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是可以來接應的低階修者的,不過一般來說,能不出手,還是不出手的好。
大多時候,見到對方有真君來接應,對應的這一方會主動停手,省得真君借機啟釁。
不過元真人卻是指出,算有真人接應,咱也不能顯得太狼狽不是?
新月人不要臉,咱土人可是要臉的。
這話說到了大多數人的心坎,身為修者,又豈能丟掉一顆驕傲的心?
看著眾人瘋狂地發起攻擊,丁青瑤的眉頭皺一皺,想要他們留點力氣,以應付可能的不測,不過轉念一想:這種話實在太打擊士氣了,還是暫時別說的好。
只希望…三名真君接到示警之后,能盡快趕來吧?
事實,公孫不器在感受到四長老的情緒波動后,第一時間將神識投放了過來。
不過,一看周邊圍著的新月人的情況,不器真君是一呲牙,“我去,四長老這是做了啥事…血祭七十二處、女組成的焚天大陣?”
焚天大陣的威力不是固定的,但是以七十二名純潔處、女的鮮血激發的大陣,是最頂級的,七十二血祭一出,見不到仙隕之光都算虧本了。
換句話來表達是,想殺個真君,都未必要用得到七十二血祭。
公孫不器想將神識放下去,看個究竟,猛然間發現,那焚天大陣似乎對神識都有影響,少不得眉頭一皺,“咦,教火這么厲害?”
呼延書生的感知,也他慢一點點,見到那通紅的教火,書生真君的神識嗖地脫離開好遠,然后才心有余悸地長出一口氣,“小心,這教火能燒灼神魂…我吃了二十多年苦。”
教火在他神魂造成的損失,還是李永生幫著修復的,所以,哪怕他現在已經證真了,見到這種規模的教火,也忍不住哆嗦一下。
書生真君是土生土長的西疆人,對這大陣的威力再清楚不過了,眼見不能察覺陣的情況,馬告知了李永生——雷谷的人遇襲了。
遇襲當然不是好事,但是看對方圍了足足有萬把人在那里,還有神仆軍的旗號,而大陣里血紅的教火翻滾不已,顯然還沒有拿下陣的修者。
他側頭看一眼不遠處的公孫不器,“咱們這邊發動偷襲的都是什么人?”
“你家、我家、令狐家、楊家、西疆四家族…還有丁青瑤帶了五十道兵,”公孫不器面無表情地回答,這個消息書生真君沒在意,他卻知道,“一共十六七個真人,一千司修。”
呼延書生沉吟一下又問,“道兵能抵擋教火嗎?”
呼延家終究是衰落得太久了,有些東西是真的不清楚。
“大概…會有點用處,”公孫不器不太確定地回答,“不過抵擋教火,玄女宮的道兵,不如北極宮的道兵。”
這不是廢話嗎?北極宮道士修的壬癸水,水克火是天經地義。
呼延書生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也是說,這些新月人全力發動的話,你我沒有多長時間去考慮?”
公孫不器恍惚了一下,不確定地發話,“丁家那小妮子,身似乎帶著五主令旗…從道理講,五主令旗對道兵有加持作用,也能堅持一段時間。”
道宮真的是太神秘了,也是公孫家底蘊深厚,能得知一些人不知道的辛秘。
可算是這樣,也是以猜測為主,兩百年以前的消息,現在真的未必正確了——哪家勢力會原地踏步不發展呢?
說完這話之后,他才反應過來點什么,側頭怪怪地看著呼延書生,“你的意思是…他們成了誘餌?”
呼延書生有時很謹慎,有時也很直接,他痛快地點點頭,吐出四個字來,“九成可能。”
他對自己在軍事方面的素養,相當有信心,而且又是身在西疆,對新月人的做事風格很清楚,他相信在這一點,公孫不器不如自己。
“原來是這樣,”不器真君微微一笑,也還了四個字回來,“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什么樣的埋伏,能嚇得住兩名真君?
然而,關鍵時刻,呼延書生還是很冷靜的,他欽佩地點點頭,“不器兄有此豪氣,小弟又怎敢不奉陪?不過…是不是再等一等玄后的消息?”
剛才神念求援的,可不僅僅是公孫未明,兩名真君感受到了,丁青瑤也釋放了神念出來。
在這時,一股神念自空而降,正是玄后,“還請兩位真君前接應,我在后方借勢行走。”
借勢而行是真君之間的一個特定術語,大家都知道,真君的飛行能力很強,其實這除了是因為他們修為高,更多的是因為他們掌握了部分空間的奧秘。
所以真君飛行之際,身后的一段距離內,空間是脆弱的,若是有其他真君想尾隨的話,也是非常便捷的,而且很省力氣,這叫借勢而行。
當然,尾隨一名真君,難免會帶給人一種惡意感,被尾隨的真君想要計較的話,也可以在身后的空間布置一些手段,給尾隨的真君一個教訓。
像玄后這種提前打招呼的,這沒問題了,尤其是眼下雙方還是盟友。
事實,不管公孫不器還是呼延書生,都知道玄后的真正用意——借勢而行可以有效遮蔽身后真君的氣息,令對手不易察覺。
也是說,玄后不想讓對方知道,己方出動了三名真君,畢竟是較丟人的事情,所以讓他倆打頭,她在后面見機行事。
對不器、書生兩名真君來說,玄后的要求有點…那啥,你怕丟人,我們不怕丟人?
但是他倆還真沒辦法計較,那位是積年真君,他倆是才證真的,而且四大宮是仙界指定的下界管理者,再強大的隱世家族,也要看道宮的眼色。
呼延家和公孫家都是老牌隱世家族,對這一點還是認識很清楚的,所以他們并沒表示出什么不甘來,而是迅疾向戰斗地點飛去。
然而,在距離現場尚有兩百多里的時候,一股大的神識驀地籠罩了下來,“呵呵,三位真君這是何意?”
此人也是真君,而且絕對不簡單,竟然發現了借勢而行的玄后。
不過玄后也不是那種容易害羞的小女孩,她冷笑一聲,“我土人在土行走,關你真神教何事,正經是你二神主貿然進入土,是嫌活得不夠長嗎?”
二神主?公孫不器和呼延書生聞言,頓時暗暗抽一口涼氣,來者的身份,還真是不低。
新月國最高的統治者,是三位神主,這二神主在衛國戰爭,還僅僅是一名神子,戰力極強,戰敗之后重傷而逃,最后據說請下了神諭,才治好了他,晉階為二神主。
不過土夠已然了解到了,二神主還是傷了根基,論戰力甚至可能還不如三神主,但是論地位和眼力價什么的,在新月國僅次于大神主一人。
玄后昔年見過他,所以感應一下氣息知道是誰。
二神主卻是冷冷一笑,“你愿意往哪里走,那是你的事,但是前方卻是要禁行了…那里兩國的孩兒們正在廝殺,你不是想插手吧?”
公孫不器冷冷地一哼,“我來接應我家的族人,怎么,你有意見?”
這話非常嗆人,尤其他還是一個新扎的真君,跟老牌真君這么說話,真是瞬間能挑起一場戰斗。
但是他還這么說了,公孫家啥都缺,是不缺老牌隱世家族的豪氣,不缺血性漢子。
然而令人感到怪的是,新月國二號人物竟然沒有生氣,要不別人都說,新月人的殘暴和不講理,都是裝出來的,這話是真的有幾番道理。
二神主只是不緊不慢地表示,“你來接應族人?巧了,我來也是為了保護本教信徒戰果的。”
不是請真君站場子嗎?你土人會,我們新月人也不是第一天打仗啊。
下一刻,玄后的神識驀地放了出去,異常強大的神念,瞬間掃遍了周邊千里方圓。
然后她冷冷一笑,“準備很充分嘛,竟然來了四個真君?”
此前他們不便用神識觀察,現在主動用神識一掃,才發現除了此人,周邊還埋伏著三名新月國的真君。
自己人果然是被當成了誘餌!玄后心里也沒多么懊悔,只是冷冷地發話,“你這是覺得,新月真君我們土多?”
在整個西疆戰場,土真君起碼有十幾個,而新月國總共的真君數量,估計也才剛十幾個,她真不覺得,新月國敢跟土拼數量。
二神主冷冷地回答,“數量能決定勝負的話,那咱們也不用打了,直接數人頭是了。”
頓了一頓之后,他才又表示,“你們若是恪守國際公約,不強行出手的話,我們不介意你們旁觀…新月人從來都是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真夠不要臉的,”這次是呼延書生出聲了,他一臉的不屑,冷笑著發話,“我方行軍,沒可能沒有斥候,你等真君不出手,怎么可能憑空冒出一個大陣來?”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