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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李永生看到朱雀趕到西疆,腦袋就有點大。
他所說的要看護受傷將士,并不是不參戰的全部理由——其實他也有點不想見朱雀。
朱雀的算盤,他猜的七七八八了,不過這個位面的糾葛,他不想介入。
嚴格來說,此前他對朱雀的縱容,雖然是他也有需求,雙方算是各取所需,但嚴格來說,他還是違背了一些規矩。
當然,這種不甚重要的規則,私下違背一點不算什么,在公開場合,他還是要收斂一二。
所以他就不想跟朱雀照面,這老鳥兒口無遮攔慣了,萬一泄露出什么,那就沒意思了。
他更擔心的是,老鳥請他做主,裁斷本位面的一些事情。
他用屁股想也知道,朱雀來西疆,絕對是沖著他來的,因為他也在西疆。
現在若是東北也跟伊萬人發生了沖突,他相信,朱雀絕對沒有興趣跑到東北的。
簡而言之,他是想低調,看著中土人如何化解這一場危機。
他從來不認為,見到中土危急,就直接出手庇護,是什么好的選擇,這跟中土的內亂,性質有根本的不同。
如果事態確實可控的話,他會盡量選擇不出手,至于說原因嘛,就是那首歌里唱的——不經歷風雨,怎么見彩虹?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人不能隨便成功,家族也不可能隨便成功,國家更不可能隨便成功。
必須經歷過風雨才行,溫室里永遠長不出參天大樹!
他甚至認為,來的十八名真君里,死上三兩個都是可以接受的,中土升平的時間有點長了,很多人忘記了戰爭的殘酷性,這樣不好。
事實上,地球界也存在這樣的問題,升平日久之后,大家的心思都在吃喝玩樂上了,講的是情懷,喝的是雞湯,迷的是小鮮肉,樂在各種戲子的八卦中。
須知老祖宗告訴我們,“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在李永生接受的信息碎片里,那家伙一直在詬病華夏的一個現象——獨生子女政策。
不是獨生子女有什么不好,這個群體里有好有壞,這都是正常的,他認為,是獨生子女這個政策,實在是太腦殘了——一夜之間,所有的年輕父母,都不知道該怎么愛了。
一個家庭只有一個孩子,怎么可能不寵著?就算有的父母親知道,嚴厲一點對孩子好,但是孩子還有同學——糟糕的是,孩子的同學,也是獨生子女。
孩子不會認為,父母嚴厲一點,是對自己好,他只會大聲吶喊——看看別人家的父母!
沒有多少父母,會不關心自己的孩子,但是關心不代表寵愛,更不是溺愛,要學會放手,尤其是男孩子,不摔打不成材。
不摔打也成才的例子,當然也有,但絕對不會很多。
這個比喻或許不是很恰當,不過李永生就覺得,現在的中土,有點那個味道了,奢靡之風漸起,缺少一些摔打。
他不介意讓中土付出一些代價,或許這是比較殘忍的事,但是些微的代價,能換取人們的警醒,是非常有必要的。
所以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他愿意束手旁觀。
但是當他看到,幽思真君被一指爆頭的時候,他終于是不能忍了。
沒錯,他想的是,死一兩個真君都無所謂,他不會做庇護熊孩子的家長。
但是這孩子本身不是特別熊,而且也不是死在公平對戰下,而是被上位者直接無情碾壓了,像碾死一只螻蟻一般。
做為一個家長,孩子在幼兒園跟小朋友打架了,還打輸了,這種事管不管都行——尤其是孩子不占理的時候,最好別管。
但是幼兒園的孩子,被高中生打了,打得還挺慘,那么,只要這孩子沒有做出天大的錯事,哪個家長都不會忍的!
李永生就是這種感覺,握草,真當我中土沒有大人?
所以,就在風真人苦苦懇求他的時候,他的身子一晃,直接不見了蹤跡。
神使看到空中的李永生,忍不住心里一沉。
他非常清楚,這個家伙能在不聲不響中,來到自己的身后,是絕對的來者不善。
末日審判,其實有點類似于絕對領域,施術者在這么一大片區域內,能感到任何的細微變化,場中多出一個人來,這是很大的事情了。
剛才朱雀和白虎沖進來,神使就清楚地感受到了,然而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出現,竟然毫無征兆,于是他馬上就重視了起來:別看此人才是準證,應該比那兩個上界的家伙更難斗。
當然,所謂的難斗,也僅僅是指在這個位面難斗,朱雀和白虎若是能發揮本尊全部的戰力,這名神使也只有掉頭就跑的選擇。
而中土的觀風使,可能在中土的戰力更強大一點,但是放到上界,很可能什么都不是。
神使的想法,跟朱雀第一次遇到李永生時差不多,心知對方是觀風使,依舊不怎么在意——這個位面你或者牛一點,但是我就不信,你不回上界了。
所以,面對這名英俊的年輕人,神使并不怎么驚慌,只是難得地微微一笑,“中土觀風使?”
其他人看清楚來人之后,那些認識李永生的,差點把眼睛珠子瞪出來——我去,不是吧,李大師竟然可能是觀風使?
這時候,沒有人會認為,這個猜測很不靠譜:只看李大師出現的方式,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其他不認識李永生的修者,忍不住出聲打聽,“這人是誰啊?”
尤其是天機殿的米真君,雖然已經身負重傷了,見到無心真君的嘴巴張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也忍不住要滿足自己的八卦之心,“看你驚訝的樣子…莫非你認識?”
無心真君早就蒙圈了,想到跟李永生結識以來的點點滴滴,他忍不住一咧嘴,“不可能吧?”
沒什么不可能的,面對真神教神使的發問,李永生一拍儲物袋,摸出一塊黑色的令牌,在手上拋了幾拋,也不說話,就那么淡淡地看著對方。
公孫不器的反應最快,他在瞬間就明白了,李大師為何會如此無所不能,修為又會如此精進,合著人家的來頭,竟然如此之大。
他想也不想,直接單腿點地跪下,一拱手,沉聲發話,“見過仙使大人。”
公孫家是以狂傲出名的,但是狂傲也是要分對象的,而且覲見仙使,無須雙膝下跪,這也在中土刺頭修者的忍受范圍之內。
公孫不器這么一跪,現場頓時呼啦啦跪倒一大片,齊聲覲見。
就連桀驁不馴的掌令使,也下跪叩見,不過朝廷中人的稱呼,跟道宮和隱世家族不太一樣,他們稱之為“上使”而不是“仙使”。
但他是雙膝跪倒,朝廷的法度,可是比道宮嚴多了,單腿下跪,絕對屬于不夠恭敬。
然而,中土的真君們都跪下了,真神教的真君可不管這些,還是繼續狂轟亂炸。
——那只是中土的仙使,管不到我們真神教頭上。
李永生的眉頭微微一皺,一抬手,手中的仙使令牌一晃,直接將那二神主攝了過來,另一只手就向對方的頭頂拍去!
“且慢!”真神教的神使見狀,終于出聲了。
李永生理都不理,一掌將二神主的腦瓜拍得稀爛,然后才將尸體往旁邊一丟,冷冷地看著對方,“你這是在命令我?”
神使的臉上紅光一閃,大吼一聲,迫退了朱雀和白虎,然后身子一晃,暴退出十余里,“我來之前,并不知道中土又出了觀風使!”
“嗤,”朱雀冷笑一聲,也不上前追殺,“中土出不出觀風使,關你屁事!”
李永生見朱雀幫自己說出了想說的話,也就懶得再說一遍了。
神使卻是不理會老鳥,只是看著李永生,“所謂不知者不罪,我也無意為難你…不怕告訴你,此地不是你中土固有的領土,而是新月國的地盤,你明白了?”
李永生的眉頭皺一皺,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吐出三個字,“為難我?”
“你下界之前,沒有人告訴過你,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嗎?”神使淡淡地看著他,“你連朱雀和白虎野祀都不敢處置,誰給你的膽子,為難我真神教?”
李永生的眉頭緊皺,眨巴幾下眼睛之后,再次不解地發問,“你闖進我的地盤來打打殺殺,現在你說…是我在招惹你?”
“我都說了,這里是真神教的固有領土,”神使一擺手,不容置疑地發話。
說實話,猛地見到中土出現了觀風使,他心里也麻煩到不得了——不是說中土幾百年沒有觀風使了嗎?
早知道此番入寇中土,會遭遇觀風使的話,他都未必有興趣東來。
觀風使是正兒八經的上界意志的體現,只要不主動作死,真神教的神使也不敢隨便出手。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主動作死的,是神使自己!
所以神使認為,自己有必要先搶占輿論的制高點。
而且,對方不敢發落朱雀,說明也不是個強勢的仙使。
那么,他就更要抓住這個機會,讓對方衡量清楚,得罪自己,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你若識相的,將這塊土地還給新月,也就罷了,否則的話,我就不相信…你不回上界!”
(為盟主梅任歆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