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吼洪開元的時候我心里明白,他的話并未說錯,所謂感謝人家不過是我自己的托詞。
如果我那么容易就相信某些人就為了一些所謂的信息而下那么大的力氣去救人,那么‘心機婊’這三個字就不會被用在我身上了。
除開最后跳出來的于懷及她養父那一伙人,伊秋水父女簡直就是憑空冒出來的。
而在此之前,除了從洪開元口里得來的信息,我連任何與其相關的信息都絲毫不知。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畢竟,在我周圍出現這些人都是在虎視眈眈地看著我這塊肥肉,稍不注意,就很可能被人叼了去。
從洪開元所描述的情況來看,伊秋水的父親還有那般恐怖的超能力,如果他和秦虎是一路貨色的話,那么他出面相救很可能就沒安什么好心,他之所以說通過信息來交換也很可能就是障眼法。
欲擒故縱和放長線釣大魚這類的招我自己就玩得很溜,當然也知道如何玩才是最妙的。
至于他最后勸說洪開元和溫菁不要再攪入進來,很可能就虛晃一槍而已。
洪開元和溫菁告訴伊秋水父親的那些情況,其實都沒有太高的價值,他們既然能知道我掉入了哈拉哈地下河,那么我之前的一些東西就無法保證他不知道,或許他知道的東西還會更多。
所以,他們采取信息交換的方式純粹就是一個煙幕彈,掩人耳目而已。
再者,從伊秋水所表現的情況來看,他們應該在我不察的情況下,給我弄了個追蹤裝置,又或者此舉他們依然還是采取了迷惑的手段。
既然信息對他們而言只是一個掩飾手段的話,他們此舉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還不想我就這么掛了。
那么,對他們而言,我就絕對是他們的棋子,一顆還有利用價值的棋子!
雖然我現在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是一顆棋子了,不過當這顆棋子是心甘情愿的,拋開風曦不談,至少我還是相信自己的祖母的。
自愿與被動是兩回事,而我最討厭被人當槍使。
想到這里我就有些興奮:既然大家都這么愛玩,那就好好玩一回,最好玩得開心點。
因此,我之所以吼洪開元,其實也是在演戲給溫洪二人看,目的也只有一個,就是不再希望他們被卷入此事。無論是這段時間給我的警醒,還是老家暗河里神龍的警示,都在強迫著我作出這個決定。
而這一切,我都無法和二人明說,因為我知道,不管自己演得有多辛苦,壓力有多大,永遠也只能獨自承擔了!雖然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努力能否起到作用,但只要盡力了,結果什么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這時,溫菁扯了扯我,我這才發現大堂里人都安靜了下來,正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三個。
見狀,我佯裝將心中的怒火強壓了下來,一甩手,連溫菁也不管了,自顧自快步朝酒店門口走去。
只剩下洪開元和溫菁呆在當場。
走到門口時,又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過份,于是就停了下來,回頭看時,發現溫菁正在勸洪開元,二人邊說邊朝我走了過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站在門口等他倆過來。
等他們走近了,這才低聲道:“胖子,不好意思,我剛才有點過份了!”
只見溫菁馬上笑道:“胖子,你看,我就說呆瓜不是有心的嘛!”
洪開元依然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地望著門外。
我一見他那神態,我只好故意再發火:“老子已經給你道過歉了,你他媽別蹬鼻子上臉啊!”
洪開元一聽這話,他氣也消了,因為我們彼此之間還是相當了解對方的脾氣的,但仍然有些沒好氣地道:“你這叫道歉?一點誠意都他媽沒有!”
我哈哈大笑,拉著溫菁就走了出去,準備去叫的士。洪開元從后面追了上來,罵道:“祁宇,你他媽整個就是個重色輕友的混蛋,有了老婆就不管老子的死活了!”
三個人嘻嘻哈哈地在酒店門口打鬧著等的士!
很快,一輛的士開了過來,洪開元二話不說自顧自就坐到了副駕駛室,我打開車門讓溫菁先上了車,接著就將包裹拎到車尾。
正在我放好東西準備關上后備箱的時候,發現從酒店里沖出來一名服務生,手里好像還拿著一個白色的什么東西。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地喊:“祁先生,請等一下!”
我走到車門邊站定,有些奇怪地看著服務生。他很快就跑到了我的身邊,氣喘吁吁的。
“祁先生,這是一位女士給您的。”說著就將手上的東西遞了過來。
我接過一看,好像是封信!
“那她人在哪里?”我問道。
“已經走了!”服務生答道。
“她沒說什么嗎?”我忽然覺得有些怪怪的感覺。
“沒有,她只說把這個交給您就成了!”服務生接道。
“哦?那謝謝你了!”我笑道。
“不客氣!請慢走,歡迎您下次再來!”服務生很客氣地笑了。
我笑了,拿著信朝他揮了揮,轉身上了車,關上了車門,車子馬上就駛出了酒店。
車上,溫菁問我:“呆瓜,剛才是什么事呀?”
我把信拿在手上,在她面前晃了一下:“不知道,有人留了封信給我!”
看了看信封,發現它很普通,這就是我們所在酒店用的便用信封,一般是給客人用來裝清單發票之類的東西的,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信并沒有封口,我直接將里面的信箋拿了出來,打開一看,卻發現這封信既沒有抬頭,也沒有落款,上面只有兩句話:
很高興,你還有這份心,謝謝!請切記我爸爸說的話,后會無期!!
信箋也是酒店里常用的便箋,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看前面一句,這信應該是伊秋水留下的,因為我和洪開元剛才翻臉就是為了想見見伊秋水,所以這里是解釋得通的。
在白城,除了風蕓和于懷,我并未認識其他的女性,這倆人中,除了風蕓,于懷絕對不會說這話,因為她那個所謂的養父我根本就沒見過,于懷自己是絕對不愿意多提她那個禽獸養父的。而風蕓的父親并未對我說過什么話,那后一句又從何說起?
既然這信那個所謂的伊秋水所留,但我根本連見都沒見過她,這話留得實在是有些曖昧。
而且,如果是伊秋水所留,那后面的一句明顯就是給我們三個看的,因為只有她的父親曾經對溫洪二人‘好言相勸’過!
可這第一句話分明就是針對我的,而且還曖昧到了極點,就好像我和她很熟悉一樣,并且還隱隱透著我們之間的關系很不一般,這他媽唱的是哪一出?
不由得,我就皺起了眉頭。
溫菁見我神色有異,立即問道:“怎么啦,呆瓜?”說著就從我手里將信拿了過去。
誰知,才看了一眼,溫菁就陷入了沉默。
前面洪開元覺得我倆忽然都沒了聲音,很是奇怪,扭頭問道:“什么信啊?給我瞧瞧!”
只見溫菁一言不發,慢慢地將信遞了過去。
我嘆了口氣道:“是那個伊秋水!她剛才應該就在酒店大堂!”
洪開元看了一眼,道:“老祁,這不正好?我們不用再費心找她了!很明顯,她是不想再見到我們了!”說完也嘆了口氣,繼續道:“其實,我還真的很佩服這個小姑娘的”
“呆瓜,看來她喜歡上你了!”溫菁幽幽地接了一句。
“什么?”我幾乎跳了起來,“不可能,我連見都沒見過她?!”
“是不是你們之前就認識呢?”溫菁咬了咬嘴唇。
女人疑心病一起,通常任何解釋都不會有用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解釋,然后通過自我解嘲來化解。
“丫頭,你覺得,就我這德性還會有誰看得上?”我假裝嘆了口氣。
“難說,說不定人家就喜歡你這調調!”溫菁悶哼了一聲。
“我也是這么覺得。”洪開元連忙過來幫我解圍,同時也沒忘記損我:“再說,就憑老祁這副德性除了妹子你,還會有別人喜歡他?”
“你根本不了解女人!”溫菁忽然也嘆了口氣。
“難道我是唐僧?”我故意耍了個寶,希望能轉移溫菁的注意力,繼續道:“除了被一些妖怪準備那來煮著吃,還會有女妖怪看上了?”
“你他媽要是唐僧,老子絕對不吃,再怎么長生不老,總沒吃來得惡心!”洪開元不懷好意地沖我一笑。
這話一出,溫菁最終未能忍住,噗哧一聲,便笑出了聲來,車里立刻就充滿了三個二貨斗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