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因為楊子器的事情生了一肚子悶氣,午朝結束,便匆忙帶著劉瑾和張苑出宮去了。神愛愛om
此番皇帝出宮,并不是去見李興為他找的女人。
朱厚照喜新厭舊,身邊女人換了又換,一個女人但凡被他臨幸兩次,基本上就不會再碰,因為李興給他找來的女人姿色只能說是中上,距離絕色有一段距離,朱厚照難以提起太大的興趣。
這次熊孩子出宮的目的,是去陸羽茶莊找鐘夫人,名義上是品嘗鐘夫人親手泡制的茶水,其實是要去見見佳人,試著跟鐘夫人增進感情。
總的來說,就是去泡妞。
當朱厚照抵達陸羽茶莊時,茶樓正好有幾桌客人需要招呼,鐘夫人沒有到雅間來表演茶藝。
朱厚照倒是有些耐心,守在茶樓二樓雅間靠窗的位置,一個人欣賞風景。至于劉瑾和張苑,只能侍立旁邊,而侍衛要么守在雅間外,要么在茶莊外巡視,暗地里還有不少廠衛人員提供保護。
等了小半個時辰,朱厚照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對劉瑾道:“劉管家,本公子在這里等了些時候了,到現在依然不見人影…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她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事纏住了?”
劉瑾領命而去,過了盞茶工夫帶著鐘夫人回來。
跟之前朱厚照每次見到鐘夫人都直面相對不同,這次鐘夫人蒙著面紗出來,剛進雅間就躲進屏風后面。
朱厚照之前的不快一掃而空,笑呵呵問道:“夫人為何遲遲不至?難道對本公子有些厭煩了?”
屏風后傳出鐘夫人曼妙的聲音:“朱公子到敝舍飲茶,乃小婦人之榮幸,小婦人何曾有趕客之意?只是朱公子醉翁之意似乎不在茶水,小婦人不知如何面對…”
朱厚照聽到后臉色頓時不好看了,旁邊張苑見狀厲聲喝道:“大膽!竟敢這么說話,可知…”
隨著朱厚照登基,張苑作為皇帝身邊的紅人,慢慢失去平常心,變得飛揚跋扈。這次跟著朱厚照出來,自以為受到器重,狐假虎威想喝斥一番耍耍威風,卻不知朱厚照并不想在鐘夫人面前泄露身份。
朱厚照清了清嗓子:“嗯嗯,張管事,這里沒你什么事,你先出去,本公子有些話要跟鐘夫人說…”
張苑非常意外,不明白自己怎么會被趕出門外,等他怏怏不樂出了雅間門口,聽到朱厚照用彬彬有禮的態度說話:
“…夫人見諒,本公子家仆平時缺乏管教,唐突夫人您了…”
張苑小聲嘀咕:“真是活見鬼,陛下有何想法?竟然會對一個民婦如此客氣,什么時候陛下轉性了?”
朱厚照是個話嘮,說個不停,鐘夫人許久才回應一句,顯然持有一定戒備心理。
鐘夫人這樣經常出來迎客,甚至帶著迎來送往心態的女子,自然能看明白朱厚照光顧茶莊為的是什么。
喝茶不是目的,主要是為了她這個人。
朱厚照見鐘夫人似乎不太上心,不由道:“夫人如果有什么為難事,可以請本公子出面…本公子在京城有些勢力,不介意幫幫人!”
之前鐘夫人一直緘默不語,聽到這話,不由好奇問道:“朱公子怎么知道小婦人遇到了難題?而且確信你能幫到忙?”
朱厚照一聽有戲,心想還真讓我蒙對了,原來你不理不睬,真的是遇到了難題。想我是什么身份?天下間的事情就沒我管不著的,如果我能幫鐘夫人,讓她感恩于我,那我豈不是能抱得美人歸?
想到這里,朱厚照內心帶著幾分激動道:“夫人有什么事,只管說來聽聽,在下必定竭力相幫!”
鐘夫人遲疑一下,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辦法,這才道:“小婦人的確有事想求助于朱公子。”
“請說請說!”
朱厚照已經快抓耳撓腮了,就算不站在贏得美人芳心的角度,他也想幫別人做事,體會一下做皇帝的價值,在人前露一回臉。
鐘夫人道:“小婦人夫家,還有外弟,因得罪朝中權貴,遭誣陷下獄。小婦人走動不少關系,仍未能將事情化解,不知朱公子可否代為奔走?因此權貴在朝中勢力龐大,只怕會為朱公子帶來些麻煩!”
朱厚照這才知道原來鐘夫人有丈夫,而且連帶表弟一起被某個權貴陷害下獄。
如果換作一般人,這會兒已經打退堂鼓了。
一個有丈夫的女人意味著難以追求,就算能抱得美人歸也麻煩多多,而且還要跟朝中權貴斗,得不償失,但朱厚照偏偏不信邪。他婚姻觀念不強,要得到心儀的女人,可不管人家是不是已婚,他屬于那種任性而自我的人。
朱厚照拍著胸脯道:“什么權貴,你只管說,本公子一定能幫上你的忙!”
鐘夫人沒想到眼前的小公子把話說得這么滿,遲疑地道:“此權貴乃當朝國舅,如今皇帝陛下的親舅舅,建昌侯是也…”
“啊?”
朱厚照得知這情況,著實驚訝一下。
鐘夫人以為朱厚照打退堂鼓,不由道:“若朱公子為難的話,這件事就當小婦人未曾提過!”
“不是不是,夫人你別誤會,本公子只是好奇,你怎么會得罪建昌侯?難道你跟他們有什么宿怨?”
朱厚照不由好奇問道。
朱厚照早就聽說過張延齡種種不好的傳聞,但從未親自見證過。
鐘夫人艷名傳遍京城,張延齡哪能不知道?張延齡上門見過鐘夫人,為之傾倒,想得到這女人,但鐘夫人怎肯輕易就范?張延齡便設計將鐘夫人的丈夫,還有鐘夫人的表弟下獄,以此來要挾鐘夫人就范。
朱厚照不知道,他要泡的妞被他舅舅看上了。
鐘夫人不清楚朱厚照的身份,她聽朱厚照問及詳情,以為沒什么機會,便不想把事情說得太明白,只是道:“是一些不打緊的事情,公子既然為難,那就罷了!”
“不行!”
朱厚照態度很堅決,“本公子都已經放出話來了,你不用本公子幫忙,那就是看不起人。這樣吧,本公子先不問你情由…你夫君和你外弟現在關押何處?”
鐘夫人道:“順天府衙!”
朱厚照皺眉:“居然直接關進順天府了?那事情可不小…這樣,本公子修書一封,遞到順天府尹案頭,讓他把你丈夫和外弟給放了,拿紙筆來!”
鐘夫人一聽有些傻眼,這位小公子神經未免太過大條,居然一開口就說給順天府尹去信,還說一封信就可以把人放了,她當然不信。
劉瑾上前,笑問:“怎么,夫人不信我家公子有這能力?”
鐘夫人對朱厚照這樣的黃口小兒自然信不過,但劉瑾老成持重,之前出手闊綽,言辭穩重,足見劉瑾是有能力之人,鐘夫人遲疑一下,這才道:“那小婦人親自去為公子準備文房四寶!”
朱厚照為了彰顯自己身為皇帝的特權,連事情情由都不問,拿起筆便要寫,但下筆時才感到為難。
怎么寫是個大問題!
鐘夫人此時已經從屏風后轉出來,望著朱厚照,她想知道朱厚照寫的是什么東西,朱厚照抬頭看著她,四目相對,鐘夫人俏臉一紅,趕緊將目光避開。
朱厚照問道:“沒問一句,夫人相公如何稱呼?”
劉瑾笑著說道:“公子,既然鐘夫人隨夫姓,自然是鐘當家!”
“哪里用得著你來廢話!”
朱厚照喝斥一句,隨后拿筆隨便在紙上寫了兩句,“現在本公子命令你們把國舅陷害的人給放了,否則就治你們的罪,你們看著辦吧!”
寫完,他拿出自己隨身印章,在上面蓋上印璽,因為寶印沒出現在紙張上,他知道自己寫的東西未必管用,當下打量劉瑾:
“劉管家,你帶著本公子的信,去一趟順天府,把人接出來送到茶莊,本公子在這里品茶等候…沒問題吧?”
劉瑾一聽,這是個好差事,先讓順天府的人看到皇帝對他的寵信,回頭又可以從鐘夫人這里撈上一筆,何樂而不為?
劉瑾笑著應承:“是,公子,老奴這就去!”他興高采烈拿著書信去了,跟之前穩重的模樣大相徑庭,鐘夫人感到有些詫異。
鐘夫人心道:“我真是鬼迷心竅,居然會相信這些人的鬼話…”
“這位年輕的朱公子看似不凡,但或許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權貴子弟,他有什么本事能從順天府救人?難道以為他的父輩認識順天府某個官員,就能做出如此囂張的事情來?”
“唉,就算你父親是順天府尹也無用,因為連順天府尹本人也不敢得罪國舅!”
想到這里,鐘夫人內心被一股絕望的情緒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