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欣在這批擴招的弟子中,絕對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沒有之一。
不過她進入化主院之后,表現得相當平易近人,再加上她出手大方,在弟子中口碑不錯。
李永生沉吟半天,才又發問,“她時常出宮嗎?”
其實他想問的是,她是不是跟自己遇到的那個道姑一樣,也在外面那么招搖。
雖然他相信,永馨不會是那樣的人,但是沒有覺醒宿慧的話,誰又說得準呢?
起碼原本應該叫趙永馨,現在成了趙欣欣。
“當然經常出宮,化主院本來就是這樣,”道童笑著回答,然后話鋒一轉,“不過,她也是有固定職司的,像每十天的換靈谷,就是她的活計。”
那還好,李永生松了一口氣,十天就得出來一趟,那么就算她出宮,也不會跑出五天的路程,畢竟來去還是要花時間的。
在玄女宮的山門附近,她做不出什么太過分的事兒,否則的話,英王女兒的名聲,應該已經被不少人知曉了。
這是一個在宮中比較有名,外面相對低調的小道姑。
道童見他若有所思,冷不丁地發問,“你是不是對她有想法?”
“這個,咳咳,”李永生干咳一聲,“就是看她長得比較像我妹妹,隨口一問。”
“她可是心高氣傲得很,”道童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宮中盡管男修不多,但是仰慕她的不少,甚至據說還有真人。”
道宮雖然都是靈修,跟官府不搭界,可是一個親王的女兒,能帶來太多的修煉資源,也就是玄女宮還好一點,要是擱在其他三大上宮,沒準趙欣欣早就被預定了雙修伴侶。
李永生想一想之后,又出口發問,“那她…有什么想法沒有?”
道童沖他微微一笑,“一兩靈谷。”
李永生氣得一翻白眼,“得,我就是好奇…當我沒問好了。”
“逗你呢,”道童哈哈大笑了起來,對他來說,能這么找樂子的時候,真的是不多,“化主如此看重她,她已經說了,晉階司修之前,無意男女之情。”
李永生哼一聲,略帶一點醋意,“連制修都不是,談什么司修,還真是…志向高遠。”
道童卻是沒想到,對方是在試探自己,只是輕嘆一聲,“那是化主要求她扎好根基,要不然,以她的資質、悟性和資源…現在怕是已經制修了吧?”
他雖然是道童,但也二十多歲了,不過修為上不去,只是制修,就算四十歲了,那也是要被稱為道童——當然,若是四十歲都上不了司修,估計就是一輩子道童的命了。
那就不著急了!李永生終于松了一口氣。
永馨若是沒有覺醒宿慧,就算晉階制修,等到晉階司修,起碼也得五六年,若是覺醒了宿慧,那當然就更不用擔心了。
所以說,他現在就可以回朝陽大修堂,安安生生地結業之后,過來找永馨了。
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顯然還要等其他人一起走。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有點自得,要不說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呢?
雖然過程曲折了一點,但終究是找到了她,而且什么也沒耽誤。
看一看眼前細密的雨絲,他長出一口氣:跟永馨一起賞雨的日子,應該不會太久了吧?
一天之后,張木子著人送來消息,說還要在九峰里待一段時間。
李永生出了五兩黃金,請來人代為通知張木子:你們可以待在那里,我可是要回了。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張木子就帶著依蓮娜回來了,“你找到人了?”
見他這副輕松的模樣,她就猜到了分,畢竟此前的李永生,情緒是比較不穩定的。
“差不多確定了,”李永生笑著點頭。
張木子知道不該繼續打聽,對方估計也不會老實說,但她實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怎么你沒進九峰,居然就能找到人?”
李永生但笑不語,逼得急了,才說了一句,“很快你就會知道的。”
張木子氣得哼一聲,卻也沒繼續問下去。
然后她傳訊了煙霞觀的馮真人,說我們的事兒已經辦完了,想要回去。
馮文艷此次前來,大半原因就是要做陪客的,順便再辦一點其他的小事。
聽說他們要離開,她也帶著任永馨回來了,不過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任永馨也被化主院看上了,有人希望她去做個測試。
玄女宮看上她的原因很簡單:人夠漂亮,而且感覺資質也不差。
因為野祀的存在,玄女宮現在還真有點不擇手段的意思。
馮真人也很心動,極力勸說任永馨去試一試,她當然希望玄女宮里,再多出個自己人來。
虧得是任永馨早得了承諾,將來能入萬玄觀,她也知道,一旦失信的話,在道宮里會壞了名聲,所以婉轉而堅決地拒絕了。
見到張木子之后,馮真人還忍不住抱怨一句,“永馨這孩子,也太任性了,上宮招人的機會,多難得啊,她就一點不知道珍惜。”
張木子卻笑著回答,“北極宮早就答應她了,一旦晉階制修,就可以入萬玄觀。”
“原來如此,”馮真人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她當然知道,萬玄觀雖然是十方叢林,但是跟北極宮的關系非常特殊。
然而就算是這樣,她還是忍不住嘀咕一聲,“其實女修進玄女宮,是個不錯的選擇。”
從廣義上講,這話是沒錯的,不過張木子還是有點不舒服,少不得輕笑一聲,“我師尊三宮主,可也是證真了的呢。”
馮文艷只能閉嘴了,她還沒膽子在背后議論一位貨真價實的真君…
既然要回巴蜀了,大家也不耽誤時間,從水月庵旁的客棧接上了永玢和兩名侍女,眾人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去。
李永生心情大好之下,也愿意跟馮真人多交流一下,說起陣法來滔滔不絕。
時間過得飛快,幾天之后,他們回到了通義鎮,鎮上已經得了益州府的通告,未來兩到三天,會有一場大范圍的降水,足以緩解旱情。
與此同時,教化房也傳來了消息,他們通知李永生:大修堂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其他人在昨天已經離開益州府了,當時聯系不上你,今天你總算回來了。
李永生也不想跟著那些人回京,于是拿了鎮里的考評,去教化房辦手續。
事實上,巴蜀郡從教化長令狐宴開始,整個教化系統都知道,朝陽大修堂來了一個了不得的修生,不但在通義鎮建了一個冰洞,還讓鎮南公不得不認栽。
至于說李永生給孩子們講的《趙氏孤兒》,也被郡教化房指定為本郡的教化故事,忙完這陣之后,會全郡推廣。
所以李永生去辦手續,流程走得極快,半天之內全部辦完不說,大家給的還都是“甲上”的評判。
畢竟這只是一個本修生的試煉任務,制造冰洞、懲治鎮南公和講了一個好故事,這三者只要有一項,就足以當得起這樣的評論。
忙完這些之后,李永生原本是想去看一下來自御馬監的天使奧斯卡,不過非常遺憾的是,因為要有大面積降水了,所以奧公公去了馬場——那里更需要他去坐鎮。
如此一來,李永生也就懶得再待著了,一行人騎馬的騎馬,坐車的坐車,離開了益州府。
他們離開半日之后,郡教化長令狐宴從下面視察回來,聞聽人已經走了,愣了一愣,才懊惱地嘆口氣,“本來是想見他一面的…你們的流程也辦得太快了吧?”
用了五天的時間,李永生回到了博本院,將依蓮娜放回去的同時,給出了“甲”的考評。
這次他不打算多待,想著好好吃一頓,就可以直接趕路了。
他選的還是上次那一家,放倒了不少胡畏班修生的店子。
店家一看是他來了,掌柜高興地過來招呼,還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好菜。
要說這胡畏班,真的是欠揍,那天被狠狠收拾了一次,卻沒有膽子來店家這里報復,要知道以前遇到這種事,店家起碼要關店子半個月,而且還要提心吊膽半年。
要不說人的毛病都是慣出來的,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就在大家大快朵頤的時候,店門一響,孔舒婕從外面走了進來,同行的還有景鈞洪教諭。
孔總諭很不見外地扯了一把椅子,直接坐下來,“你這家伙,回來了也不知道找我報個到,好歹我也是幫你開了任務書。”
“忙著回去交任務呢,”李永生笑著拱一拱手,“總教諭海涵,主要是我今年想結業了。”
“我正是來跟你商量此事,”孔舒婕笑著發話,“我是想問你一下,有興趣上研修生嗎?”
李永生很干脆地搖搖頭,“不想,終于熬出來了,我為什么要多上兩年?”
“保研,”孔舒婕直起身子來,認真地看著他。
“保研我也沒興趣,”李永生繼續搖頭,“抱歉了,總教諭,我就是想有一個制修的身份,然后周游全國…我都不想入職。”
不想入職?孔總諭先是一愣,然后發問,“那你憑什么生活?”
李永生笑一笑,很隨意地回答,“我有收音機入股博本院和朝陽大修堂,總不會少了錢花。”
“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孔舒婕不滿意搖搖頭,“這樣吧,你先在郡教化房掛個職,然后脫產來上研修生,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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