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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〇章 相親和武舉

熊貓書庫    寒門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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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鈞一家五口回來省親,畢竟住不了太長時間,就算有點兒小矛盾,等夫妻倆帶著兒子、兒媳婦離開,什么事都沒有了。八一  但現在問題涉及到楊氏藥鋪的股份問題,經過楊凌和夫婦這一鬧,雙方等于是徹底撕破了臉皮,再想通過協商解決已經不可能。

  沈溪猜想,下一步可能就是要鬧上官府,楊家就是拼著不經營成藥,也會把屬于他們的祖產奪回去。

  接下來幾天,沈溪很輕松。

  又回到寧化這熟悉的地方,身邊還有小跟屁蟲一樣的楊文招,無論這便宜表弟怎么被欺負,都笑嘻嘻的,或者在楊文招心目中,能被小表哥和小表嫂欺負是件幸福的事情,平日在學塾里沈溪對他愛搭不理,現在終于摸著機會,一定要跟沈溪玩個夠。

  既然楊文招都不介意被人欺負,林黛可就“不客氣”了,林黛知道自己家里被楊文招的爹娘欺負,她決定為家里出氣,干脆用墨汁把楊文招涂個大花臉,讓楊文招進進出出都黑著臉,美其名曰“扮包公”。

  院子里有一些差不多同齡大的沈家第三代人,容易玩在一起。

  而沈溪這邊則不能光顧著玩,回到寧化,他除了每天溫書,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做,就是相親。

  頭年里,沈溪在汀州府府試中得案,在寧化著實引起轟動,媒婆界早在半年多前就開始行動,到沈家這邊來為沈溪說和婚事者不在少數。

  而媒婆所推薦過來的人,都是寧化地方上有名望的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歲數從七八歲到十三四歲的都有,家底很豐厚,能拿出不菲的嫁妝,還只是訂親,想先把婚事確定下來,等將來沈溪長大以后再成婚。

  沈家這邊有沈永卓和呂家小姐婚事延后的教訓,李氏在沈溪的婚事上顯得很謹慎。

  李氏之前的理由。孩子小不懂事,現在只是過了府試還未有功名,等將來孩子回來再商議…可那些媒婆等不起,若沈溪將來真的中了秀才當了舉人公又或者考上進士。還會看得上寧化這小地方的女子?

  現在趁著沈溪回來省親,連沈溪的父母也一同回來,又是春節里各家各戶最閑的時候,媒婆再次擠破門檻。

  與成年人做媒不一樣,年歲大一些的。到閨女十五六歲,各家把閨女都藏得很好,就算是說媒,也只是找人作個畫像,然后讓媒婆拿著去給說和婚事。可沈溪這邊畢竟是訂親,小孩子有的才七八歲,就被家里人張羅著要將來嫁給沈溪,也不用私藏著,甚至沈家人想見,隨時用小轎接過來見見都可以。

  媒婆的話也是很囫圇。年歲大一點有大的好,女大三抱金磚,懂得疼人;年歲小有年歲小的好處,小丫頭水嫩,乖巧可人,不會去煩相公讀書進學,相公能鎮得住。大腳有大腳的好,腳大走路踏實,以后能多幫家里做活;小腳有小腳的好,相公喜歡把玩。不會出來勾三搭四,在閨房里為丈夫生兒育女。

  再者說了,沈家七公子以后是要做大官的人,連娘子都可能是誥命夫人。怎會出來做活計?

  女娃子漂亮有漂亮的好,相公看著舒心,以后不用納妾家里就有美婦;女娃子稍微丑點有丑點的好,娶妻娶淑女,夫人姿色差一些,不會令相公沉迷逸樂而耽誤學業。女大十八變,將來還能長的漂亮,以后相公有本事,多納幾房美妾就是了…

  什么話,到了媒婆嘴里,都是好話。

  李氏接待媒婆也算是熱情,看了幾張畫像,甚至也跟周氏說了說。

  周氏因為楊沈氏責難的事,心里有疙瘩,對于李氏很敷衍,她總是把“憨娃兒已經有媳婦”的事掛在嘴上,每當她說這個,都會被老太太埋怨:“一個童養媳而已,又沒什么好的出身,若七郎喜歡,將來讓她做妾就是。”

  林黛怎么都沒想到,自己這個“大婦”轉眼就被老太太給降為“妾侍”,小妮子心里很委屈,尤其是在她已經懂事的年紀。可就算是周氏也不敢跟老太太頂著來,更別說她這樣一個在沈家沒什么地位的小姑娘了。

  林黛也算是有危機意識,回來這幾天,無論沈溪到哪里,她都會跟在后面。

  以前林黛就算跟沈溪同榻而眠,也會背過身去,這次在沈家二人同榻,入睡前她都會看著沈溪,直到眼皮撐不住才合上眼,晚上睡著也會很自然往沈溪懷里靠。

  林黛是很缺乏安全感的小姑娘,她本來應該是純真無邪的,有父母和兄長疼惜,她可以過得無憂無慮,甚至會有比6曦兒更加燦爛的童年,可惜因為家庭劇變,令她明白世道的辛苦,她有了一些小孩子不該有的心計。

  但沈溪能感受到林黛對他真誠的依賴,在林黛心中,沈溪不但是她童年的玩伴,還是最好的老師,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將來的相公,最親的親人。

  沈溪這幾天時間里,也見了自己的老朋友王陵之。

  一年不見,沈溪再見到王陵之,已經需要仰著頭去看。

  這小子的身高長得實在太快,不但壯實,力氣也很大,揮舞起馬鞭來虎虎生風,肩上還扛一把很厚重的鐵棍,當作是練劍所用。

  “師兄,你看我…厲害吧?”

  王陵之見到沈溪,第一件事就是對沈溪匯報他這一年來練武的成果,大鐵棍子既被王陵之當作是重劍,也當作是锏,耍起來令沈溪嘖嘖稱奇。

  可真是個練武的奇才啊!

  耍了一套下來,王陵之神情淡然。

  沈溪苦著臉,鼓了鼓掌道,“你平日里沒事,就光顧著練武了?”

  王陵之甩甩頭道:“那當然,不然干嘛?去年我爹還一直逼著我讀書,后來我對他說,我師兄鼓勵我去考武舉人,當武狀元。我爹笑了笑,以后再不管我讀不讀書的事情。嘿。師兄,你可真本事,我就拿你一句話,就讓我爹不管我了。”

  沈溪心說這還真是個奇葩思維啊。或者王陵之的老爹王昌聶。只是覺得兒子既然不是修文的料,那干脆就練武,武舉終歸算是個出路,明朝雖然重文輕武,好歹中武舉也能夠當官。算是條出路。

  “師兄,你讓我學騎馬,嘿,特別簡單,我學了不到半個月就學會了,我現在正在練習在馬上怎么揮馬刀,你多教我一點兒?”

  沈溪趕緊擺手:“不用了,我自己還沒學會騎馬呢。”

  王陵之大為驚訝:“啊?師兄不會騎馬?那怎么可能,師兄你這么厲害,應該是騎馬射箭。刀槍劍戟樣樣都行的啊,難道師傅他老人家沒督促師兄多加練習?”

  沈溪沒想到王陵之中毒如此之深。

  關于師傅和武功云云,只是沈溪小時候瞎編出來的,為的是讓王陵之乖乖當他的小弟,順帶把筆墨紙硯這些東西給他“偷”出來。這都過去多少年了,王陵之居然對有個沒見面師傅的事深信不疑。

  沈溪道:“師弟啊,你看…你要考武舉,就要明白武舉是怎么回事。光有一副蠻力是不行的,弓馬騎射是一方面,可重要的。你還要學會策略。不然,你連考弓馬騎射的資格都沒有。”

  王陵之皺眉道:“師兄的話好深奧,什么是策略。”

  “就是戰略戰術,三十六計知道嗎?”沈溪問道。

  王陵之很老實搖搖頭。

  “那六韜呢?”

  王陵之繼續搖頭。

  沈溪嘆道:“考武舉。就是為了將來在戰場上當將軍,為國效命。兩軍對壘,不是光靠蠻力能解決問題的,如果戰爭只是比比誰的人多,誰的力氣大,那就干脆挨個上去掰手腕就行了。還要將軍作何?”

  “將軍的作用,就是陣前調度,萬馬軍中指揮若定。所以當將軍的策略一定要精通,懂得戰場上各種陣勢。其實…就是讓你好好讀書啊。”

  明朝自開國以來,武舉考試就一直存在,一直到天順八年,英宗正式制定武舉法,曰:凡天下取貢,舉諳曉武藝之人,兵部會同京營總兵官于帥府內考其策略,于教場內試其弓馬,有能答策二道,騎中四箭以上,步中二箭以上者,官自本職量加署職二級;旗軍舍余人授以試所鎮撫,民人授以衛經歷,月支米三石。能答策二道,騎中二箭以上,步中一箭以上者,官自本職量加署職一級,旗軍舍余授以冠帶,總旗民人授以試衛知事,月支米二石。

  明憲宗成化六年,會試武舉,取中劉良、魯廣等6名武進士,劉良為第一位武狀元。成化十四年,根據太監汪直的建議,以文科為例,設武科鄉、會試。

  弘治六年,定武科六年一試,先策略,后弓馬,策不中者不準試弓馬。后又改為三年一試。考試內容主要是馬步弓箭和策試。

  王陵之把鐵棍子往地上一扔,道:“師兄,你這也太坑人了吧?以前跟我說考武舉武功好就行,怎的現在還要讀書?這…這不是為難我嗎?”

  沈溪笑道:“師弟不用太過懊惱,考武舉所考的策略,跟普通讀書人所學不一樣,這兩天我就會把我所知道的兵書…武林秘籍都寫給你,這些可都是師傅傳下來的,學會之后,就不再是以一當十,而是以一當萬。”

  王陵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么厲害?”

  沈溪一臉自豪道:“那當然了,有句話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一個好的將軍,在戰場上就是神明一樣的存在,所有人都會頂禮膜拜,連高高在上的皇帝,見了這樣的大將都要客客氣氣,你說厲不厲害?”

  王陵之嘿嘿傻笑,仿佛已經置身于沈溪給他規劃的美好未來里。

  “厲害厲害,師兄,那你快把師傅傳授你的…秘籍,傳授給我。”

  沈溪心說,這小子除了武功之外,似乎不會想別的,我若說兵書,他肯定無心學,但我若說那是武林秘籍,這小子學的比誰都快。

  沈溪點頭道:“好,去拿紙筆來,我現在就先給你寫幾篇,第一篇叫《孫子兵法》…”

  ps: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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