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急轉直下,那幾個人立刻就都慌了神。
“大哥,要不咱先撤?”其中一人道。
“撤之前也得干掉這個人!”另一人道。“反正他身上有大把的錢,咱們只要讓他說出密碼就行了”
“你豬腦子啊,去銀行的任何地方取錢,咱們分分鐘會被抓住,你當條子都他媽吃素的?”為首者瞪了那人一眼。
我就一直微笑著望著他們,并不說話。
為首者遲疑了片刻,又走到我的面前:“看你的神態,你好像有辦法解困!”
我還是微笑著,不置可否。
那人又盯了我一會,然后忽然掏出刀來,三下兩下就挑開了我所有的束縛。
重獲自由的感覺,讓我總算完全放松了下來。
“真想跑的話,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們剛才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里,估計這會兒已經在路上了!”我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都他媽死到臨頭了,你還有這閑心?”其中一個對我的行為極為不滿,“趕緊說,不然老子先把你干掉再說!”
我連看也不去看他,獨自走到一邊,然后,轉頭對那為首者道:“你過來!”
那人連忙跟了過來。
我輕聲道:“現在,我有個辦法,不但能救你們一命,也能救我自己一命!”
那為首者一聽,臉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
我將他帶到了屋外。
這是一個非常荒蕪的地方,四周看不到燈光,只能看到很遠的中心區一片模糊的夜景,還只是看個大概,起碼超過了十幾公里。
這地方是一片小山坡,房子是鐵皮房,周圍盡是一人多高的茅草,視線不行,看不太清楚。也不知這地方以前是用來干什么的,不過很顯然,這里已經荒廢很久了。
“你們是道上混的,其實很多情況你比我更清楚!”我示意他再給我一支煙。
點著后,又狠狠地深吸了一口,繼續道:“現在,他們肯定已經來找我們了,所以余下的時間也不多了!你先別打岔,讓我一次說完!”
那人點點頭。
“先找一個火葬場,實在不行就去醫院,偷四具死尸放在車上備用!然后直接去找他們,最好先找那個當初牽線的那個人,找這個人時,動靜越大越好,然后將他帶到一個你們事先選好的地方,這地方要拐彎多,而且你們要熟悉路況,之后,他們肯定會來找你們!當然,今晚你們得先躲到他們的附近去!”
“回去找他們?那豈不是找死?”那人幾乎跳起來。
我淡淡一笑,道:“兵者,詭道也!他們現在發現我們要跑路,絕對想不到你們還會回去找他們,而且,這種人一向都自大慣了,認為你們也沒那個膽量。所以他們那里反而卻是最安全的。即便他們到處搜索,也絕不會先搜自家附近的區域!等他們搜完別處回頭再搜自家,這個時間是很長的!”
那人沉默了一會,道:“話是不錯,到時我們跑不了怎么辦?”
“這個時間里,我會報警!”我看了那人一眼,“但有一點,你必須在抓到那個牽線的人之后將消息告訴我!然后警察會去找你們,當然,他們也在找你們!”
“這不是把我們往死路上推嘛!”那人忽然就變了臉色。
“我的目的只是要將他們引出來,然后讓你們安全脫險!”我又吸了一口煙。
“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而且這法子可靠嗎?”那人皺起了眉頭。
“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我看了那人一眼,微笑道。“你放心,只要你們脫身,我還會給你們一筆跑路費,你記下我的手機號,將來穩定了就通知我!”
“我還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那人蹙著眉道。“如果警察先找到我們怎么辦?”
“所以你得及時告訴我實時的情況,我會讓他們晚一點去找你們,當然,我們到的時候,你們已經‘車毀人亡了’!”
那人點點頭,道:“雖然我不是他們的人,當他們的力量我早有耳聞,而且,很久以前他們也想將我招進去,但我一向自在慣了,不愿受約束。所以其實當你說明情況后,我也知道這事的嚴重性。后來,你說要我們跑路,其實,我很清楚,我是怎么跑也跑不出他們的掌心的!”說罷又嘆了口氣。
頓了頓,他又道:“也只有‘死’了,我們才能逃脫一劫!”
忽然,他神色一下就肅穆起來,道:“祁先生,對不起,我一時糊涂。今天你這救命之恩,我楊晨畢生不忘,若日后有機會定當相報!”
看了他一眼,我又吸了口煙,緩緩道:“別談什么報恩的屁事了,趕緊的,我們離開這里!”
但楊晨并未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道:“兄弟,雖然今日冒犯,但也不是我的本意,不知有沒有機會成為朋友?”
我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不是我看不起你們,但你們這種活法我有些不屑!”
那人一下子就尷尬了起來,垂頭喪氣地道:“這不也是沒辦法嘛!”
我冷笑一聲,道:“你有手有腳,干什么也不會餓肚子吧。好逸惡勞才是根本的原因!每個人的生命都來自父母,你就沒想過他們?退一萬步,你覺得你們這種做法能和國家法律來抗衡?自己不覺得好笑么?”
聞言,楊晨就低下了頭去,囁嚅道:“其實我們還沒干什么傷人性命的事,平常不過就幫人收收保護費,做些欺行霸市的行徑!”
“你們沒有案底吧?”我忽然問道。
楊晨搖搖頭:“我是退伍兵,早年干過幾年保安,因為受不了那窩囊氣,所以才走了這條路!”
想著接下來很多事還得需要他去落實到位,于是就道:“要和我做朋友也行,但必須答應我,從今往后,你老老實實做人,別再做那些傷天害理的勾當,否則,即便他們不再找你,我也會找你算帳!”
這番話說得中氣十足,從氣勢上就讓楊晨有些冒汗。
只見他馬上站直了身子,道:“兄弟,我聽你的!”
“另外,你們沒對我朋友咋樣吧?”我擔心溫菁和洪開元,就多問了一句。
“別的我不知道,我們只奉命抓你!”楊晨搖了搖頭。
聞言,我心里一寬,就朝他點點頭,示意大家趕緊走。
楊晨趕緊跑回到屋里,叫上了另外三人,一行五人迅速朝山下跑去。
山腳,停放著一臺破舊的小面包,按照我的吩咐,楊晨走了另一條極少有人知道的毛路。
到了一個城中村以后,我又叮囑了楊晨幾句,等他們走遠,然后就走進了一家網吧。
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
我要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然后就撥通了溫菁的電話,告訴她我已平安脫險。
“呆瓜,真的是你嗎?”溫菁一聽到我的聲音,幾乎是喜極而泣。“你現在在哪兒?”
我還聽到了旁邊洪開元的吼聲。
我并未急于告訴他們二人地址,只問他們現在哪里。二人說在派出所,不過旁邊并沒有別人。
我嘆了口氣,道:“先別著急,我出來的這個消息,你們等早上九點后再告訴警察!別問為什么,要想我安全,必須這么做!這段時間也不要給我打電話!記住!”說罷又安慰了溫菁幾句。
掛了電話,只覺得渾身酸痛,非常的疲憊,于是掏出手機調了個鬧鐘,時間定在八點半,然后半靠著椅子開始睡覺。
再次醒來,已經是早上八點十多分了,鬧鐘還沒響。于是起身出去買了一包煙,然后走到了網吧對面不遠的一個早餐店,一來那里可以看到網吧門口的情形,二來肚子實在是有些餓了。
吃東西的時候,我一直就盯著網吧的門口。
九點一刻,一臺白色的現代停在了網吧門口,走進去兩個人,但很快就出來了,他們又四處看了看,然后又上車走了。
吸著煙,看著這一切,我的心又開始往下沉:果然不出我所料啊!
溫菁他們應該是按照我的吩咐在九點鐘向警察說明了情況,而這臺白色的現代車九點一刻就道了,太他媽快了!幸好老子多了個心眼!
想了一想,我掏出手機,又打了一個電話,然后坐在那里繼續抽煙。
九點四十五,我遠遠就聽到就警車的笛聲。但我并未出去,依然坐在早餐店里。我總共吃了四根油條,兩碗米粉,外加兩個茶葉蛋,當然,不是一次性點的。所以,雖然顧客少了,老板也并未有趕我走的意思。
警車在網吧門口停了下來,兩臺。
我看見溫菁和洪開元也跟了進去,但他們很快又出來了。
溫菁和洪開元在車旁不停地走來走去,直到我看到又來了一臺警車,停在了早餐店的門口,這才施施然走出了店門,朝溫菁他們走了過去。
溫菁老遠就看見了我,朝我飛奔而來,洪開元這時也看到了我,其他幾個警察也跟了過來。
跑到我跟前,溫菁上上下下將我仔細地打量了一遍,臉上緊張的神情終于放松了下來。
他身后的一位警察看了我一眼,道:“沒事吧?”
我笑笑,“沒事!”
“等下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那警察面無表情地道。
我點點頭。
這時,后面來的一臺警車上下來一個人,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