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祝的臉,登時就黑了下來,“那你還是說,我像女人了?”
“哪里,秦學長你修為高超,跳的速度那叫個快,真是有若閃電,學弟修為低微,哪里看得清?”李永生一攤雙手,笑瞇瞇地回答,“我想的是,能救個學姐最好了。”
“我修為也一般,”秦天祝聞言,臉色就好了很多。
然后他抬起裹著紗布的手,一拍胸脯,“你想交學姐,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學長不是吹牛,在修院還是有幾分面子的…學弟你長得這么帥氣,一定給你介紹個大美女。”
“美女…”李永生苦惱地嘬一下牙花子,這…有違我的初衷啊。
不過,這個時候,他就可以提出要求了,“這樣吧,學長也不用介紹美女學姐了,我的教諭想見你一面,托我引見一下,能給我個面子嗎?”
秦天祝聞言,登時就怔了一下,然后臉上泛起了很奇怪的表情,摻雜著驚愕、不屑和狐疑,還帶著一點點的矜持和…失望?
他微微頷首,冷笑一聲,“看來,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你這啥表情啊?李永生的脾氣不算太壞,也能放得下架子,但是別人給他使臉色,他還真不喜歡,于是他淡淡地回答,“我就這么一個要求,看你給不給面子了。”
“你救了我,就值這么點面子嗎?”秦天祝也笑了起來,他骨子里是極為傲氣的,“行,這面子我給你,還想要點什么?”
李永生深深地看他一眼,淡淡地搖頭,“別的不用了。”
一邊說,他一邊就站起身來,“我住在庚子樓303,本屆辰班的…這是我帶來的外敷傷藥,算我一點心意。”
秦天祝躺在床上笑了起來,“你既然知道我的根腳…這點傷藥,你還是帶回去吧。”
他的大伯在道宮,父親是官府中人,他做為秦家這一代最杰出的子弟,受傷之后,有的是靈丹妙藥,真不把這孤兒帶來的藥看在眼里。
看看這簡陋的包裝吧…嘖嘖,你好意思送,我真的沒法用啊。
“這傷藥是我自己調制的,效果很不尋常,”李永生淡淡地回答,若不是怕被人懷疑到,只說制作傷藥,他也賺得盤滿缽滿了——你這下界的土鱉,知道什么是傷藥嗎?
沒辦法,身為觀風使,他必須低調。
一邊說,他一邊轉身向外走去,“景教諭人還算不錯,你跟他說話,稍微客氣一點。”
看著他就這么離開,躺在床上的秦天祝愣住了,好半天才微微一笑,又搖一搖頭,“倒是足夠傲氣,像個天才,不過…你有傲氣的資格嗎?現在的年輕人啊。”
就在這時,他身邊的中年女仆發話了,她鄙夷地看著那付傷藥,“天祝少爺…這傷藥,我扔了吧?”
女仆是秦家在他跳樓之后,派來伺候他的,本身就是巔峰的制修,眼光當然也不尋常。
何謂制修?就是身在官府體制內的修者,相當于有氣運護身了。
本修院結業,也不過是剛入制修,若是進不了體制,想要氣運護身,還得有別的機緣。
“不要扔,”秦天祝笑著搖搖頭,“我這學弟,煞是有趣,不像我老爸,渾身上下都是運修的霉腐味道…先收著吧,呵呵,少年心性啊。”
中年仆婦默不作聲地收起了傷藥。
李永生跟秦天祝溝通得不太好,不過他也無所謂,救這個人,他本來就是隨手為之,根本沒指望什么回報,能再來探望,純粹是完成對景教諭的承諾。
接下來,他就是要去那個偉大的崗位打工了——圖書管理員!
入了本修院,課業就不是那么死板了,愿意去上課就上課,不愿意的話,年末的大考能過,他就能順理成章地進入內舍。
他用了兩天的時間,搞清楚了書閣勘驗是什么工作。
果然不出他所料,還真的是圖書管理,工作時間是上課的時候——來書閣的不僅僅是學生,教諭也會來,下課的時候,圖書管理員就下班了。
這個工作頗有挑戰性,占用了所有上課時間,成績差一點的學生,真的不敢接受。
而且這個補貼,也不算高,一天二十錢,一百天才兩個銀元,但是在本修院修行,一天沒有八十錢的收入,真是想也不用想。
勤工儉學凈舍,一天還十五錢呢,最關鍵的是,凈舍不用耽誤課業。
不過,李永生還是決定接這個活兒——他想觀察進出的女修。
肖仙侯聽說他尋了這么一個活計,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來,“臥槽,有沒有搞錯?老四你路子很野啊。”
書閣勘驗,最可貴之處就是能無限制的看書——很多人寧可不賺錢,都想謀得這個位置。
“書閣勘驗很忙的,比凈舍這些體力活忙多了,”李永生淡淡地回答,“你別想得太美了…隨時可能有人讓你工作,沒有完整的時間看書。”
“沒人來的話,你也可以完整地看一天書,”肖仙侯的話,通常都比較極端,就像他的體重一樣。
“我看那么多書做什么?”李永生白他一眼,哥們兒可是仙界觀風使,不需要看很多沒用的書,你搞明白沒有…仙界哎。
“那你去做什么書閣勘驗?”小鮮肉捶胸頓足,“換給我好了。”
李永生白他一眼,實話實說,“我是去看女修的,總在女修宿舍門口待著…別扭!”
他說的真是實話,圖書管理員的位置,讓他有點熱血賁張,但是本質上,還是對上一世生活的致敬罷了,至于說書閣里的書…好吧,只是聊勝于無。
最可恨的,是書閣的補貼,一天才二十錢,什么玩意兒嘛——這可是高智商的體力活兒,剝削太狠了,簡直可以媲美地球上的網絡寫手。
“去看女修?”小鮮肉的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伸出個大拇指來,“老四,做人能淫、蕩到你這種境界,二哥不得不說一句…我服了!”
“你懂個毛線!”李永生沒好氣地哼一聲,卻也懶得多說。
“同去啊,”肖仙侯卻是不在意他言語上的冒犯,而是喜眉笑眼地發話,“正好呢,你不去女修宿舍,我也沒了去處。”
這廝果真皮厚得緊,竟然跟著李永生去書閣了。
不過李永生也沒介意,事實上他很清楚,小鮮肉只是嘴上功夫,這胖子腦洞比較大,語出驚人,但是擱在現實生活中,還真是行動上的矮子。
交接工作的時候,遇到了點麻煩,書閣現在領取義工補貼的學生還有一個,算上李永生就是兩人了。
那位是女生,聽說有義工來,根本頭都不帶抬一下,“都是義工,各干各的就行了,你找我馬素做什么?”
“馬學姐,我找你是商量一下做工時間,”李永生賠著笑臉回答,“現在書閣勘驗是你我二人,誰單誰雙,總要商榷一下。”
馬學姐頭都不抬一下,“既是你我二人,你要單雙論數,是欺我這上舍生嗎?”
我艸,這還能不能愉快地交流了?李永生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怎么就欺了對方,于是尷尬地笑一笑,“原來馬學姐是上舍生…失敬了,單雙日輪流,這個有什么不對?”
一項工作兩個人做,根據日期派工,單雙日輪流,怎么就錯了呢?
直到這時,馬學姐才抬起頭來,淡淡地發話,“上舍生有外修任務,你可知道?”
“知道,”李永生微微頷首,心里卻是一沉,看來此事要生波折了。
“知道你還問?”馬學姐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外修,與我何干?”李永生笑了起來,事實上,他心里是有點惱了。
玄青位面大大小小的修院,都非常強調實踐能力,別說本修院的上舍生,就是李永生在高修院中修院的時候,也做過外修任務——其實就是實習。
“我去做外修任務,這里豈不是只剩你一人了?”馬學姐沒好氣地回答,“既是如此,學姐我在的時候,你別來礙眼!”
“憑啥?”這次李永生是真的不干了,不過想到對方可能沒幾天就走,他又強行壓下怒火,“學姐你的外修任務,是在什么時候?”
這次馬學姐回答得更絕,“修院的安排,我怎么知道?”
我勒個去的,李永生實在無法再按捺怒火了,合著你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要做任務,就死死地霸住這書閣勘驗的位置了?
你一天不出外修任務,我就一天不能上工?這可是真真的欺人太甚!
李永生知道上舍生的外修任務多,倒也能理解對方心切掙錢的心思,但是…好好說話能死嗎?
想到景鈞洪再三強調,這個崗位的來之不易,李永生決定,這次還真就要爭了,他一攤雙手,笑著發問,“意思是只要你在,我就不能來上工?”
馬素耷拉著眼皮,并不回答,卻是默認的意思。
而且這樣的沉默,還蘊含了相當的傲慢——我就是要這么做,你能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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