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疑似野祀的家伙,就在李永生的眼皮子底下,悄悄地跑了。
趙欣欣拿定了主意,堅決不上報,若是一個普通弟子,遇到這種事,不管是真還是假,先上報了再說,報錯總比不報強。
不過趙欣欣認為,自己關系到皇家的體面,不報則已,報就要鐵板釘釘,否則的話,途惹人恥笑——她似乎不太信得過李永生的判斷。
事實上,她對李永生的判斷,還是很感興趣的,在回玄女山的路上,她不住問,怎么樣才能鑒別出野祀的香火味兒。
李永生試圖向她解釋一下,他也不想她被野祀所乘,但是解釋來解釋去,那真不是跟制修以下能講明白的。
最后他頹然表示,“算了,等你晉階制修,再跟你說吧,現在說你也聽不懂。”
“是你不想說吧?”趙欣欣狐疑地看著他。
不知不覺,半個月的時間又過去了。
在李永生刻意的討好之下,他跟永馨的關系,在穩步地提升,不過提升速度非常緩慢。
同時,李永生也逐漸感到一些不安,他發現花錢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每天住宿費四兩黃金,十天就是四十兩,加上買靈谷的五十兩,再加上跟永馨在一起的其他開銷,每十天時間,他起碼要花掉一百兩黃金。
泡妞真是個花錢的差事兒,哪怕泡的是自家老婆。
這天一大早,趙欣欣又來找他,她想再去朱雀城玩一玩——水果也吃完了。
這當然不是問題,李永生表示,自己的馬車隨時可以出發,不過同時他建議,你每次在兌換靈谷的十天間隙內去朱雀城,其實挺趕的,起碼要有四天浪費在路上。
“這次我跟鄧師姐說了,陪你去拿儲物袋,”趙欣欣微微一笑,兩只眼睛彎成了月牙的形狀,“萬一回來得晚了,讓她幫我頂一下。”
“儲物袋…”李永生猶豫一下,然后點點頭,“好吧,我盡快,但也不保證馬上能解決。”
趙欣欣對此,倒沒有什么意見,畢竟是如此貴重的東西,而且對方這一個月的表現,證明他有誠心交好自己。
誠心…好吧,錢不是萬能的,沒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兩人商量好之后,才驅策著馬車離開,張木子很神奇地出現了,二話不說上了馬車。
李永生扯動一下嘴角,也沒說什么,趙欣欣卻是很開心地跟她聊著。
三人一路前行,走到下午的時候,天上下起雨來,不過馬車并沒有耽擱,一直走到傍晚的時候,才找一個別院歇息。
這次趙欣欣就沒有再客氣了,直接亮出身份,將歇息在正房的十余人攆了出去。
以往她不愿意為此事小題大做,但是上一次的遭遇告訴她,有時候強勢一點,并不是壞事。
三人吃過晚飯之后,歇息到后半夜,猛然間,李永生睜開了眼睛,從打坐的墊子上站了起來。
他一動,張木子也從打坐中醒轉,訝然地看向他——深更半夜的,你小子想干啥?
李永生指一指外面,悄然地掣出了滿是符文的長刀,又扣了幾枚鐵釘在手心。
張木子的眉頭皺一皺,摸出了一條絲帶,沖他打個手勢:外面有人來?
李永生隨手做了一個舉火的手勢,在道宮里,這是約定俗成的手語:野祀!
張木子一時間大奇,你能感覺到野祀,我怎么感覺不到。
她才待向外走去,卻見李永生指一指趙欣欣:你得保護好她,我去!
想一想之后,她微微頷首:李永生的修為不高,但是戰力極強,甚至能對化修造成一定威脅,單獨戰斗的話,戰力就算比她差,也查差不到哪里。
但是他若留在這里保護趙欣欣,修為就是他的短板了。
于是她微微點頭:你去吧,這里交給我。
下一刻,李永生箭一般地躥了出去,嘴里輕笑一聲,“好朋友,莫要走!”
“叮”地一聲脆響之后,有衣衫破空的聲音傳來,卻是有人在向遠處逃竄。
李永生跟對方一交手就感覺到了,對方應該是中階司修到高階司修的修為,沒有跟他硬拼的意思,一被發現就想跑。
你想得倒美!他毫不猶豫銜尾直追。
在仙界的時候,他對修香火愿力的修者,沒有太大的偏見,雖然這些修者一般根基不穩,心性也容易出問題,但是也有真正的大德修者,誠心為萬民降福,香火只是手段。
不過這次,他是不能忍的,偷窺的這名司修,明顯是沖著永馨去的。
李某人真不值得野祀惦記,張木子是北極宮中人,對付起來也棘手。
只有趙欣欣,是玄女宮的人,而且聲名在外,野祀有太多理由對她下手了。
甚至上次在夜市,野祀對永馨的觀察,就可能是動手前踩盤子,不過被永馨發現了。
總之,李永生不會放過對她動腦筋的人。
他銜尾直追,眨眼之間就奔出了三里多地,猛然間,前方的人身子急停,李永生想也不想,身子直接向旁邊一躥。
一張大網,正正地罩向他的前方,若是他繼續向前,肯定直接撞到了大網上。
李永生冷笑一聲,躥到一棵大樹后,“原來還埋伏得有幫手,兩位,咱們素來無冤無仇,這么搞是不是過分了點?”
“你認命吧,”有人冷冷一哼,抖出一道紅光,“居然敢壞玄女娘娘的大事…死吧!”
李永生身子一躥,又躲到了另一棵大樹之后,高聲發話,“我無非多看了兩眼,就該死?”
說話之間,那紅光打中了他此前藏身的大樹,只聽得啪地一聲輕響,那大樹就緩緩地倒下。
“速戰速決,”有人低聲發話。
“看我神網,”另一個聲音輕叱一聲,手臂連抖,打出十余道紅光。
“咦,玄火神網?”李永生頓時頭皮一緊,這還真是仙界那只暴躁鳥兒的手段。
不過,既然敢對付他,那就沒必要留活口了,“死吧!”
他用的還是神念攻擊,再加上三枚鐵釘,戰斗的時候,不是手段越多越好,越合適才越好。
打出神網的那廝,根本沒想到,李永生會神念攻擊,而神網強調的是控制,神念受到干擾,控制力當然會大為減弱。
與此同時,因為神念受到了干擾,他的身子不免有短暫的僵直。
三枚鐵釘,精準地擊中他的額頭、胸口和。
他的身體轟然倒地,抽動兩下,十幾道紅光倒卷而回,緊接著,一股黑炎自體內冒了出來,不多時,整個人就燒成了一截焦炭。
李永生根本都不看他,手中長刀斬向了遠處的中階司修,“吃我一刀!”
這司修一抬手,一團白光打了過來,“去死!”
“竟然是熾火?你們真是經營好久了,”李永生身子一閃,讓過了這團白光。
他想讓,別人未必答應,只見那白光拐個彎,追了過來。
李永生根本不管不顧,手中長刀再次向對方斬去。
熾火是讓不了的,他非常清楚這一點,這種東西,需要長年累月的香火累積,才發得出來,隱合天道,想要破掉熾火,首要的是要斬殺對方。
但是那中階司修不躲不讓,就那么站在那里,淡淡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在他的刀光及體之前,那一團熾火,已經重重地擊中了他。
下一刻,那中階司修身上白芒一閃,被斬做了兩段。
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斬了,他不可置信地尖叫一聲,“你居然…能硬扛熾火?”
他驚訝的其實不僅僅是熾火被擋住,他還納悶,自己激發了護身防御,怎么擋不住這一刀。
不待他繼續說話,李永生手起一刀,直接將他的頭顱斬了下來。
不是他殘忍,人不死,熾火不滅。
李永生一抬左手,手心里原本一個布偶,已經化作了焦黑的一團,然后撲簌簌地掉落了一地的粉末。
這是孔總諭給他的替身偶,這次終于…用掉了。
沒辦法,熾火這種東西,真的是很難處理的,若是他境界比對方高——哪怕是境界相當,他有很多種手段來應對,但是修為不夠,又遇到熾火,只能選擇使用替身這一種法子。
這位倒是沒有像剛才那位一樣,被玄火反噬,李永生一抬手,將對方的身子裹住,轉身奔向了別院——那里也有響動。
三里多地,轉眼就趕到了,然后他就看到別院上空,有一個暗黃色的罩子,將別院罩住了。
由于是在深夜,暗黃的罩子,還是能被觀察到的,不過罩子的顏色很淡,隔得遠了,不去仔細看的話,也不容易發現。
“好大的手筆,”李永生咂巴一下嘴巴,“竟然使出了隔離陣。”
這是一種陣法,他也不是很清楚是什么陣,但是根腳他知道,源自于丙丁火的隔離,防內而不防外,被陣法罩住之后,里面的消息,不能傳遞出去。
比如說,趙欣欣身上有求助的焰火,但是這焰火絕對發不出陣法,她若有求助的傳訊石,也不能激活另一端的傳訊石。
而陣法當中,廝殺正酣,張木子的一條青色絲絳,擋住了三名司修的進攻,趙欣欣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醒來,正站在院子當中,兩名司修正圍著她狂攻。
(七月最后幾天了,誰又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