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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九章 受傷的女賊

熊貓書庫    寒門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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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說有可能會出意外,惠娘略顯慌張,等晚上吃過飯各自要回家時,惠娘借口說要給沈溪介紹先生,想單獨交待兩句話,讓周氏帶林黛先回去。

  而后惠娘與沈溪上到藥鋪二樓她記賬的房間,緊張地問道:“小郎,你之前說有什么意外,會不會跟咱去年送走朝廷逃犯的事有關?”

  沈溪搖頭:“事情過去這么久了,若真是那苗人把我們供出來,官府早就派人來拿我們了,何至于現在暗訪?我倒覺得與年底時官府失竊案有關。”

  惠娘這才松了口氣:“聽你這一說,姨就放心了。六扇門的人可不好招惹,那你…不過,最好你還是跟江公子走得近些,如果真有事,你就把責任全部推給姨,姨一個人擔著就是。”

  沈溪撇撇嘴:“瞧姨說的,就好像我多不講義氣似的。”

  惠娘笑了笑,不再提及此事。她為沈溪找了些輔導鄉試的先生,可其中沒一個是舉人,都是考了幾次鄉試的秀才,有的在地方上還有一定的才學名望,惠娘花了銀子,請人過來給沈溪介紹“先進經驗”。

  沈溪提醒道:“姨,鄉試的內容,我學得差不多了,有不懂的地方馮先生會教導我,沒必要再花銀子去請旁人。否則的話,我原本學得挺好的也有可能被他們帶進溝里,否則,他們為何屢試不第?”

  惠娘沒好氣地斥責:“好心當做驢肝肺,姨做這些還招你埋怨了不成?好好學,用幾年時間把鄉試時要考到的東西都學會,風風光光中個舉人回來,姨花錢幫你找門路,開府當官老爺。”

  沈溪嬉笑著道:“姨,你也不看好我,就這還要學幾年?我不用半年就能學會,明年鄉試,我一定考個舉人回來。后年我還要去京城考狀元。”

  惠娘道:“有志向是好的,但這次連你娘都沒奢求。舉人老爺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你大伯考了幾次都沒中,你年歲小。想一次就中難比登天,還是多積累一些學問,別急于求成才是。”

  沈溪笑道:“姨,要不我們再打一個賭吧。如果明年我真考中舉人,您再答應我一件事。行嗎?”

  惠娘皺起眉頭,沈溪之前曾在她面前提過兩次類似的要求,之前她也問過沈溪想要什么,但沈溪偏要等積滿三個愿望以后再說。

  惠娘問道:“你想讓姨答應你什么?”

  “不管是什么,若我真的做到了,姨可不能抵賴。就這樣,先保密…”沈溪故作神秘,就是不肯跟惠娘說。

  惠娘只當沈溪是小孩子脾氣,沒往心里去。

  沈溪從藥鋪出來,與惠娘一起回家。因為丫鬟已經提前帶陸曦兒回去。兩個孩子也都被周氏抱回自己家里,藥鋪只留下秀兒一人守夜。

  剛出后門不遠,宋小城匆忙跑來,看樣子像是有什么急事,惠娘驚訝地問道:“小城,別急,車馬行出事了?”

  宋小城如今已經是車馬幫的大當家,平日里要打理車馬行和船行的生意,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瞧這時間應該是宋小城剛從車馬行那邊回來不久。

  宋小城對惠娘恭敬行禮后。這才答道:“回掌柜的話,車馬行沒事,就是…我找小掌柜有點兒事情,要不…您先回去?”

  惠娘看了看沈溪。臉上帶著怪異之色:“找小郎?算了,他鬼主意最多,不過真有什么大事,可千萬不許瞞著我去做,知道嗎?”

  宋小城連忙應聲,這才恭送惠娘離開。等他轉頭回來,使勁扯了沈溪一把,道:“小掌柜,您可要給我做主啊,這事…太棘手了!”

  沈溪好奇打量他:“嗯!?怎么回事?”

  “嗨…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宋小城也不解釋,直接拽著沈溪回到自家門口,正是沈家原來居住的小院。門居然閂著,敲門之后,絮蓮從里面打開,下意識地往四下打量一番。

  此時絮蓮已經懷孕,行動有所不便,但見絮蓮緊張的模樣,沈溪就覺得事有不妥。

  等進到里面,就見原本沈溪住的屋子中,昏黃的桐油燈照耀下,一個面色煞白的女人躺在上面,胸口還在淌血。

  “小掌柜,這女人不知道從哪里竄來的,我跟絮蓮正在房里,她提著把刀,別提有多兇了,她第一句話就說要找您,還沒等我問清楚,人就暈過去了…小掌柜,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沈溪仔細查看一下,不是熙兒是誰?

  一身緊身夜行衣,身段倒是極好,只是胸前靠近腹部的位置中了一箭,傷口不大,但流血不少,嘴唇和臉色一樣慘白,應該是失血過多而昏迷不醒。

  沈溪心想:“果然是個女賊!能這么準確找到我家來,上次盜首飾盒想必也是你親手干的!”

  “又不是打官司,做什么主?人不能留在這兒,得趕緊換個地方,不過在此之前得先給她包扎好再說…去,打盆水來,找把剪刀和干凈的布頭,再找幾根繡花針…”

  沒有針灸用的細針,沈溪只能用繡花針代替,效果不好也將就了。等把家伙事準備好,宋小城和絮蓮都在旁邊看著。

  沈溪正要施針,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宋小城道:“六哥,麻煩你出去一下,這里你留下不合適。”

  宋小城一時沒反應歸來,倒是絮蓮心思透亮,把丈夫推出門口。

  沈溪這才用剪刀剪開熙兒身前的衣服,連她里面穿的褻衣也直接一并剪破,隨手丟在了旁邊。

  沈溪先下針止血,再想辦法把箭頭取出來。

  傷口里只有個鐵質的箭頭,不見箭桿,顯然是處理過,箭頭并不是很鋒利,雖然刺進去不深,但因箭頭有倒刺,想取出來也不容易。

  “嫂子,有沒有小刀,鋒利能切肉的那種?”沈溪看著絮蓮問道。

  絮蓮愣了愣:“菜刀行不行?”

  沈溪苦笑,這是要做手術取箭頭。又不是殺雞剁肉,菜刀根本沒有施展的余地。

  沈溪搖了搖頭,先讓絮蓮把桐油燈拿過來,他實在沒轍。只能用剪刀代替,第一步便是先給剪刀消毒,情急之下去找酒精太過麻煩,最好莫過于用火燒。等沈溪處理好之后,這才用剪刀尖端刺了進去。開始為熙兒取箭頭。

  熙兒本陷入昏迷之中,但因取箭頭實在太痛,她輕呼一聲轉醒過來,見到沈溪趴在她身前,摸摸索索不知道在做什么,而她身前涼颼颼的,定睛一瞧,前面的衣襟被人剪了個大洞,白花花的肌膚包括粉紅部位都落在這小子眼里。

  “你做什么?”熙兒輕叱一聲,伸手摸劍。但卻什么都沒摸到,想伸手去推,但手腳無力。

  沈溪冷冰冰地道:“我這是在救你,別動,箭頭不取出來,長在肉里,肯定生瘡而死!”

  熙兒身體一顫,這才想起來自己有傷在身,而她摸黑到沈家來,就是看準沈溪有傷藥。或者有希望獲救。

  同時從沈溪的舉動看,現在的的確確是在救她。

  可這也太羞人了…

  熙兒羞得把眼睛閉上,但很快她就沒心思再考慮這些了,傷口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又要喊出聲來。此時沈溪突然拿起剛才剪下來的衣服的布頭,塞進熙兒嘴里:“咬著,別喊,驚動四鄰惹來官府的人,沒人救得了你!”

  熙兒只好咬著牙挺著,雖然她不再喊。但額頭全是汗珠,絮蓮見狀,雖然臉色慘白,但依然鼓起勇氣,不時幫熙兒擦擦汗水。

  過了一炷香的工夫,沈溪的小手術才算完成,箭頭取了出來,沈溪趕緊用粗一些的布給傷口止血,此時的熙兒半晌沒動靜,顯然痛暈了過去。

  “嫂子,幫忙把她上身的衣服給除了,我去找布給她包扎傷口。”

  沈溪放下手頭的事,讓絮蓮代勞。

  沈溪到了外面,讓宋小城引路到正屋那邊,從箱子里翻出一些舊衣服,除了要剪布包扎傷口,還要找衣服給熙兒換上。

  “小掌柜,看樣子是個女賊啊…也不知她在哪里受的傷,要是官府的人找來,我們麻煩不小,要不…咱們報官吧?”宋小城緊張兮兮道。

  沈溪語氣有些不善地說道:“六哥,你好歹也是江湖中人,江湖人有難,這種見死不救落井下石的事情能做嗎?”

  宋小城面帶羞慚,他現在已是車馬幫的大當家,平日里雖然沒做殺人越貨的事情,但打人放火倒是經常干,只是這次來人明顯受的是箭傷,一看就是跟官府作對所致,他心里才如此慌張。

  沈溪沒時間跟宋小城廢話,等他抱著衣服回來時,絮蓮已將熙兒外面的夜行衣和里面上身的衣服都解開,紅白相間,有些刺眼。

  沈溪無法顧忌太多,過去幫熙兒先包扎好傷口,然后讓絮蓮幫她把衣服穿上。

  “小掌柜,她到底是什么人?”

  等沈溪和絮蓮從屋子里出來,宋小城緊張地問道。

  沈溪搖搖頭:“知道的越多,麻煩越大。”

  絮蓮趕緊拉了丈夫一把,宋小城點頭會意,又問道:“小掌柜說把人送走,我們送到何處去?”

  沈溪道:“今晚要轉移不太可能,就讓她在這里住一晚,明天看情況再說,我現在必須馬上回家,麻煩六哥和嫂子多照應一些。”

  宋小城換上一副苦瓜臉:“小掌柜,您這不是拿我們夫妻二人開涮嗎?您回去,我們這…沒法應付啊,要是死在我們這里,更沒轍…”

  沈溪想了想,道:“那麻煩六哥去找頂轎子來,至于轎夫…就到車馬幫找值夜的弟兄,抄小道把人抬到前街正后巷去,東邊數第四個門,敲敲門,見到有人出來轉身就走,別多耽擱!”

  宋小城掐著指頭算了算,臉色一愣,顯然他猜到那是什么地方。

  沈溪實在沒辦法跟宋小城解釋太多,他這么久沒回家,周氏要是找過來那可就麻煩大了。他趕緊洗了洗手,顧不上一身血腥氣,匆忙往自家方向趕了回去。

  ps:第八更啦!

  不知道大家看爽沒有?反正天子寫嗨了,每一個毛孔都透著興奮,全力以赴的感覺真好!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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