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永生來說,能解除軟禁是最好的,但是離京…這是什么鬼?
但是寧致遠顧不得跟他多說,“必須離京,一月之內不得回轉,我會給你大修堂的丙班下個尋找馬種的任務,隨便你去哪兒找…你的電臺,我會幫你看著。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說”
這倒是好,不但能全國亂跑,還能完成上舍生任務。
上舍生的任務五花八門,指定班級完成任務的,也不少見,一般都是班里有實力的修生,給班里爭取到的。
這就像地球界大學本科生該實習了,班里有個國企領導的子弟,說去那個國企實習吧。
當然,這實習不是黑心工廠那種實習,純粹是盤剝學生的勞動力,這里的實習,國企要給大修堂錢的,單位評分好過,日子還清閑。
尤其是勞動朝陽大修堂的修生實習,邀請方出血少了都不夠,所以算倍兒有面子的事。
再加上寧致遠還答應他看著電臺,此人雖然是閹人,倒也是性情中人了。
當然,他對軍方的恨意,也是性情中人,這樣的承諾,居然只為了不讓李永生出手療傷。
可是李永生還是有點為難,李清明的治療沒有結束,郭老教諭調理得差不多了,卻還少個收尾。
寧致遠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關鍵時刻過了就行了,你為我行針,也不過才一天吧。”
這個…倒也是哈,李永生這才反應過來,其實很多傷患,他只治療一些時間就行了,只不過他行醫的經驗不足,習慣了階段性治療,階段性復診改換方子了。
不過他還是沒好氣地看了對方一眼,“是啊,行針一天,在你家里住了快十天。”
“馬上走,馬上走,”寧致遠笑著一擺手,“對了,離開之后,別聲張你去哪兒了啊,軍役部可能會派人找你。”
“軍役部?”李永生眨巴一下眼睛,心里有了猜測,“明白,你這個任務快點下發。”
“跟明白人說話,就是省事,”寧致遠哈哈大笑,不得不說,這家伙豪放起來,真不像個太監,“發任務的跟你一起走,你最好不要回家住。”
李永生坐著御馬監的馬車回到朝陽,二話不說就接出了吳小女,在外面尋個客棧住下,又著雁九帶了莎古麗三人走。
然后他去看一趟郭老教諭,留下了幾個方子,最后又去看楊國箏,要他幫自己看一下房子,順便代為接一下任務。
這些忙完,一天就過去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又請湯昊田代為邀請李清明,來他歇腳的客棧,行了一趟針之后,給對方留下后續的治療方法,這就齊活兒了。
兩天之后,他在城外接到了楊國箏的傳訊,合著御馬監的任務,發給了整個武修上舍的丙班,想去的都可以接,不過他們指出,李永生必須去。
小楊同學也接了尋找馬種的任務,打算跟他一起完成試煉,同行的還有明曉媚。
然后四人坐著一輛馬車,直接出了幽州郡,南下豫州郡。
出郡的時候,吳小女因為沒有路引,被盤查了一番。
不過關卡的人也不是不通世事之輩,看到另外三名年輕人都有上舍生試煉路引,還有朝陽大修堂的銘牌,李永生說話又客氣,所以擺手放行。
李永生將負責的小官叫到一邊,悄悄地塞了兩塊銀元過去,那位看一看連制修都不是吳小女,直接在他的路引加了一行字,“攜老年女仆一名。”
入了豫州郡,就是彰德府的地盤了,馬車一路前行,直到抵達了府城鄴城,四人才下車,打發馬車回返幽州郡。
當下四人在城郊選了一家客棧住下,李永生就跟楊國箏外出,來到米市上,租了一輛馬車回來,商定一日兩百錢,管車夫一頓午飯。
彰德府是沒有馬場的,不過這個任務本來也就是放羊性質的,隨便做點什么就能交差,比如說寫一些…鄴城為啥沒有好的馬種。
接下來,他們就是在鄴城四下游山玩水了,用李永生的話說就是,若是能找到一篇合適牧馬的場所,也算不小的功勞。
別說,明曉媚和楊國箏還真的挺認真,每天要寫游記和見聞,那份認真勁兒,李永生都不得不感嘆:別看這倆官二代目前成績不怎么樣,但是沖著這股精神頭,將來也不會差到哪里。
在鄴城待了七八天之后,這二位覺得待得差不多了,就問李永生咱們啥時候去下一個地方?
不著急,李永生笑瞇瞇地回答,不行的話,在城郊租一套房子住好了。
明曉媚也不是那種不知道變通的,所以她就問,你確定咱們寫上去的這點東西能交差?
對丙班的修生而言,這個任務是御馬監沖著李永生給的,這并不是什么秘密——任務上都有要求,李永生必須去。
放心好了,李永生一擺手,寧致遠那廝毛病可能很多,踐諾方面,卻是沒有問題的。
于是明曉媚沒問題了,楊國箏就更沒問題了,別的不說,他零錢有限,若不是有李永生和明曉媚兜底,沒準他就只在幽州郡活動一番了。
他們租住的是一家農戶的院子,距離大路有百余丈,一天三十錢也不貴,除了六間房子,還有廚房和廁所。
廁所的環境不太好,露天的,不過此刻已經進入了冬天,蚊蟲匿跡,沒有多臭。
又在附近游玩兩天之后,明曉媚發話了,“咱們若是再住的話,要考慮買些木炭了,房東那點木炭用完了。”
“買買買,”楊國箏馬上表示,房東家的木炭其實不算太少,但是對于他這個來自南桂郡的公子哥來說,北方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他在南桂,根本不知道秋褲是何物。
所以這兩天,數他用木炭用得厲害,收集了四個炭盆在房間里。
李永生也點頭支持,“好久沒下雪了,我看這天氣也快了。”
他還真是烏鴉嘴,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天就變得陰了,明顯是在醞釀著一場雪。
他馬上就去找馬車,正好楊國箏閑得沒事,說我跟你一起去,結果明曉媚見狀,也跟了上來。
鄴城的商業布局挺有意思,除了酒家和客棧之外,幾乎所有的店鋪,都是集中開的,賣米的糧鋪叫米市,賣炭的叫…沒有炭市,就是跟布市在一起。
賣炭的商鋪有六家,不過李永生他們過來的時候,天上已經飄起了雪花。
楊國箏高興得跟什么似的,居然跳下馬車在雪花中奔跑。
李永生卻是看著前面的六條長龍苦笑,早知道是這樣,前兩天就該來。
很明顯,即將到來的雪,刺激了鄴城黎庶,大家紛紛地來買木炭。
木炭肯定漲價了,李永生很無奈地想著,走上前去看木炭的行情。
因為他沒排隊,伙計也不搭理他,不排隊我肯定不理你。
不過他倒是聽到有人嘀咕,“十錢一斤,漲到十三錢了。”
能買木炭的主兒,基本上都還算比較富裕的,像那些沒錢的家庭,就是那句話,“交通基本靠走,取暖基本靠抖”。
而且木炭這東西,其實挺出數兒的,鼓鼓囊囊一堆,基本沒多重。
一斤木炭,足夠楊國箏擺的四個炭盆燒前半夜了,至于說后半夜——裹著被子睡就完了,誰也懶得起來加炭。
李永生倒也不在乎漲價,只是覺得有點不值,事實上,他不想買這種廉價木炭,這幾天他和楊國箏住在一起,用的就是房東提供的廉價木炭,真的很嗆人。
他看上的是標價二十七錢一斤的棗木木炭。
不過不管買什么樣的木炭,他需要排隊。
更悲催的是,他猛地發現,他發現隊伍排得都挺長,每一家門口都排著近百人。
這就是中土國的現狀,窮不說,物質也不夠豐富,前幾天他路過此地,每個木炭鋪子門口,就是小貓三兩只。
一場即將到來的雪,直接將鄴城的消費能力逼了出來。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明曉媚沖他招一招手。
他走過去一看,發現居然還有第七家木炭鋪子,不過這個鋪子門口,一個人也沒有。
這是…質量不好?李永生下意識地認為,這家鋪子的經營有問題。
可是上前看一看,似乎…也沒啥問題,尤其是這家的炭,每斤比旁邊還低兩錢,居然還沒人買——以李永生對中土國黎庶的認知,低兩錢的話,質量差點都無所謂,便宜嘛。
這有問題了啊,李永生轉到其他幾家鋪子看一看,那幾家木炭鋪子的價錢,都是統一的,質量也相仿,并不存在誰比誰差多少的問題。
然后他又走到這個鋪子來,看著相似質量的木炭,發起呆來。
這時旁邊走過來一個閑漢,雙手袖在袖筒里,懶洋洋地發話,“想買這家的木炭?”
李永生走來走去的,已經被別人看在眼里了。
李永生也不否認,點點頭,“是啊。”
他這話不是鄴城口音,旁人一聽就聽得出來。
“林家的做生意不誠信,缺斤短兩,”閑漢笑著發話,“你是外鄉人,不知情。”
“你放屁!”旁邊傳來一聲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