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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山間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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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蓮娜牽著的兩匹馬相當不錯,跟御馬監的馬有得一拼,這是她從西疆帶來的。復制網址訪問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胡畏族出產好馬,胡畏班的修生又是非富即貴,很多人自帶馬匹前來,要不然他們在中土國里,只能買到普通的駑馬——軍馬那是不用想的。

  依蓮娜也帶了幾匹馬來,方便自己出行,平日里是托人看顧著,胡畏班修生的馬匹,都是存放在一起的,租一片荒地弄個馬棚,再雇幾個人,花不了幾個錢。

  事實上,照看馬匹的,都是胡畏人,那是胡畏班修生帶來的下人。

  然而,依蓮娜雖然帶了馬匹來,大多時候,她還是坐在馬車里。

  一開始,她是騎著馬的,但是她的容貌太惹人關注了,不但美艷無比,還隱約帶了異國風情——中土國的人并不覺得那就是美,但是…也別有風味啊。

  被騷擾幾次之后,她還是乖乖地坐回了馬車里,要不然太耽誤時間了。

  女人真是很奇怪的動物,原本她和任永馨,相互之間很看不慣,但是張木子不知道說了什么,竟然讓這倆對頭有說有笑了起來。

  不管怎么說,多了兩匹馬,行進的速度又快了不少,七天之后,一行人走進了巴蜀郡。

  此時已經是三月底了,巴蜀酷熱難當,過渝城的時候,中午時候根本不能趕路。

  一行人晝伏夜出,又用了五天的時間,趕到了巴蜀的郡治益州府。

  李永生取了任務書,去巴蜀郡的教化房報備,這才知道,朝陽大修堂的修生,已經來了三天,已經在益州府的安排下,開始執行任務了。

  不管怎么說,朝陽大修堂是首屈一指的修院,就算來地方上幫忙,巴蜀郡也不能安排太偏僻的地方,留在郡治益州府,比較合理。

  不過嚴格來說,益州府也不是什么善地,方圓近百萬里,除了府城芙蓉城以及附近較為繁華,也有很多窮山惡水之處。

  李永生來到益州府的教化房,教化房表示,你們朝陽大修堂的修生和教諭,我們都已經安排過了,現在還有幾個邊遠的城鎮,尚需人手。

  邊遠就邊遠吧,李永生對這個真的無所謂。

  教化房拿出一些需要人的位置來,要他自己選。

  不得不承認,朝陽大修堂的名氣,真的很響,像其他修院的修生趕來做任務,一般都是分到哪兒就認命了,而朝陽的修生,居然可以自行選擇。

  雖然芙蓉城附近的好地方,已經都被人選走了,但是偏遠地方里,也是可以選擇的。

  李永生琢磨一陣,果斷選了安樂城的通義鎮,這里的條件是相當糟糕的,但是…離玄女宮近。

  通義鎮雖然號稱鎮,但是這里緊靠巴山,擱在地球界,也就是個村落的模樣。

  鎮子中心兩里地方圓,不足千戶,一共四千多人,能穿一身補丁衣服出門,那都是體面了。

  很多人家的半大小子出門,穿的都是樹葉。

  李永生用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趕了過來,鎮長倒是出面接待了一下,然后告訴他,西南山上有幾棟屋子,目前沒人住,你們住那里好了。

  山上的房子尚可,起碼是磚房,不過年代也久了,破爛不堪,兩間正房四間偏房。

  房屋外面還有一圈土墻壘成的院子,住起來倒也算僻靜。

  任家的兩個侍女,先大致收拾了一下,一行人勉強安頓下來。

  李永生出去轉了一圈,才知道通義鎮現在房屋緊缺,很多人離開田地,來到鎮子上討生活——沒辦法,干旱得太久了,地種不成不說,連水都很少能喝上。

  鎮子上大部分的井都干了,現在還有兩口井出水,根本不夠人喝,還得靠外地往這里送水,才能勉強維持生活。

  有點辦法的人,早就去了外地,留下來的都是走不了或者沒法走的。

  李永生的任務是:幫忙維持賑災物資的發放,同時幫通義中修院代課。

  沒辦法,中修院的教諭都跑了,不是不想為人師表,而是教諭家里也缺水,得回家幫忙挑水澆地,中修院其實都該放假了。

  但是這些中修生都是些半大小子和女娃,不約束他們的話,對地方來說也不好,反正是沒啥農活兒可干的,在修院里待著,起碼還能學點東西。

  總而言之,李永生需要做的任務不多,他來通義鎮,象征意義遠遠大于實際意義——朝陽大修堂的修生都來了,證明朝廷很重視這里的旱災。

  第一天晚上,大家是將就著睡的,夜里的蚊蟲極多,搞得任永馨半夜起來點蚊香,待天亮了,又有人尖叫,原來是一條蛇爬到了距離一名侍女的不遠處。

  第二天的任務,就是繼續收拾房子,黃九卿完成護送任務告辭而去,男勞力就只剩下了李永生和車夫。

  緊接著,問題就來了,他們一共帶了七匹馬來,馬都快喝不上水了。

  李永生一看,這不是個事兒啊,于是找到張木子:你會不會打井?

  張木子茫然搖頭,對于打井,她是七竅里通了六竅——一竅不通,“道宮里有人專攻堪輿之術,我可是一點都不懂。”

  李永生也為難了,他略略懂一些風水堪輿,不算精深,這里的水脈他也能看出一二來,但是想要保證打出水,估計百丈深是個比較靠譜的數字。

  沒有水泵的情況下,百丈深的井打出來,想要取水也不容易。

  于是他又出去走一走,打算摸一摸情況,實在沒有別的選擇的話,也就只能打井了。

  這次他一走就是三天,將通義鎮周遭幾百里看了遍,幾處可能出水的地方,他也記了下來——挨個兒打井的話,不可能每一處都沒水。

  因為天氣酷熱,大多時候他都是選擇晚上活動,這天凌晨,他打算翻過一座山,從另一個方向回自己居住的地方。

  即將到達山谷的時候,他發現這里也有個不錯的水脈,出水的概率極高,可惜的則是,別人想取水的話,得翻山而來。

  他又站在那里,仔細觀察一下山勢,考慮怎么樣才能將水方便地送到山那邊,

  正在觀察的時候,他猛地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側頭一看,發現百丈之外,有個人佝僂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前行著,手上還捧著什么東西。

  此時正值卯初,凌晨五點多的樣子,基本上是漆黑一片,此人居然出現在山中,顯然比較詭異。

  李永生彎下身子,悄悄地綴了上去,看這廝想做什么。

  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對方,足足走了有十里…是山路的十里。

  這時天已經大亮了,他也看清楚了,那是一個精瘦的漢子,手里抱著的是一個陶罐。

  漢子走到一處山崖下,那里的灌木叢里,有一個樹枝搭成的簡易窩棚。

  李永生沒敢跟得太近,藏得遠遠的,運足目力去看。

  窩棚里睡著兩個人,一個老太太,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老太太見他回來,欠起了身子,說了兩句什么。

  漢子將陶罐揭開,雙手遞過去,老太太捧著罐子,把嘴唇伸了進去,差不多一息的時間,她就抬起頭來,抿一抿嘴唇,指一指身邊熟睡的孩子,笑著說了一句。

  看明白了,李永生所處的位置比較高,他甚至看出,那陶罐里的水,是相當清澈的。

  這家伙從哪兒弄來的水?李永生想了一想,還是放重腳步,走了過去。

  他這兒一有響動,那漢子立刻將陶罐蓋上,藏到了一堆枯枝下,然后才站起身,看了過來。

  李永生慢悠悠地走了過去,臉上還掛著淡淡的微笑,“不用緊張,我不搶你的水。”

  “我沒水,”漢子舔一舔皸裂的嘴唇,聲音也異常地干澀,眼中卻帶著警覺。

  “我跟了你十里山路,”李永生見他緊張,就近找塊石頭坐下,笑著發話,“就是好奇你從哪兒弄來的水。”

  漢子一伸手,握住了腰間的柴刀,瞇著眼睛發話,“你是在找死嗎?”

  “你的刀不如我的刀好,”李永生掣出了自己的短刀,又插回刀鞘內,依舊是笑瞇瞇的樣子,“我是找地方打井的地師,你若能告訴我在哪兒找到的水,我可以給你兩塊銀元。”

  一邊說,他一邊摸出兩塊銀元,在手里一拋一拋的,“不考慮一下?”

  漢子猶豫一下,還是搖搖頭,“我很想要你的銀元,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李永生真不想動粗,而且對方的情況他也看在了眼里,一個老人一個小孩,若不是有水源,他們肯定搬出山去了。

  對方不肯說實話,他非常能理解,在這種時候,水就是生命,若不是他在儲物袋里放了不少儲水的葫蘆,這幾天四處看地形,所需要的水也夠他頭疼的。

  但是,他還必須要問,只能更婉轉地做工作,“你明白嗎?我是地師,打出井來,能更好地幫助大家度過干旱,你家里有老人和孩子,別人家也有啊。”

  漢子冷笑一聲,“地師?你不用騙我,我見過地師,他們也打不出井…沒用的。”

  說話的時候,他緊了緊攥著柴刀的手。

  “告訴他,”猛然間,旁邊的老太太發話了,“別人家也有老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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