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琳臉色蒼白地坐在一邊,神色有些呆滯。有)意)思)書)院)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一直以來,總在唐謹言面前罵父親冷血,恨他對當年母親的去世無動于衷,恨他逼死了姐姐,恨他逐走了自己并且這么多年不聞不問。人生中與自己最親的幾個人去世基本都可以算在李健熙頭上,可歸根結底他還是父親。
李健熙說過一句話,李允琳不想承認卻必須承認,血脈相連,總是在那里。
平日里李健熙這個人太強大了,讓人下意識忽略了他的年齡,總覺得他無可動搖的強得如同永遠不會衰弱。甚至于明明身體不好都還能招技更是證實了這一點。直到真的緊急送醫,才讓人恍然發現,原來他也是人,也會老,也會病,也是會死的。
“我們…”李允琳看著走來走去的唐謹言,喉嚨明顯動了一下,才續道:“要不要去看看他?”
唐謹言停下腳步,很慎重地說:“去吧,終究是你爸爸。”
仿佛得他一句話就得到了選擇,李允琳吁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吧。”
李健熙在自家旗下的三星醫療中心接受治療,當唐謹言和李允琳趕到的時候,李家上下老幼集體都在,其中也包括了任佑宰。
對于兩人的到來,李家上下只是瞥了一眼,沒什么表示,任佑宰跟個斗雞似的盯著唐謹言看,唐謹言皺了皺眉,也沒說話。走到近前,卻見李在镕正在罵李富真:“…還不承認?是你導致父親重病!”
李富真慘白著臉色,抿著嘴沒有回話,李在镕若有深意地瞥了唐謹言一眼,繼續道:“父親這一輩子在你們姐妹身上受的氣比其他時候加起來都多!”
李健熙夫人洪羅喜冷冷地盯著李允琳,冷笑道:“小蹄子還有臉來?”
李允琳淡淡道:“父親生病,我為什么不能來?”
“要不是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勾搭男人還勾搭到自家姐姐床上去,你父親至于心臟病?”
李允琳呆若木雞,這時候才知道為什么氛圍這么古怪。她下意識求助地看了唐謹言一眼,唐謹言沉聲道:“夫人,這事是個誤會。”
“誤會?”洪羅喜甩手就是一巴掌抽向李允琳的臉,李允琳呆滯在那里都忘了躲閃。唐謹言閃電出手,捉住洪羅喜的手掌,語氣變得不善:“夫人,李允琳可不是您的女兒。打我唐九的女人?問過我沒有?”
洪羅喜氣得點著頭:“好,好…我打自己的女兒可以吧!”話音未落,抽回手掌轉身就抽向了李富真。
李富真早在母親說話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個結局,她面無表情地等在那里,眼角的余光還是看了任佑宰一眼。
唐謹言為了李允琳公然沖撞洪羅喜,任佑宰敢不敢為妻子這么做?
很遺憾的是她只看見任佑宰一動不動,嘴角甚至還勾起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神情。
“啪!”
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又是唐謹言鐵箍一樣的手,緊緊捉住了洪羅喜的胳膊。李富真眼里閃過極度復雜的光芒,垂下了腦袋。唐謹言淡淡道:“得罪了,夫人。我已經說了,這事是個誤會。”
任佑宰嘿嘿地笑:“全世界都快知道了,你還狡辯是個誤會?”
唐謹言漠然看了他一眼,仿佛看著一個傻逼:“怎么聽起來你很希望自己頭上是綠的?”
任佑宰漲紅了臉,怒道:“你們事情都做出來了,還不讓人說?”
唐謹言淡淡道:“證據呢?”
“半夜兩點才從會所里出來,不是證據?”
唐謹言啞然失笑:“按你這意思,老子今晚到你家住一夜,說明你被我爆過菊?”
“你這是狡辯!”任佑宰怒道:“你和她沒關系為什么幫她擋耳光?”
這話說得,連周圍的其他李家人士都聽不下去了,那是你自己老婆,你不幫她就夠沒意思的了,別人幫她你居然還拿來做個反面事例?李富真微微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還是沒說話。
唐謹言看著任佑宰的目光變得很是不可思議,半天才道:“我唐九這輩子,人渣見多了,嗯,我自己就是。可還真沒見過你這款,牛逼,佩服。”
說完這句,唐謹言也徹底失去了和任佑宰對話的心情,他覺得多說半句都掉自己的價,實在懶得跟他廢話,于是轉向洪羅喜:“也許夫人不知道我唐九是個什么樣的人…現在我可以告訴夫人。”
洪羅喜揉著胳膊冷笑道:“不就是個有著一把蠻力能欺負老太婆的男人么?”
唐謹言充耳不聞:“唐九沒有別的優點,唯有一項敢作敢當。或者說沒有別的缺點,就是愛裝逼。如果我上了你女兒,我會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就是老子氣死了李健熙,你能拿老子怎么樣?”頓了頓,丟下氣得渾身發抖的洪羅喜,又冷笑著問李在镕:“你呢?你又想怎么樣?你父親病情不明,擺明了三星將亂,你李在镕敢不敢在這時候和老子開戰?”
洪羅喜李在镕微微張開嘴,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老子敢上你們一個女兒就敢上第二個,所以說了沒上就是沒上。”唐謹言環目四顧,臉上盡是桀驁的張狂:“你李家大約是稱王稱霸太久了,真以為誰都矮你們一頭怕你們追究?李健熙在我還懼他三分,沒了李健熙主持大局,即將陷入亂象的你們又有什么資格讓老子遮遮掩掩?”
霸氣四溢的唐謹言獨立正中,神態囂張無比。周圍一圈李家人呆若木雞地看著他,居然沒人能反駁。
老子就是這么屌,上了就敢告訴你,你又拿老子沒轍,所以說了沒上就是沒上,邏輯就是這么簡單粗暴,所有人聽了氣得不行,就連李富真聽了都刺耳得很,什么叫上了你們一個女兒就敢上第二個?可他們卻還不得不承認好像真是這個理。
過了片刻,李允琳忽然撲哧一笑,上前挽著他的手,踮起腳尖在他臉上吻了一下。唐謹言知道李允琳的意思,立刻默契配合,攬住她的腰,當著李家所有人的面重重地吻了下去,李允琳配合地扭著纖腰,發出了動人的呻吟。
就是當你們的面玩你們家女兒,你們能怎么樣?
一群李家人臉色鐵青,甚至有人左顧右盼地想找保安來轟人了,可瞥眼見到門邊一群憋著笑意的黑西裝站在那里,又生生把怒氣壓了回去。真在醫院大鬧起來,影響了急救室,那才得不償失。
好幾秒后,洪羅喜才青著臉回應:“夠了!這里不是你清涼里妓院,收起那套丟人現眼的玩意。”
唐謹言理都懶得理她。
李在镕冷冷道:“也許你們沒做過,但父親是因為這事氣病的,你們當真毫無愧意么?”
唐謹言來之前真不知是這么回事,這會兒雖然知道了倒也沒法狡辯什么,放開李允琳,正色道:“既然事實不存在,那么我認為諸位要責怪的首先是流言散布者,其次,下回三星主持大局要比在這里欺負姐妹重要許多。”
李在镕眼里閃過一絲譏嘲,現在還有什么大局比得過把李富真打落塵埃重要?只要李富真把鍋背穩了,還有誰能動搖自己的繼承權?
李富真默然看著地板,她顯然知道李在镕的真意,但她此刻也很自責,認為是昨晚自己的心態失控導致了這一切,便也無法強硬面對。
唐謹言當然也不可能看不出來,“嗤”地一聲冷笑:“好一個孝子賢孫。”
正在此時,急救室門開,醫生走了出來。李家人迅速圍了上去:“情況怎樣了?”
李家人的緊張也不是假的,關系到整個帝國的平穩交接,李健熙可不能突兀去世,那會引發真正不可測的大動蕩,而且會升級到國家層面的問題。
醫生搖頭道:“已經做了植入手術,還在昏迷之中,尚未脫離危險…此外…”
“什么?”
“此外病癥潛伏已經有很長時間了,任意時刻無須刺激都有可能驟然爆發。夫人前些日子沒有感覺嗎?比如忽然短時間的休克?那時候就該及早送醫的。”
“噗!”唐謹言很不給面子地直接笑出聲來。一直低著頭的李富真豁然抬頭,眼里掠過一絲精芒。而洪羅喜神色尷尬起來,李在镕則臉色鐵青。每個人不同的神采,五顏六色的極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