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多久,李永生就弄明白了真相,合著這事兒還真是胡漣望引起的,怪不得丫那么激動。
起因就是他在食堂里看到的,那個跟胡漣望一起吃飯的內舍艷麗女生。
那女生不是別人,正是丑班胡教諭的女兒,傳聞中比較不檢點的胡菲菲。
非常不幸,胡漣望喜歡上了她,而且胡菲菲也挺欣賞他。
兩人好了差不多一旬了,結果胡菲菲剛分手的男友不答應了。
那人是上舍生黨玉琦,他不是不知道胡菲菲的背景,胡教諭是極為難惹的,而她也是風流得緊,但是他就是喜歡。
每個不含糊的年輕人,都認為自己會成為另一半的唯一,黨玉琦也不例外。
但是非常遺憾,他也僅僅是胡菲菲生命中的過客,對于這個結果,他心里是相當地沮喪和不滿,而當他聽說,胡菲菲的新歡,僅僅是個外舍生的時候,心中的憤恨就到達了極致。
所以他帶了一幫同學,來找外舍生的麻煩,當時胡漣望在上課,他帶著人踹壞303的門,把躺在屋里睡覺的肖仙侯打了一頓。
上舍生們在動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打錯人了,但是錯了也要打,不如此,怎么能讓新生們知道老生的不好惹?
無非是打得輕點就是了,冤有頭債有主嘛。
他們甚至放下話來,晚上還要來,胡漣望你不在的話,303的人,見一個打一個。
肖仙侯受此無妄之災,當然不會埋怨自己的舍友,他的一腔怒火,全算在了黨玉琦的身上——尼瑪,這事兒不能算完啊。
胡漣望趕回來,聽說這番因果之后也惱了——你有種沖著我來啊,搞別人算什么?
不過上舍生的手段,他也是知道的,且不說人家的修為,比外舍生要高不少,只說人家在修院里呆了兩三年,人脈就不是外舍生能比的。
所以他打的主意就是——向院方舉報,檢舉上舍生們的不當行為。
肖仙侯對這話不屑一顧,他很干脆地表示,“想舉報,是你的事兒,我就等著他們晚上來…永生,你是什么意思?”
告家長神馬的,最煩了,都是成年男人了,這點小事捅到院里,真不夠丟人的。
李永生呲牙一笑,“我就想見識一下,什么叫303的人,見一個打一個…真有那么厲害,挨頓打又何妨?”
“我就知道,你是好兄弟,”肖仙侯走上前,抬手一拍他的肩膀,“把秦天祝他們也叫來…花多少,算我的!”
他心里其實很清楚,李永生個人的戰力,就相當地不俗,至于說花錢找人幫忙——那真的是憋屈得太狠了,無論如何要出這口氣。
小鮮肉家里條件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而已,往日里他也沒怎么大手大腳花過錢 李永生扯動一下嘴角,“用得著叫他嗎?”
“那行,就咱哥倆,”肖仙侯鐵青著臉,從床下抽出兩把砍刀,遞給對方一把,“打不過就拼了…砍死人了,你只管往我身上推。”
李永生微微一笑,抬手推開了砍刀,“不過是幾個上舍生,很厲害嗎?”
他倆這種大無畏的精神,很快就傳遍了辰班,然后傳到庚子樓里,所以大家很快就知道,有兩個外舍生,要迎戰上舍生。
樊長平也回來了,看到寢室被糟蹋成這樣,心里也是極為不滿。
不過黨玉琦的惡名,他聽說了很久,身為七幻城本地人,他知道黨玉琦的姑父,也是博靈本修院的教諭,而黨玉琦的姨夫,則是七幻城軍役使。
軍役使是地方官職,除了負責兵部,勞役的事也歸他管——這個權力是很大的。
樊長平真不想摻乎這趟渾水,于是扯了胡漣望私下商量,說這個事情不要鬧大,老大你若是有心,我幫你找找門路,隨便花點小錢擺頓酒,跟黨玉琦和解掉算了。
胡老大本身不是個膽大的,但是連累舍友挨打,令他覺得顏面無光,而且遇到爭女人這種事,是個男人就不可能認慫!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胡漣望很不屑地表示:就算他們想擺酒,還得看老二答應不答應!
肖仙侯絕對不肯答應!躺在宿舍里好好睡覺,都被人打了一頓,這事兒絕對不算完,他甚至很決絕地表示,“老大你要是膽小,就躲出去,我也不會說你啥。”
胡漣望還能說什么?只能拼了,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不是?
沒有人想到匯報景教諭解決問題,學生之間的事情,本來就該在學生之間解決。
而且現在,除了門被踢壞,也沒有什么更嚴重的后果,如何向教諭匯報?
樊長平見三人執意要留在宿舍,他只能搖搖頭離開,“我爺爺病了,我要去看他。”
這十有是借口,但是他已經提出了解決方案,也算出了力,三個舍友不接受,他也沒義務陪著三人挨打不是?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辰班的同學里,也不止一個人勸他們暫時躲避一下,但是這三人紋絲不動。
胡漣望倒是拿出點錢來,要同學們幫著買點酒菜回來,他要陪著老二老四等對方來。
胡老大是怕自己去采買,被上舍生堵住,這是他必須要考慮的,但是在宿舍就不同了,這里相當于半個主場,就算動了兵器,也可以往正當防衛上靠。
關鍵還是要看,有沒有膽子拿兵器往對方身上招呼的膽子。
酒菜很快就被買回來,三人吃喝一陣,胡漣望看一眼肖仙侯,“老二,你不能從上面找點關系,收拾一下那幫家伙?”
“不用,”肖仙侯很果斷地一搖頭,眼中滿是憤恨,“從小到大,我還沒被人這么欺負過。”
李永生訝異地看他一眼,他聽得很清楚,這家伙說的是“不用”,而不是不能。
看來這廝家里,也有點小能量啊。
這實在太正常了,本修院太難考上,也太貴了,尤其博靈本修院這種郡中數一數二的,像李永生、齊永馨這樣出身普通的,也就是半數左右。
肖仙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沖他笑一笑,“老四,今天就指望你了,我身子還酸軟著呢,不過你放心,只要不死人,多大的事兒都算我的 “能有多大的事兒,”李永生不以為然地一笑,站起身來下樓,不多時又走回來,手里拎著一根兩尺長的四楞鐵棒,“不用拿刀了,這就行。”
他原本是打算空手的,既然小鮮肉大包大攬,他當然也不介意省點事。
至于說砍刀,他沒打算用,學生之間這點事,用得著嗎?
“我去,”肖仙侯看到那鐵棒的模樣,登時就是一愣,“這不是武場的門閂嗎?”
武場門閂乃是精鐵煉制,不但沉重,還是修院的公共財產。
“看它順手,借來用一下,”李永生隨手將門閂放在床鋪上,壓得床板微微一顫。
“果然不愧是接下了觀星樓跳樓者,”胡漣望感慨一聲,老四救了一個輕生者的事兒,他也聽說了,不過一直沒太當回事。
現在想起來,從百丈高處跳下的人,老四能在倉促間接得下,只是雙臂脫臼,這份能力,真不是隨便什么修者能做到的,制修恐怕也夠嗆,得是司修才保險。
肖仙侯聞言,就又問一句,“老四,真不找秦天祝來撐場面?”
李永生只是笑一笑,并不回答。
與此同時,也有人在問秦天祝同樣的問題,“你不去管一管?”
下午的沖突不算大,但是胡菲菲在校內的緋聞度很高,黨玉琦等上舍生又是闖進宿舍打人,消息傳得還是很快的。
“沒必要,”秦天祝笑著搖搖頭,“黨玉琦這次,要踢倒鐵板了。”
他自己就是跳樓事件的當事人,雖然只是從三十余丈處跳下的,但是李永生竟然能在接下他之后安然無恙,后來他仔細回味一下,發現換給自己,也是做不到的。
對于這一場沖突,他反倒有點期待,“也不知道這廝,是得了什么傳承…一起去看看吧。”
303宿舍的三人,一直吃喝到亥初,才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很多腳步聲。
然后有聲音響起,“黨玉琦辦事,不相干的人散了!”
“我去尼瑪的,”胡漣望已經喝得有點酒精上頭,拎起一把砍刀就站了起來。
“老大,”肖仙侯一把抓向他,但是他早上才結束減肥,下午又被打了一頓,再加上喝了酒,手腳不太利索,沒抓住胡漣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沖出去。
然而,胡漣望沖出去得快,回來得也快,只聽得幾下清脆的碰撞聲,303宿舍的老大,就跌跌撞撞地退回了宿舍,接著一個趔趄,好懸沒有摔倒。
緊接著,四五個學生出現在門口,打頭的是一個壯漢,身高七尺開外,他手持尺許長的短棍,獰笑著看向屋中,“嘿,敢用刀,膽子不小。”
這幫上舍生,都是打架打老了的,人手一根短棍,戲謔地看著屋里的三人。
“給我砸,砸個稀巴爛!”壯漢大喝一聲,“這三個家伙的手腳,統統打斷!”
這氣場實在太強大了,肖仙侯抄起砍刀,蹭地站了起來,“找死!”
“老二你鎮定一下,”一個聲音傳來,慢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