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軍大營有真人出來的時候,李永生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
今天的計劃很周密,而他從縣令那里借到的三十來個人,也為計劃作出了完美的補充若僅僅是雷谷的人,還真沒幾個精通此地方言的。
不過事情還是出現了意外,他并沒有想到,軍營里的真人是三名。
剛才借著混亂的時機,他大膽放出神識去感知了,現在看到中軍開始聚集,想也不想就沖了上去,抖手就是一刀斬出。
鄭王的軍隊雖然奇葩了一點,但是軍隊終究是軍隊,各種戰陣一擺,防御力頓時就提升了許多,而且主將親衛的的戰斗力,也不容低估,跟那些新兵蛋子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這是夜襲,那些親衛真不知道該沖著哪里,全力發起攻擊普通的攻擊倒是無所謂方向,但是殺傷力太弱不是?
李永生一刀斬下去,對方穩穩地接住了,他想也不想,第二刀接著斬出,至于說對方的攻擊也打中了他,他完全不在乎這種程度的攻擊,不值得他分心。
但是他這第二刀,就給防護的親衛,造成了巨大的威脅,九名司修十八名制修組成的戰陣,終于擋住了這一刀,但是忍不住臉色齊齊一變,還有人噴出了鮮血。
李永生長笑一聲,第三刀決絕地斬出,而就在此刻,又有九名司修組成陣勢,合身撲了過來,跟他們一起撲過來的,還有觀戰的兩名真人。
正經是當事的那名真人,直覺地意識到,這一刀是根本擋不住的,他想也不想,直接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劃虹而去。
沖過來的兩名真人,見狀頓時傻眼,“尼瑪…這不是坑人嗎?”
絕對是坑人,李永生的第三刀,就是真君也要掂量一下,接得住接不住。
十來名司修,數十名制修,雖然也嫻熟地組成了軍陣,但是面對這霸道無匹的一刀,只聽得噗的一聲輕響,有十余人倒飛了出去,剩下的人,竟然瞬間化作了漫天的血霧。
那些飛出去的人,受到的傷害也沒有減輕多少,最后活下來的,不過寥寥三人,還全部重度殘疾,只能在床上度過余生。
兩名真人看到這一幕,直驚得頭皮發麻,想也不想轉身就逃,其中一人還拿出了一張遁符,只見空氣一陣扭動,他的身體眨眼就消失不見。
然而,就在他身體消失的那一瞬間,李永生的長刀,重重地斬在了扭曲的空間處,那空間微微抖動兩下,似乎不堪重負,有即將崩潰的感覺。
與此同時,隱約來傳來了一聲悶哼。
李永生非常確定,遁走的那位真人就算不死,不穩定的空間,也會撕裂其身體的大部分,能不能救得活,就得看天意了。
下一刻,他的身體在瞬間挪移了三百丈,在亂軍之中,正正地攔在了僅剩的那名真人面前。
這真人正在亡命奔逃中,速度極為驚人,尤其是在見到對方的刀法,竟然能撼動空間,他簡直嚇得亡魂皆冒,恨不得把吃奶的勁兒都用上。
不過非常不幸的是,他太想逃走了,竟然沒想到混入混亂的軍隊里,就那么貼地飛逃,別人只要不瞎,就能看得到他。
李永生擋住這名真人,二話不說,抖手就是一刀斬了過去。
哪曾想這位的身子猛地一閃,避讓過這一刀之后,雙膝一軟,直接跪到了地上,大聲發話,“饒命…我愿降!”
李永生聞言,終于硬生生地收起了即將再次斬出的長刀,愕然睜大眼睛,“愿降?”
自打來了玄青位面,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戰斗中,遇到想要投降的真人。
附近鄭王府的軍校,不少人聽到了這一嗓子,只覺得三觀都有點崩潰了,忍不住開始懷疑人生:堂堂的真人,竟然沒有戰斗,就嚇得投降了?
尼瑪真人不容易殺”呢?怎么是真人都不敢逃跑?
這名真人只是初階,見到對方古怪地看著自己,只能苦笑一聲,“我是貪圖鄭王的禮金,才為他效力,約定中也沒有不許我投降一說。”
李永生也不多說,走上前直接打出一道白光,正中對方的額頭。
那名真人下意識地想躲開,最終硬生生地控制著自己,接下了這一道白光。
他覺得頭一暈,腦子里似乎多了些什么東西,但是細細感受一下,又不明白那東西到了何處。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李永生淡淡地發話,“我給你的識海下了禁制…你可以不信。”
這位沒命地點頭,“我信…李大師學究天人,肯定能說到做到。”
李永生一擺手,沖著周邊一指,“我也不跟你說廢話,如果想活的話,表現出你自己的價值來…嗯,我希望你能盡快做到。”
這名真人并不知道“投名狀”這個詞,但是他非常準確地領會了李永生的意思,于是站身起來,一轉身,毫不猶豫殺向了王府的軍隊。
不過他下手并不是很重,更多的時候,他在高聲大喊,“我是堪輿隊嚴真人,現在已經棄暗投明歸降雷谷,所有被鄭王裹脅的丁壯聽了…棄械跪地者不殺!”
棄械跪地者不殺,不是他發明出來的,而是發動夜襲的騎士喊出聲的,接著,鄭王的軍隊發現,如此喊話,對于控制軍中的混亂,能起到一些效果,于是也有樣學樣地喊了起來。
嚴真人這么行事,也是不想傷及太多的無辜,同時盡快將事態平息。
可就算如此,戰斗也持續到了寅末辰初,天色都有些放亮了。
這一場夜襲,李永生一方僅僅用了一百零八人,就沖破了號稱三萬人的大營,殺敵千余人,俘虜了近八千的丁壯,其他還有萬余人,趁著夜色跑得無影無蹤了。
而李永生一方,僅僅付出了四人重傷,十余人輕傷的代價,這戰績完美得…簡直像網絡。
但是細細一想經過,不得不承認,這戰績也不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鄭王的軍隊,軍紀實在是太渣了,全是靠著激情作戰,而李永生他們發動的是夜襲,又在一開始的時候,成功地挑起了地域矛盾。
軍營中最大變數,就是那三名真人,卻被李永生打得兩逃一降,鄭王軍隊至此翻盤無望。
當然,就算是這樣,也僅僅是讓這一百多人,有了擊潰一萬多人的可能,至于說死了一千多,大都是死于混戰中被自家人誤傷,甚至踩踏而死的,占了多數。
這百來人最后不但擊潰了對方,占領了軍營,最后竟然還俘虜了近八千人,這就太不可思議了平均一個人要活捉八十個人!
然而,這依舊沒什么說不通的,要知道李永生這一方,除了他還有三名真人,后來再加上那名投降的,足足有四名真人,哪里出現了抵抗的征兆,真人們就直接出手了。
有些軍校跪倒在地的時候,還盤算著抽冷子反擊和逃跑,畢竟對方的人太少了,看俘虜都看顧不過來。
可是誰真敢嘗試這么做,等待他們的,就是空中飛來的真人,不管不顧地悍然出手。
這樣死在真人手上的,就有小兩百人,有人臨死的大叫,說他只是想逃進山里,不參與戰爭,不過回答他的,依舊是真人們的無情辣手,并不會因此而減輕一絲的力道。
夜襲、制造混亂、打掉可能的變數、血腥鎮壓…這一系列的經過,硬生生地催化出了如此輝煌的戰績,璀璨到令人瞠目,驚艷到讓人慚愧自己的想象力。
天色大亮之后,縣令接到了消息,不管別人怎么阻攔,他都堅決不聽,自己親自持了一柄長槍,帶了五百丁壯,趕到了軍營。
事實上,走到半路,他就有了收獲,大家發現了從軍營里偷跑出來的逃兵,一路走一路抓,到了軍營之后,竟然也抓了十七個其中很多是受傷的,扭傷腿腳的格外多。
面對接近八千人的俘虜,縣令也有點頭大,“殺不得也放不得,這該如何是好?”
李永生本來不想接這話,但是這事兒是他搞出來的,所以他也只能回答,“軍營里有些糧食,足夠他們吃一個月的了。”
鄭王將大多數黎庶折騰得不輕,但是對于自家的軍隊,還是比較舍得糧草供應的,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糧草不足的話,我的軍隊一夜就能逃走八成人馬。
大營里的糧草,被李永生燒掉了一些,但那是極少數,還不到一成,所以剩下的糧草,也夠供全體丁壯半個月的吃用。
考慮到逃走了一萬人,又有一千人被殺,所以這糧草供應八千俘虜吃一個月,是毫無問題加上看守者也綽綽有余。
但是縣令依舊憂心忡忡,“這個月的糧草有了…下個月呢?”
李永生狠狠地瞪他一眼,“我要不要把他們后半生的糧食都管了?”
明明是你的事,你跟我嘰歪什么?我幫你端掉一個鄭王的大營,還幫錯忙了?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