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菁剛想說話,這時,病房的門忽然響了。
接著,我就看見洪開元提著一袋東西進來了。
他也“消瘦”了不少,人也黑了不少,滿臉都是胡渣,明顯是很久沒有刮了。
他見我醒來,頓時大叫了起來:“老祁,你終于醒了,老子他媽被你嚇死了!”說著快步跑向床邊。
我努力扭動了一下身子,想坐起來,但顯然是白費力氣,溫菁知道我的心思,趕緊扶了我一下,同時墊高了枕頭。
我又勉強地朝洪開元笑道:“閻王爺說老子命硬,直接放我回來了!”
溫菁輕輕敲了一下我的頭,笑道:“才醒過來就耍貧嘴!”
我嘿嘿一笑,又問溫菁道:“我睡了多久?”
“整整四天!”溫菁有些恨恨地答道,“要不是醫生說你不會有事,我就會徹底瘋掉了。”
“這些天多虧了妹子,她衣不解帶,在醫院就這么陪了你整整四天,寸步不離!”洪開元嘆息道。“我一個大老爺們都快盯不住了!”
“謝謝!”我的眼睛再次濕潤了,“你也沒比丫頭好到哪里去!”
說著回頭又看了看溫菁。
三個人又沉默了一會,終于還是洪開元打破僵局:“妹子,這幾天你都沒吃什么,來,我給你帶了不少吃的,既然老祁沒事了,你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吧!”說著就打開了袋子,拿出了一些食物。
溫菁問我吃不吃點,我說沒事,吃不吃還得問下醫生。
溫菁趕緊放下食物,跑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我嘆息了一聲,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個大概,接著就問洪開元道:“胖子,你們是如何找到我的?”
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又加上我最終脫險,洪開元心情看著挺不錯,他興致勃勃地從頭開始和我講了一遍。
原來,因為那晚于懷把包還給我之前,手機一直都在她手上,所以我一直也沒給溫菁打電話。
等于懷將東西還給我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想著時間太晚,而且于懷他們又在邊上,我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洪開元說,按照溫菁的說法,她一開始還以為是我太忙了,不方便給她打電話,所以她就一直等著,以為我晚點還會再打給她。
等著等著就睡過去了。
到后來,那個忽然出現的人在搶走伏羲之爻的同時,又將我撞下了懸崖。
掉進暗河以后,我的手機就丟了,所以那天晚上溫菁一直都沒能等到我的電話。
直到第二天早上祁浩給她打電話時,她才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按照往常的習慣,我絕對不會在十一點后才給她打電話的,那時開始,溫菁就開始有點擔心了。
要是換做平常,她是不會有這種擔心的。但自從我再次得到那玉爻后,她的心一直都是懸著的。
其實,她一直都在懷疑我在騙她,所以,在接到祁浩的電話時,她就覺得有點不太對頭了。于是就趕緊給我打電話,可那時哪里還能打通。
那天正好是洪開元輪休,當時他還在睡懶覺,就睡夢就聽到手機響了,一看是溫菁,他馬上就接了。
誰知,才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就傳來溫菁急切的聲音:“胖子,你知道呆瓜去哪兒啦?”
“妹子,今天我休息,你大清早的就來打攪我的清夢干啥?你們家呆瓜走失了?”洪開元以為是溫菁查我的崗,還不以為意。“我哪兒知道他去哪兒了?”
“糟了,呆瓜很可能是出事了!”從溫菁的語氣來看,她當時大概覺得事態有些嚴重。
洪開元此刻其實還沒太在意,直到溫菁告訴他祁浩曾和我通過電話,并將通話的內容和情形還給他描述了一遍。
隨即,洪開元和溫菁都領悟到了我在和祁浩的通話中所強調的意思,因為他們兩個都知道,我這人從來就不喜歡廢話,說話做事也總喜歡開門見山。
這么一件小事還要羅里吧嗦的扯上半天絕對不是我性格,所以二人立刻就判定我應該是遇到什么麻煩了。不過,溫菁也不是個毫無頭腦的人,做出決定前,她覺得還是再確認一次為好,免得又多生事端。于是,她就說想先去我家看看。
“你趕緊過來接我!”溫菁說完就掛了電話。
洪開元雖然人看著粗糙,但心思也極為細膩,從電話中就聽出了不對勁,立即動身去接溫菁。他雖然在關內上班,但家卻在民治,離我和溫菁的住處都很近。
十多分鐘后,洪開元接上溫菁,直接去了我家。
溫菁一打開我的門,就直接沖進了臥室,一看衣柜和房間的情形,她立刻就明白了。
當時,她哇的一下大哭了起來,把一旁的洪開元弄得手足無措。
“丫丫頭妹子,你先別哭成嗎?”洪開元對女孩子一向沒有辦法,那時也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所以很是吃驚,就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你這樣于事無補啊,我也靜不下心來思考呀。”
聽洪開元這么一說,溫菁馬上就停止了哭泣。
這也是我喜歡溫菁的原因之一,無論什么事,她總能很快地明白什么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他肯定是獨自一個人去了吉林!”溫菁肯定地道,“這么久他一直都在騙我,說是有個什么大客戶!”
“我就說嘛,這小子讓我沒事不要給他打電話,還讓我阻止你摻和進來。原來是早有預謀啊。”洪開元頓時也明白了。
“這個笨蛋,超級大笨蛋!”溫菁氣得直罵,但罵著罵著又開始哭上了。
看著溫菁的樣子,洪開元很是無奈:“早知道,我就不該把那個地址給他了!”
“什么,地址是你給他的?”溫菁吃了一驚,“那你怎么不早告訴我?”
“你也沒問過我呀!”洪開元一臉的無辜,“而且,老祁早就叮囑過,絕對不能讓你再摻和進來的,我答應過他!”
“好呀,你就是這么做朋友的?”溫菁杏眼圓睜,立時大怒,“你讓自己最好的朋友一個人去送死?!”
洪開元馬上就沉默了,自己跑到陽臺上開始猛抽煙。
就這樣,兩個人僵持了很久。
最后,洪開元紅著眼睛走進了客廳,看著還在發呆的溫菁道:“妹子,是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老祁!我明天一早就去吉林!”
“哼,這次誰也別想阻止我。”溫菁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嘴里蹦出了這句話。“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溫菁和洪開元趕的是早班飛機,中午就到了長春,接著直奔白城,中途絲毫沒有停留。
要想找到我,就必須從最基礎的地方開始查起,然而,在白城,除了于有光,他們沒有任何線索。更何況,我這次去白城是因為伏羲之爻,而這整件事卻都是于有光引發的,所以二人決定,先從調查于家開始著手。
等他們趕到于友光的家所在的小區時,卻發現于家樓下那里圍了一大堆人,兩人好不容易才擠進去了。
只見于友光家所在的樓底下,停了好幾輛消防車和救護車。
見狀,洪開元立刻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再一看四樓于友光的家,發現于家的窗戶一片狼藉,黑呼呼的,全是煙火熏燒過的痕跡,他心里暗道,出事了!溫菁也看了明白,她趕緊向旁邊一個中年大嬸問道:“阿姨,這里發生了什么事?”
“哦,這里今天中午發生了一次煤氣爆炸!”那大嬸道;“好慘啊,一家三口都死了!”
“什么,于有光死了,還是一家三口?!”洪開元大吃一驚。
“是啊,兩位老人,另外一個是他們的兒子。”那大嬸繼續道。“可惜呀,那孩子是博士生啊,還沒成家呢!”
洪開元當時吃驚不是別的,而是發現于友光居然自己回來了。而更讓他吃驚的是,等他想找他的時候,他竟然已經死了!
這時又走過來一個男人,也在嘆息:“太可惜了,有什么想不開的,這孩子以前不是這樣的,怎么會自殺呢?”
洪開元一聽,馬上問道:“大哥,他們是自殺的?”
“是啊,他們一家我都認識。”那男人道,“那孩子叫于友光,是這附近有名的高材生!”
接著,那男人又把情況詳細地給洪開元和溫菁解釋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