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牧識破了謊言,也讓李牧知道自己來深市其實是為了看他,到了這個份上,蔚瀾心里明白,很多話雖然還沒說出口,但其實已經心照不宣了。全文字閱讀 但是,對蔚瀾來說,她最不希望的,就是心照不宣。
如果就這么離開深市,蔚瀾心里格外不甘,要么就一點都不讓他有所察覺,要么就大大方方告訴他自己心里愛他,夾在中間模棱兩可的算什么事兒?
所以蔚瀾特別希望在走之前,還能有機會與李牧單獨見一面,哪怕他只是做一個聽眾,安安靜靜的聽自己把話說完,自己也就知足了。
李牧這時候給她回了一條信息:“喝酒沒問題,你確定是要現在喝?”
蔚瀾毫不猶豫的說:“我確定,就是現在。”
蔚瀾心里一直為沒有機會當面跟李牧說出心里話而感到遺憾,她特別希望能趁著喝酒鼓起的這股勇氣,把自己想說的話,全部當面告訴李牧,不管李牧會作何回應,起碼自己將來不會再為不敢說出心里的真實想法而懊惱后悔。
李牧之所以臨時折返回來,并且在酒店開了房間,就是因為潛意識里對蔚瀾萌生出的憐惜與疼愛作祟,他也希望能有機會和蔚瀾當面聊聊,否則萬一話沒聊開,她明天離開之后,兩人間從此多了份尷尬,未來只能越走越遠。
話說回來,李牧心里對蔚瀾,多少也有些無法描述的情愫,自己心里對她一直十分在乎,否則也不會絞盡腦汁幫她,更不會拼盡一切救她。
隨即,李牧給蔚瀾發去信息:“告訴我你的房間號。”
蔚瀾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心跳忽然開始加速,帶著忐忑與期待的回復他:“8303。”
李牧回道:“好的,我現在過去。”
蔚瀾一看李牧說要過來,一下子緊張的站起身,一邊慌忙的跑進衛生間對著鏡子檢查自己的狀況,一邊給李牧發信息:“你真要過來?”
李牧說:“這還有假?我馬上就到。”
蔚瀾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只是面容憔悴,眼睛也腫成了雞蛋,一下子慌亂起來,忍不住想找化妝包把紅腫的眼睛遮蓋一下,可是還沒等她把化妝包的拉鏈拉開,門鈴聲便響了起來。
蔚瀾被這突如其來的門鈴聲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的以為是李牧,但立刻又在心底否認了這個推測,因為李牧不可能來的這么快,他又不會瞬間轉移,就算現在從家里趕過來,至少也要二三十分鐘。
如果不是李牧,又會是誰?
蔚瀾在這家酒店住了好幾天,還從來沒有遇到晚上有人敲門的事情發生,于是她狐疑的來到門前,略有忐忑的打開貓眼上的蓋子,這一看不要緊,驚的她控制不住的尖叫一聲!
李牧!
門外站的竟然真的是李牧!
驚喜不已的蔚瀾,這一瞬間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沒有給紅腫的眼睛上妝,迫不及待的打開房門,當看到站在門外的李牧時,蔚瀾腦子一熱,忽然一下撲進了他的懷里。
李牧被蔚瀾撲了個措手不及,身體都在她撲過來的慣性中控制不住的倒退了幾步,這才堪堪穩住身形。
懷中的蔚瀾一把抱住自己的腰,把側臉伏在了自己的胸膛,雙手摟得死死的。
忽然出現的李牧,確實給了蔚瀾一個巨大的驚喜,她怎么也沒想到,李牧說了要過來之后,還沒過兩分鐘,人就已經到了自己房間門口!
這個神奇的男人,當真是無所不能!他難道是飛過來的嗎?!
蔚瀾心中又喜又驚,再加上有酒精的刺激,讓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這樣抱住李牧是否有些太過主動。
“你怎么會來的這么快?”蔚瀾如一個小姑娘,在李牧懷里帶著驚喜與嬌嗔的問了一句。
李牧笑道:“來的快是因為我就住在隔壁啊。”
“住在隔壁?”蔚瀾這才抬起頭來,詫異的盯著李牧問道:“你怎么會住在這?”
李牧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看了看兩側的走廊,說:“你不是要我陪你喝酒嗎?怎么也得先讓我進門吧?”
蔚瀾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松開了李牧,把他請進了房間。
一進蔚瀾的套房,李牧便看到地毯上擺著的酒瓶和酒杯,一瓶七百五十毫升的紅酒已經被蔚瀾喝了將近一半,忍不住調侃一句:“你都自己喝上了?”
蔚瀾紅著臉點點頭:“回來就打開了。”
說完,蔚瀾怕李牧再調侃自己,急忙問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怎么會住在這?”
李牧從酒店房間的迷你吧臺上拿了一個紅酒杯,隨后在地毯上坐了下來,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說:“回去的路上腦子抽風了,讓他們送我過來,幫我開了個房間。”
蔚瀾驚訝的看著李牧,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沒想到李牧竟然根本就沒有回他自己的住所,而是又回到自己所在的酒店,還悄悄在這家酒店開了房間,難道他也跟自己一樣,不希望兩人就這么心照不宣的保持緘默?
蔚瀾隔著紅酒和酒杯,在李牧身邊坐了下來,好奇的問他:“如果我洗澡之后就不回你的短信,你怎么辦?”
李牧笑道:“那有什么怎么辦的,來的時候我就想清楚了,你要是想聊,我就陪你聊,你要是不想聊,我就在房間里睡一覺,明天送你去機場。”
說著,李牧調侃了一句:“明知道你在深市根本沒什么閨蜜,我總不能讓你一個人走吧?”
蔚瀾一下子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真是對不起,我不該跟你撒謊。”
李牧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而是端起酒杯,將另一個酒杯也遞給蔚瀾,說:“你不是說要再喝點酒才能說說具體原因嗎?來,我陪你喝。”
蔚瀾點了點頭,接過酒杯與李牧碰了碰,喝了小半杯紅酒之后才開口說道:“長這么大,最絕望的時候有兩次,一次是來燕京尋找幫助無果,然后又被人算計的時候;還有一次就是那次被宋志磊綁架,我猜出是他,覺得自己一定會死在他手里的時候。”
李牧不知道蔚瀾為什么忽然開始聊起這些往事,便開口道:“現在不是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是萬盈的高層,在這個體系內,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像那兩次一樣傷害你。”
蔚瀾淺淺一笑,說:“要是把中間的話去了該多好。”
說完,自己又把話題扯了回去,道:“我想說的不是那兩次有多絕望,而是想說那兩次之所以能夠幸運渡過,都是因為有你,如果第一次沒有你,我現在可能已經變賣了所有家產跑去美國了;如果第二次沒有你,我現在可能已經…”
蔚瀾說到這里,后面的話便說不出口了,低頭陷入沉默,片刻后忽然抬起頭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李牧,認真的說:“李牧,我愛你,不是十歲小姑娘那種隨口就來的愛你,而是經過了所有深思熟慮后依舊沒有任何懷疑的愛你。”
李牧雖然猜出了蔚瀾的心思,但沒想到她會忽然跟自己表白。
見李牧面露驚訝的看著自己,蔚瀾接著說:“我本來不想給你帶來任何額外的困擾,只想著為你和萬盈做事,借這個機會待在你身邊就好,能和你成為真正的朋友、偶爾可以見到你,我也就知足了,這次之所以沒控制住自己、來了深市,也是因為太久沒有見你,所以知道你離得不遠,所以想過來見見你。”
說到這里,蔚瀾神情間閃過幾分羞愧,說:“之所以撒謊,也是不想給你帶來困擾,所以裝作來見朋友,順便過來看看你,然后像朋友之間那樣,跟你見個面、吃頓飯,聊一聊各自的近況,也就夠了…”
李牧輕嘆一聲,說:“如果不是我非要讓你休假,你第二天就回燕京了對嗎?”
“嗯。”蔚瀾輕輕點點頭,低著頭說:“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也就不會在你面前暴露了…”
說罷,蔚瀾抬起頭來看著李牧,眼神中滿是灼灼的深情,認真說道:“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讓我自己鬧了一個大烏龍被你發現,雖然挺丟臉,但也正是因為丟臉,所以也才有機會鼓起勇氣跟你說這些話,不然怕是又要在心里埋很久。”
蔚瀾的眼神與話語,讓李牧心中不免動情,不由問她:“你對我有什么訴求嗎?”
蔚瀾搖頭,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一邊倒酒,一邊躲閃著李牧的眼神,低聲道:“我沒什么訴求,你如果不喜歡我,就當我今天是喝醉了耍酒瘋,明天我回燕京繼續工作,等咱們下次咱見面,就把這個小插曲忘了;如果你也喜歡我…”
“如果你也喜歡我,我希望能在你身邊做你的女人,同時也為你經營著你的一份事業,讓我在外面能裝得起一個女強人的門面就夠了,你不需要對我有任何心理負擔、更不要覺得那樣我會受委屈,你只需要知道,那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
李牧問她:“我哪里值得你這么做?”
蔚瀾看著李牧,搖搖頭:“哪里都值得。”
說著,她腦子里忽然有一種危險的想法,她想用實際行動,來讓李牧知道,自己對他的那份心意。
轉眼間,她便借著酒精的勁頭翻身坐在了李牧腿上,俯身便吻住了李牧的嘴唇,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李牧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李牧,我愛你,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愛你,哪怕錯了,哪怕不該我都不會后退,永遠不會后退!”
就像是一顆捻子受了潮的炮仗,李牧怔了片刻,才忽然間被蔚瀾這一句話徹底引燃。
當李牧被點燃之后,他便立刻開始積極的用實際行動回應起了蔚瀾,而蔚瀾的動作更加主動,沒等李牧回過神來,襯衣的扣子就已經被蔚瀾全部解開,蔚瀾伏在他的胸膛,在她耳邊噴灑著香甜的熱氣:“抱我去臥室吧…”
一句話先讓李牧感覺熱血上涌,一急之下抱起蔚瀾便大步進了臥室。
兩人的一切似乎都已經具備了水到渠成的條件,李牧順風順水的做足了所有的戰前準備,但臨到關鍵時刻,李牧自己都沒想到,即便是有了酒精的加持作用,可自己的心里仍舊萌生出幾分退縮的念頭,原因無他,他怕蔚瀾此刻的判斷不夠理智、怕她明天酒醒會為此而后悔。
蔚瀾不知李牧為何忽然停下一切動作,心念一動,便將李牧心中所想的猜出了個七七八八,她眉眼含絲,輕笑著問李牧:“后悔了還是害怕了?”
李牧搖搖頭,想解釋,卻又解釋不出口。
蔚瀾抱緊李牧,在他耳邊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不是第一次的小朋友了,先別管明天會不會后悔,只是眼下別把對方不上不下的吊在這里好不好?”
李牧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忽然覺得一疼,蔚瀾這話里隱含的意思,是不是說她其實已經經歷過這樣的事了?
心里一下子堵的有些難受,不過李牧轉念一想,蔚瀾已經26、7歲的年紀了,這個年紀如果沒經歷過,反而才不正常吧?
蔚瀾這時候又添了把火,在李牧耳邊說:“我空窗太久了,你待會記得溫柔點…”
蔚瀾的話徹底打消了李牧的顧慮與退縮,而他的潛意識里,還有一種特殊的情節在作祟,或許是因為知道蔚瀾早已經過這種事情,他有些莫名光火的同時,卻又多了幾分果斷。
做出決定的李牧再也沒有任何退意,他甚至還在心里安慰自己,雖然心里有些遺憾,但這并不影響自己對蔚瀾的感情,反而在某種程度上,讓自己的內心更少了幾分愧疚。
雖說李牧自己都在心里鄙視自己這種混蛋邏輯,但卻不得不承認,蔚瀾的話,直接促使他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李牧的大腦自動忽略了蔚瀾那微蹙的眉頭與慌亂的眼神,他絲毫沒有懷疑蔚瀾的話,可當他終于突破那一步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又被蔚瀾騙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