一葉求見。”
短暫的沉默之后,里面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進來吧。”
一葉道人連忙答道:“是,門主。”
根本不敢有半點兒怠慢,一葉道人一邊輕輕推開門,一邊低著頭,緩步走進牢房之中。
那間牢房,根本不像是其它的牢房那般,不但不顯得凌亂,而且非常整齊,看起來經常有人打掃。
牢房本來就不大,布置也非常簡單,四周無窗,光線昏暗無比,只有靠里的地方有一張石床。
此時石床上盤坐著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
大漢背對著牢房的門口,在一葉道人進來之后連動都沒有動,只是低低的問道:“一葉,你不知道我正在修煉嗎?怎么突然來這里了?”
一葉道人連忙下跪,戰戰兢兢道:“門主,陷空部沒了。”
“嗯?”
大漢聞言,不禁輕哼了一聲,可依舊還沒有轉過頭,又問道:“什么叫沒了?”
一葉道人連忙答道:“之前在陷空部出現了一只死靈鳥,而巖居部的人想邀功便誣陷陷空部,結果將陷空部的人全殺了。”
一葉道人正想再多解釋一些,可是,大漢卻是一擺手,制止道:“我不想聽這些,我只想知道,有他的消息嗎?”
“這…”
一葉道人慌亂地低下頭,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大漢卻是冷哼一聲:“廢物!沒有他的消息,那你來我這里做什么?哼,當年我將他重傷,他定然已經死了,你不是告訴我他逃到了陷空部那片湖里嗎?為何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一葉道人見大漢發怒,不由得戰戰兢兢,“門主,雖然沒有他的消息,可…可屬下最近發現了萬界山的異動,想稟告一下門主,是否去把萬界山給拿下?”
“萬界山?”
大漢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沉默了一會兒:“你是說那里全是來自陽間修真者的地方?而且,傳說那萬界山藏著一塊閻浮兜率圖?”
一葉道人連連點頭:“對對對,門主英明,門主英明。”
一葉道人眼巴巴地看著大漢的背影,在等著大漢的回答。
大漢沉吟了片刻,聲音又低沉地傳了出來:“萬界山,可以拿下。不過,當務之急我需要你親自去陷空部那里走一趟,確認他的確沒有死在那里。”
“是,屬下遵命。”
一葉道人答應著,又是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轉身離開了牢房。
在一葉道人離開之后,大漢卻緩緩低下了頭,從胸前的衣服里摸出一塊破布。
低頭盯著那塊破布看了一會兒,大漢不禁眉頭緊鎖,自言自語道:“這閻浮兜率圖跟尸族有關系,可是,數百年過去了,卻是全然沒有任何進展。”
目光深邃,那雙眼中,莫名透著一股陰邪之氣:“哼,當年我差點就將他斬殺,如果不是一時大意,如今那藍玉血蝠翼跟金剛伏魔叉定然已落在我的手里了,我何至于藏在這陰暗的地方修煉。”
“陰冥皇族?哼哼,無論是劉姓的天下還是韓姓的天下,終有一天,我阿傍會殺回去的!區區一個陰山,不過是探囊取物而已。”
眼中閃過猙獰之色,那張臉竟然慢慢扭曲,不一會兒,赫然化成一個牛頭的模樣。
九龍城。
城主的臥室之中,嘶吼之聲越來越大,像是殺豬一般。
站在門外的龍風嘯幾人聽到聲音,不禁個個面面相覷,驚奇不已。
那本來半死不活的拓跋烈竟然知道痛了?
喊聲越來越大,足足喊了十幾分鐘,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地面跟著劇烈地晃動了兩下。
“我艸,床塌了!”
劉浪大喊一聲。
龍風嘯幾人頓時一臉的黑線,可又不敢闖進去,只得在外面焦急地問道:“少主,拓跋將軍沒事了?他…他真的沒事了?”
屋里,劉浪看著被壓成無數塊的破床,以及拓跋烈渾身像是被無數根針扎過的模樣,不禁暗暗搖頭:“拜托,我說拓跋將軍,你好歹也是我御鬼軍的統帥,這點兒疼難道都受不了嗎?”
拓跋烈瞪著大眼睛,一臉的誠惶誠恐。
可是,目光卻還帶著幾分渙散,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扭頭看著坐在一邊微笑盯著自己的劉浪,頓時打了一個激靈,一翻身坐了起來。
撲通!
跪在劉浪的面前,咚咚咚連磕了三個響頭,拓跋烈目光灼灼,又驚又喜地叫道:“少主,是…是您救了我?”
“然后呢?”
劉浪漫不經心的問道,也不扶他,而是轉過身,背起手,留給了拓跋烈一個背影。
“難道你不想活過來?”
拓跋烈聞言一怔,連忙使勁搖了搖頭:“不不不,少主,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只是沒想到自己被棺宗傷了之后還能活過來。”
“哦?”
劉浪轉過身來:“真是棺宗所為?”
拓跋烈重重點了點頭:“少主,不但是棺宗所為,而且是個高手。對方雖然沒露面,但我卻看到了一口紫金棺材,傳說這種紫金棺材是只有歷代棺宗的宗主才能修煉出來,陰煞之氣之強,根本不是我們兄弟能抵擋得了的。”
說罷,拓跋烈不覺又有些黯然神傷,似乎早就知道其余十星宿已經死了一般,又低下頭,嘆氣道:“可惜了我的那些兄弟,剛剛決心追隨少主干一番大事業,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