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看人不是?”肖仙侯氣得跳了起來,“我就不能轉運嗎?”
轉運嗎?那你得發紅包,這個位面又沒有微信!李永生搖搖頭,“你省省心吧。”
“我怎么可能省心?”肖仙侯努力瞪大眼睛,不過非常遺憾的是,他臉上的肥肉實在太多了,再怎么瞪,也就那么大。
“師季峰可能不敢對付你,但是他敢對付我啊,就算不對付我,他還可以對付齊永馨、徐薇薇她們,有些人壞起來,是無下限的…你不擔心連累朋友?”
李永生承認,小鮮肉說得很有道理,他也不習慣別人代自己受難,“好了,你不用說了,交給我了。”
“交給你…你能行嗎?”肖仙侯狐疑地看著他——你不過是個鄉下來的孤兒。
“我要是不行,現在還被人堵著拆門呢,”李永生傲然地看他一眼。
他是相對謹慎的人,不過前一陣的事情辦得很漂亮,他縱然是上界觀風使,也難免有賣弄之心,人嘛,誰能免俗?
“嗯?”肖仙侯聞言就是一愣,他上下打量對方半天,思索了好一陣,才皺著眉頭,試探著發問,“你是說…你遇襲是?”
他猜到了老四話里可能的含義,但是正因為猜到了,他反倒是不能相信,有沒有搞錯,那是你能做得出來的嗎?
可是再想一想,他還不能不相信,老四遇襲之后,所有的困局迎刃而解。
“我什么也沒說,”李永生笑著搖搖頭,“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兒。”
肖仙侯又愣了好一陣,才點點頭,“那好,這事兒你來辦,快點兒…要錢就說話。”
“肯定會很快,就這幾天吧,”李永生笑著點點頭,至于說錢什么的,他根本不提。
他愿意出手,就不存在錢的問題,他若不想動,誰買得動上界觀風使出手?
肖仙侯狐疑地看他一眼,微微頷首,“那最好了。”
師季峰非常痛恨自己的膽怯,怎么就不敢沖著李永生出手呢?
嚴格來說,他也不算特別膽小的人,若真是膽小,他怎么可能紋身?更別說他身為制修,對一般的黎庶,有太大的優越感,平日里下手也極為狠辣。
然而,正是因為身為制修,他才更了解體制的可怕,這次被安保抓了,他表現得要比馮揚軟弱很多,但是事實上,馮揚平時的膽子,還真沒他大。
說穿了,他的恐懼,來自于對體制的敬畏,馮揚那廝,屬于無知者無畏!
師季峰非常清楚,自己這次被抓的原因——安保們之間就會交流,他也聽得懂。
所以他更清楚,自己現在被莫名其妙地放出來,肯定又涉及到一些他不明白的因果了。
正是因為如此,他剛才雖然鼓足了勇氣,想沖李永生下手,但是最后,終于還是沒敢下手,他承擔不起可能的后果。
總之,他心里是極為矛盾的,所以他對自己說,我現在不能出手,否則的話,是個人都猜得到是我干的,得過幾天風聲小點之后,想個萬全的法子。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會選擇買兇,不過他剛交了保釋金,也沒多少余錢了。
過幾天吧,他對自己說,現在雨停了,等下一場雨來的時候,我就可以出手了。
雨天行兇,比較容易毀滅痕跡,現在快到暮春了,隔三差五就會下雨,再往后,還會有兩個多月的連陰雨。
湊巧的是,這么想的人,并不止他一個。
第二天果然是晴天,太陽不是很毒,第三天才毒了起來,但是到了傍晚,又陰了下來,緊接著就下起雨來。
今天就算不動手,也得去看看,師季峰胡亂吃了點東西當晚飯,就悄悄地來到了李永生的房前,他藏得比較好,將自己融入了行道樹的陰影中,也不打傘,隔著馬路觀察。
這次,屋里只有李永生和肖仙侯兩人在做飯吃,因為安保警告了他們,說師季峰放出來了,你們住在外面太危險,最好還是回修院住吧。
安保們是好心,師季峰頂風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小,但是絕不代表沒有——萬一有個想不開的,或者被人拿話一激,說不定就來了。
李永生不怕,但是他也勸胡漣望等人暫時別來了。
可是肖仙侯不聽他的,說咱哥倆共進退,他的話里,甚至還隱隱有些…期盼?
師季峰在雨地里站了足足一個時辰,直到子初的時候,才悄然離去。
他住的地方離此不遠,在一個叫文峰的小鎮邊緣處,那是一個大院子,院子里是一圈二層小樓,他的家在二層,有三間房。
他用了一刻的時間,來到了小院門口,緊走兩步,就待抬手去推院門。
就在此刻,他聽到頭頂有風聲響起,下意識抬頭一看,只見一團巨大的黑影壓了下來…
第二天,安保們就得到了消息,師季峰在自家院門口,被坍塌下來的牌匾砸到了。
令人感到蹊蹺的是,這牌匾直接將人砸暈了,師季峰躺在泥水中,天快亮了的時候,才被人發現,就那么昏迷了一夜。
安保們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好歹也是制修呢,能被一塊牌匾砸暈?莫非那牌匾有七八百斤重?
他們是沒到現場,真到現場就更迷糊了,那牌匾總共也才七八十斤。
師季峰昏迷了整整半天時間,他醒來之后,得知自己是被牌匾砸暈的,在泥水里躺了一夜,忍不住破口大罵,“天殺的小賊,竟敢如此暗算我?”
門口那塊匾有多重,他太清楚了——天天見呢。
所以他非常清楚,自己是被暗算了,這種事他也不是沒干過。
至于小賊是誰,那還用問嗎?肯定是李永生找了人出手。
然而憤怒歸憤怒,他想報復也暫時有心無力,牌匾砸的那下無所謂,擦破點皮,關鍵是在泥水中躺了一夜,他受了風寒,全身乏力不說,還發燒了。
所以他打算養好身體之后,再去報復——對方已經騎在脖子上撒尿了,他不可能再忍了。
其實他還有點僥幸心理,覺得自己真的出手,也未必能有多嚴重的后果,他當初也沒指望,能這么快被放出來,但最終還不是出來了?
我對付李永生,肯定有人不高興,但是放我出來的人,也未必會坐視。
事實證明,他想得有點多了,兩天之后,他的風寒去得差不多了,但是運氣的時候,總覺得一股涼氣在體內游走。
這是風邪入骨?師季峰暗嘆倒霉,就算制修,遇上風邪入骨,也不能強行驅除,還是要將養和藥物治療,否則落下病根的話,年老都是毛病。
可是他現在沒錢了,買不起藥,說不得只能先接幾個零散的活兒,賺點飯錢和藥錢——所幸的是,制修還是比較好找活的。
干了幾天活,吃了幾副藥,他覺得體內的寒氣不減反增,有一天想收拾一個不聽話的家伙,內氣的運轉,竟然都不靈了。
這可不僅僅是風邪入骨了!師季峰非常清楚這一點,于是沒再抓藥吃,攢了兩天錢,請郡中的岐黃圣手陳山河為自己診斷。
花了一百錢,排了將近一天的隊,陳山河只診斷了十來息,就一擺手,“你中陰勁兒了,我治不了,找傷你的人去治,要不就找個高階司修出手。”
高階司修?師季峰聽得倒吸一口涼氣,我要認識高階司修,還至于去欺壓黎庶賺錢嗎?隨便找個活兒,也不愁賺得盤滿缽滿。
郡里的教化長高濤,也不過才是高階司修,博靈本修院的老大趙平川院長,都未必是高階司修。
不過,師季峰也不會懷疑陳山河的話,郡中第一岐黃妙手,那不是白叫的,據說此人還得了道宮的青睞,部分醫術傳承自道宮。
在他發呆的時候,身后的患者將他推開了,“看完了就走,賴著作甚?”
師季峰眉頭一皺,就想發火,不過扭頭看一眼,發現對方氣息渾厚,再回味一下剛才那一推,十有八九也是名制修。
若是體制內的制修,比他這不著調的制修,就又要強橫了。
下一刻,他眼睛一亮:李永生身后,竟然有能給我****勁兒的制修?看來我得讓某些人知道,我也是有用的。
于是他直接出城,來到了博靈本修院,找安保告狀,說我被李永生暗算了。
安保們是真的不待見他,直接抬手攆人,你丫是制修,說李永生暗算你?快滾!
他當然暗算不了我,是他找人暗算我!師季峰大聲嚷嚷:我體內都中了陰勁兒,不信你們就派個人過來檢查。
陰勁兒這事,聽起來挺可怕,但是安保們并不重視。
這不代表他們不知道陰勁兒的厲害,他們只問一句:你有證據,是李永生暗算的沒有?
沒有證據?滾蛋!
師季峰覺得有點諷刺,以前他們蹂躪別人,就是藏在暗處,欺對方拿不出證據。
現在卻是輪到旁人問他,有證據沒有,而他還偏偏拿不出來。
猛然間,他有點理解,為什么被自己算計的了人,都會用那種眼光看自己了——這么做事,實在尼瑪有點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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