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永年來不及多想,拉起鄧紅梅,爬起來就跑。不用三秒,兩人跑到了溪邊,想都沒想就一同跳進了溪里。
跳起的同時,牟永年朝鄧紅梅喊道,注意換氣!
而此時,岸上的營地仍然是極其混亂,慘叫聲此起彼伏。
深山里的溪流,都是山頂融雪而成的,即便現在已經接近夏天都是冰寒刺骨,晚上就更甚。
一入水,兩人被冰冷的溪水一泡,清醒了不少。
牟永年心里非常清楚,知道這次是出大事了,而且是不可控的大事,否則這么多士兵,都沒聽到槍響。
科考隊肯定碰上非常恐怖的事情了!!
當下,牟永年朝鄧紅梅喊道:“跟著我,別停!!”
說完,他奮力順著水流朝下游游去!
不久,又有落水聲傳來,不過,落水聲出的同時還伴隨著一聲聲慘叫。
牟永年和鄧紅梅都知道,不管那是什么,盡快離開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在水里游得越快生存的機會就越大。好在溪流湍急,瞬間二人已往下游游出了近百米。
再往下,他們不是游,而是直接往下掉了,洶涌的溪水幫了他倆不少的忙,雖說溪流里到處都是亂石,但兩人哪里還顧得上傷痛,水勢稍為平緩時,就都拼了老命地劃水。
不到五分鐘,不知是他們游遠了或者說是被沖遠了,還是岸上的人變少了,總之,嘈雜叫喊之聲越來越少。
十分鐘后,除了溪流的水聲,他們什么也聽不到了。
二十分鐘后,二人已經被沖到了一個水流平緩之處,岸邊影影倬倬,像是山體,牟永年回頭一看,水面上一個黑色物體正離自己不到一米,還好,鄧紅梅就在身后,但聽她喘息之聲,應該快到體力極限了。
此刻,其實牟永年自己也差不多筋疲力盡了,但他還是拼盡全力朝鄧紅梅飛快地游了過去,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拼命劃水,游向岸邊。
剛剛游到岸邊,就聽到一陣奇特的破空之聲由遠而近。
憑直覺,牟永年頓感不妙,急忙扯著鄧紅梅在岸邊一陣亂摸。
大概此處溪流的兩岸都是陡峭的山嶺,而且幾乎是垂直而上的峭壁。
牟永年一陣慌亂,幾乎絕望,就貼著石壁拼命亂摸,石壁上各種藤蔓植物交錯糾纏,很多還是帶刺的。但他已經顧不得手被劃傷,繼續摸索。
突然,他感到手一空,心中不由暗喜,應該是一處洞穴,再用腳一探,心里就明白了,這是一個一半在水里,一半在水面的洞穴。
雖然這個洞穴露出水面的部分不過三十公分,且不算太寬,大約也就五十公分,但這對牟永年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他趕緊拉著鄧紅梅,一同擠了進去,兩個人一手撐住洞穴上壁,一手摟住對方,鼻尖對鼻尖,大氣都不敢喘。
剛剛藏好,就聽外面那種破空之聲更為清晰了。
此刻,兩人渾身都泡在水里,因為溪水太過冰冷,都冷得抖。兩人就那樣抱著,居然沒有絲毫雜念。
也難怪,生死關頭啊。
兩人除了盡量低地放緩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
而洞外那破空之聲,來來回回至少不下幾十次。
約莫兩個小時后,這種聲音再也聽不到了,兩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又等了一會兒,兩個人這才游出洞穴,但他們沒敢停留,靠著岸邊的石壁順著溪水往下游繼續前進。
生命是何其的頑強,在那種情況下,兩個人居然就逃過一劫。
不知道游了多久,兩岸開始變得平緩,如果不是靠岸邊,兩個人泡在水里光游水的話,估計早被淹死了。
對于急于逃生的人來說,是沒有時間概念的。
天快亮的時候,兩個人終于在一個淺灘處爬上了岸。
但牟永年仍然沒有放松警惕,找了一個很大的石頭縫,兩個人爬了進去。
爬進縫隙后,二人這才徹底放松了下來,不過,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幾乎同時就昏睡了過去。
牟永年是第一個醒來的,他靠著石頭,往縫隙外面看,太陽雖烈,但好像已經開始有點西斜了,看樣子已經是下午一點左右了。
一個晚上,他不知道他倆已經離開營地多遠了。
衣服還是半濕半干的,穿在身上極不舒服,身上到處都是血跡斑斑,估計是逃命時是亂石之類的東西劃破了皮膚。
自己檢視了一遍后,牟永年又回頭看了看鄧紅梅,情況和他一樣也沒什么大礙,只不過她依然還在昏睡。
牟永年用手一探她額頭,還好,沒燒。他不由暗自慶幸,一來他自己平常喜歡鍛煉,因為科考這一行要面臨什么他再清楚不過了,二來他正好處于身體狀態的頂峰,估計鄧紅梅和他差不多。
牟永年趕緊搖醒鄧紅梅,因為再不弄醒她,她很可能會著涼而導致燒感冒。
“你還好吧!”這是她醒來開口的第一句話。
“我沒事,你能站起來嗎?”牟永年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從來沒有體驗到的暖流,他沖鄧紅梅一笑:“我們都濕透了,得設法生火!”
二人相視一笑,同時長舒了一口氣,此刻對他們而言,除了劫后余生的激動估計沒有更多的感覺了。
接著,牟永年就開始在身上一陣折騰,還真幸運,口袋里除了那個雞蛋形的物件,還有一個指南針和一個放大鏡。
鄧紅梅一看,就有些雀躍,有了這兩樣東西,他們離開這里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同時,她也看到了那個雞蛋形的物件。
那物件形狀大小確實就像個雞蛋,通體呈綠色,但是不很透明。
牟永年此時沒心思細看,把東西全部遞給鄧紅梅:“趁著太陽還當時,我去找些干柴來。”
說罷轉身就出去了,一來是身體冷得不行,二來鄧紅梅濕衣服貼身,曲線畢露,他有些不好意思。
鄧紅梅也感覺到了,不自覺臉就紅了。
但很快她就被那個雞蛋形的物件給吸引住了。
她把那物件握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現它既不像玉,也不像石頭,沒有常識中的晶體非晶體形態表現,更為奇怪的是,還透著一絲金屬的光澤。
鄧紅梅是學地質的,她看來半天,竟然絲毫頭緒都沒有,根本就看不出這東西是什么質地。
又呆看了半晌,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又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