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嗎?”李永生身子一晃,詭異地閃到百余丈開外,來到楊家司修的面前。
他抬手一刀就斬了下去,厲喝一聲,“看我敢不敢!”
然而,他的動作還是慢了點,楊追風在侄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知道壞菜了——人家怎么不敢殺你?有真君符箓在手,人家連我都敢殺!
一般來說,擁有真君那些勢力,都是大多人不愿意招惹的,就算不得不招惹,也絕對不會做出“大欺小”“多欺少”“不敬尊長”的舉動,而是力求公平,務求不驚動對方的真君。
真君做為戰略威懾級別的存在,等閑不會輕易出動,核武器不是這么用的。
但是己方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真君知道之后,就有可能管——也僅僅是有可能。
不過張木子用真君符箓殺人的話,楊家的真君會不會介入,這不好說,但是可以保證的是,北極宮的三宮主,會在張木子遭遇麻煩的時候介入。
楊追風太清楚這一點了,所以他見李永生要說話,想也不想,直接一巴掌就拍飛了自家的侄兒,然后身形一閃,手一擺,將尚未落地的侄兒甩到自己身后。
李永生一刀落空,定一定神,沖著側前方十余丈的楊追風呲牙一笑,“楊家缺少家教!”
在中土國,這是非常侮辱人的話,不過說得合適的話,也不至于吸引太多仇恨。
楊追風聞言羞愧難當,對于一個傳承久遠的家族來說,這話無疑是十分打臉的,就像地球界的貴族,被人指責不懂禮儀一樣。
所以他冷哼一聲,“我也缺少家教,不如小家伙你來教一教我?”
張木子身形一閃,也來到了楊追風的面前,笑著發話,“我倆一起來領教楊真人的手段!”
她使用的身法,就是從李永生那里學來的。
楊追風看到她的身法,就嚇了一跳——這倆的身法,都詭異得很啊。
聽到張木子的話,他卷著侄兒,再次遁出三十余丈。
他的臉色鐵青,“我楊家都說要退出了,這是一定要逼著我們出手嗎?”
北極宮的女修,手里握著真君符箓,而這個叫做李永生的男修,也給他一種非常不好惹的感覺——事實上他此前就聽說了,李永生陣斬兩名化修。
來之前,他覺得這話挺扯淡的,一名制修陣斬兩名化修…咱能不開玩笑嗎?
但是正因為太扯了,也因為有人再三告誡,他心里其實沒有把李永生當作普通制修看待。
他有一種感覺,張木子加上李永生,沒準真能殺死自己——其實張木子都已經明確表示了,不用真君符箓都能殺死他,出示三宮主的雷符,是想讓他知難而退。
所以哪怕心里極為惱火,他也不敢隨便出手。
“退出就有個退出的樣兒,”李永生冷冷地看他一眼,不耐煩地發話,“管住自己的嘴…不知道禍從口出?”
就這么一眼,一句話,楊追風的怒氣值暴漲,真有含恨出手的沖動。
他不會考慮是侄兒嘴欠,導致了這一幕,楊家人以勇武著稱,但是行事囂張高調,也是事實,他們沒有反省自己錯誤的習慣。
張木子見狀,冷哼一聲,“永生,楊家很不服氣呢。”
“不服氣就上啊,”李永生身子一轉,根本不看楊追風了——這兩人已經脫離了戰場,他不需要再關注了。
除非楊家這倆,敢自不量力地出手。
楊追風和楊家司修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都要冒出火來,四道目光有若實質一般,火辣辣地照射在他身上。
李永生混若未覺,他輕咳一聲,“總共三個化修,跑不掉了吧?”
“圍殺,”邵真人一擺手,冷冷地發話,“不要硬拼,耗死他們…小心替身術。”
杜三潮哈哈大笑,“替身術?有李小友解決!”
楊追風叔侄倆的臉色又是一變:這個制修,居然破得了替身術?
韋家卻是十分確定,李永生有這樣的本事,韋一笑見勢不妙,大喊一聲,“楊兄,你就這么放棄我們了?”
楊追風本來還有點小沖動,也有點不服氣,聽到這話,頓時一撇嘴,“我何嘗不想幫你?但是摩天嶺和杜家,都是你韋家的私仇,你還是…拿出誠意來化解吧。”
私仇的話,一般人不便參與,楊家硬要介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楊家此番出手,是為隱世家族出面,是基于大義,若是論了私仇,就沒了大義。
不能把其他隱世家族綁上戰車的話,楊家不過區區一名真君,算得了什么?
北極宮和玄女宮,都是最少三名真君,英王雖然只是一名親王,可是就算不從外面找人,請動天機因果兩殿的一名真君,也不是很難。
而且摩天嶺的邵真人,也未必請不動真君…憨真君是隕落了,但是,他的師兄弟呢?
聽到韋家這個時候都要拉楊家下水,楊追風終于做出了一個決定:楊家不趟這淌渾水!
“化解?”韋一笑看一眼不遠處殺氣騰騰的邵真人,這尼瑪…拿什么化解啊?
但是不化解也不行,于是他大聲發話,“諸位諸位,韋家有和解的誠意,你們拿出個章程來,韋家無有不從!”
“死吧!”邵真人抬手一槍,扎破了一名韋家司修的心口,輕笑一聲,“章程都要別人拿,自家的誠意呢?”
韋一笑輕喟一聲,“韋家子弟,戰吧!”
“小心!”杜三潮大吼一聲,“韋家人要拼命了!”
韋家人,拼命…好吧,在場的大多數人,都不太能把這兩個詞連在一起。
韋家人不是以惜身而著稱的嗎?
邵真人的兩名友人雙戰韋家真人,根本不考慮這些話,齊頭并進地搶攻。
他倆跟邵真人關系都不錯,此番受了請托前來,也是得了些好處,但是誅殺化修真人的話,是可以優先分儲物袋里的東西的,當然要奮勇爭先。
然而就在此刻,韋家真人的身體,急速地膨脹了起來,在瞬間就化作一團燦爛的血光。
“握草!”兩名真人怒罵一聲,措不及防下,兩人都受了不輕的傷害。
他們早就看輕了韋家,須知韋家在隱世家族里,名聲一直就不怎么樣,遇弱小顯強大,遇強大則謙恭,典型的欺軟怕硬貪生怕死。
剛才一接戰,韋家的化修第一時間想的就是開溜,這樣的修者,有啥可怕?
哪曾想韋家的真人二話不說,直接就自爆了…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這也太快了吧?
緊接著,另外兩名韋家化修也在拼命攻擊之后,先后自爆了,他們用光了儲物袋里的符箓,道器也都自爆了,給圍攻的修者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其中甚至有兩名司修戰死了,在七名化修圍攻三名化修的戰斗中,優勢一方竟然還死了司修,可見韋家人拼得有多狠了。
就連李永生,都差點受傷,他發現一名韋家人使用了替身術,才上去堵住本尊,不成想那本尊見他識破了自己,直接自爆。
這一仗雖然是多欺少,打得卻很慘烈,韋家一共十一人,戰死了九人,只有一名受傷的司修和一名制修被擒獲。
“嘿,”杜三潮感觸頗深地嘆口氣,“韋家不是沒拼命的勇氣,實在是這一族人,都太惜身了。”
原來,韋家人貪生怕死是真的,能僥幸逃命,就堅決不拼命,但是一旦被逼到真正的絕境,他們也絕對不會束手就擒,拼個兩敗俱傷的勇氣還是有的。
衛國戰爭中,韋家人雖然以避戰出名,但是新月國沒有擒獲一名韋家子弟——能跑就跑了,跑不掉就玩命了。
上一次襲擊趙欣欣,韋家多人被擒,那是他們知道,事情肯定要經公,族中想一想辦法,十有八九就能把人弄出來,所以才沒拼命。
這次是三大仇家合力,專門堵在了韋家人回家的路上,楊家人說情也沒用,他們也就不存僥幸心理,這種情況下,他們不玩命才怪。
杜家跟韋家接觸比較多,杜三潮又是杜家的老人,知道韋家人的習性,所以才出聲警告。
“這尼瑪…”一名真人氣得輕哼一聲,“儲物袋都爆了,要不要做得這么絕啊?”
他是邵真人請來的,交情肯定不差,但是也惦記著儲物袋呢。
李永生輕笑一聲,“呵呵,有意思,我看韋家人一旦遇事,能這么決絕,其實也是在為族人爭取生機。”
韋家在兩種極端的作風里轉換,實在令人有點不解,不過他這個說法,倒是能解釋韋家的行事,為何差異這么大。
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搏命,不但不做俘虜,連儲物袋都不給對方留下,這樣的家族,一般人也會很頭疼吧?
能令別人頭疼,這就是韋家人生存的基石。
“很惡心的一個家族,”邵真人冷哼一聲,然后看一眼被擒獲的那兩人,又看一眼楊家的兩人,“杜真人,這俘虜該交給英王府吧?”
杜三潮也不想要這倆人,司修和制修這種小嘍啰,有楊家人做見證,殺是不方便殺,放也放不得,于是點點頭,“本該如此。”
這次是英王府出面,特地截殺韋家人,這兩人的下場不問可知。
“且慢,”楊追風又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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