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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前輩出關了?”
無咎落地之后,并未理會龍鵲,而是看向鐘家祖孫,含笑道:“地仙圓滿,可喜可賀啊!”
“多虧了那半篇經文,以及相贈的功法…”
“此地的陰煞之氣,讓我與師祖獲益匪淺…”
鐘玄子與鐘尺,再無曾經的防備與敵意,反而話語輕松,神色感慨。雙方畢竟同為神洲人氏,論起來淵源不淺,而且對方奔波在外,始終沒有忘卻故土。如今再次相見,自然多了幾分親近之情。
“嗯,親不親,故鄉人。兩位乃是我神洲仙門的長輩,又何必見外呢!但有吩咐,小子我定當照辦!”
無咎以晚輩自居,禮數十足。
鐘玄子與鐘尺,大為欣慰。
無咎轉過身來,又道:“鬼赤巫老,我故土的兩位師長,修煉了《玄鬼經》,也算是鬼族中人,請你多加關照啊!”
“呵呵,言重了,我一個階下囚,還要仰仗無先生活命呢!”
鬼赤干笑一聲,神色淡漠。
他不是不想關照,奈何鐘家祖孫雖然敬他為長輩,卻也將他視作階下囚,言談舉止中多有戒備。
無咎沒有心思多想,原地踱了幾步,就地坐了下來,然后招手道:“始終忙忙碌碌,難得今日空閑,有事與諸位討教!”
“哈哈,我說如何?”
龍鵲被晾在一旁,猶自尷尬,不禁松了口氣,急忙趨近坐下。
“無咎,既然你虛心請教,我不妨指點一二。不過,有言在先啊…”
龍鵲晃動一根手指,煞有其事道:“我今日僅能回答你一個疑問,不為別的,只為你常常現身,也看望關懷一下諸位道友!”話到此處,自以為有理有據,且不失氣節,他與夫道子換了個得意的眼色。
眾人紛紛坐下,卻又疑惑不已。
“無咎,你遇到了什么難事?”
“有我祖孫出力的地方,不敢推辭!”
“不會又被月仙子追殺,而走投無路了吧…”
六個人,圍成了一個兩、三丈的小圈子。
無咎看著左手邊的龍鵲,夫道子,正面的鬼赤,以及右手旁的鐘玄子、鐘尺,他微微一笑,輕描淡寫道:“也沒什么,我尋獲一條前往盧洲原界的捷徑,不僅是來往結界的門戶所在,也是一座上古遺留至今的傳送陣…”
而他話音未落,質疑聲起——
“所言當真?”
“不應該啊…”
夫道子有些詫異,龍鵲則是難以置信。
兩位祭司的心里清楚,前往原界的門戶只有一個,那就是通靈山,誰料想另有捷徑,著實匪夷所思。
鐘家祖孫,對于盧洲極為陌生,更不知原界的存在,索性默然不語。
而鬼赤則是恍然點頭,卻也疑惑不解。
“你要前往原界?又何故這般…”
依照某人的秉性,看似優柔寡斷,而一旦行事,則極為的霸道蠻橫。如今卻擺出虛心請教的架勢,著實叫人意外。
“這座陣法,不為外人所知,卻千真萬確,諸位不必存疑!”
無咎肯定了陣法的存在,繼續說道:“而上古陣法的傳送之力,異乎尋常的強大。傳送者修為稍弱,不是境界大跌,便是肉身崩潰、而魂飛魄散!”
“如此說來,不難猜測,陣法傳送過遠,致使虛空扭曲、撕裂,故而傳送者難以承受…”
“故而尋常的傳送陣,不會超出十萬里,否則便將遭到陣法的反噬…”
“無咎,你也是仙道高手,竟然不懂陣法,哈哈,我勸你還是打消前往原界的念頭,不自量力…”
萬圣子與夫道子,在猜測上古陣法的古怪之處。而龍鵲卻是幸災樂禍,出聲取笑。
“諸位所說,我當然懂得,不過呢…”
無咎擺了擺手,接著說道:“我獨自前往原界,料也無妨。卻怕鬼族的七十二鬼巫,命喪陣法之中!”
“所言何意?”
鬼赤臉色微變,詫異道:“你要帶著我鬼族子弟,前往原界?”
“是啊!”
無咎坦然道:“還請諸位暢所欲言!”
“你敢讓我鬼族子弟前去送死…”
“倘若不死,便將海闊天空!”
“你不能…”
“我并非前來討教能與不能,而是如何避免七十二鬼巫的魂飛魄散!”
“你…”
鬼赤面帶怒色,胡須顫抖。
無咎的神色如舊,而話語中卻多了不容置疑的蠻橫霸道。
“且遑論其它,依我之見,倒有兩個法子!”
鐘玄子適時出聲道:“一是煉制護身符,借符箓之力,抵消陣法撕裂之力。不過,護身符煉制不易,短時日內煉制出七十二枚護身符,更為艱難;再一個…”
這位神洲仙門的祖師,雖然年歲大、見識廣,而與鬼赤、夫道子、龍鵲,或是無咎相比,他的修為只能算是一個晚輩。故而他話語謙和,稍稍一緩,又道:“再一個,便是將眾人的元神收入魔劍,再由無咎帶往原界!”
他身旁的漢子,搖了搖頭道:“師祖所言,只怕不妥,誰肯舍棄肉身啊?”
“哦,倒也是…”
鐘玄子恍然道:“無咎的魔劍,另有乾坤,奈何陰煞之地,僅能收納陰魂、陰神,與元神之體…”
“也不盡然!”
鬼赤忍耐不住,道:“此地與芥子乾坤相仿,又不盡相同。法寶、晶石等物,亦能收納其中。卻陰煞之氣太重,有損肉身。如若不然,或能嘗試!”
他雖然怨恨難耐,卻不得不為鬼族的子弟著想。
夫道子也從對話中聽出蹊蹺,不禁自言自語道:“掌控了鬼族的巫老,便也掌控了整個鬼族。如此良策,我玉神殿緣何未能想到呢?”他嘆息一聲,又道:“想要帶著眾多鬼巫同行,倒也不難,且讓各人的陰神出竅,隨身攜帶肉身加以禁制,再收入此間,便可抵達原界!”
“哈哈,此言差矣!”
龍鵲笑道:“且想想看,讓諸多鬼巫,以陰神之體,手上拎著肉身,乖乖踏入這囚禁之地,然后任由擺布,與找死有何分別?又是詭計啊,天曉得他要干什么!”
“嗯!”
夫道子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鬼赤的臉上罩著陰霾,嘶啞的話語聲透著無盡的恨意——
“與其這般,不如殺了本人!”
身為鬼族的至尊,他絕不會看著鬼族踏入絕境。
而無咎是虛心討教來了,非但沒有收獲,反而惹來鬼赤的憤怒,以及夫道子與龍鵲的猜疑。
“諸位,還有何良策?”
沒有回應。
便是鐘玄子與鐘尺,也歉然搖頭。
無咎只得站起身來,無奈道:“勞煩諸位,請便——”
“哎,別走啊,我不妨與你說說,你搶我的三樣寶物…”
龍鵲出聲挽留。
“哦,那三樣寶物,能否解我眼前之憂?”
無咎回頭一瞥。
龍鵲尷尬道:“不能…”
“來日再行討教!”
無咎看向鐘家祖孫,又道:“失陪了!”
言罷,他轉身走開,卻并未離去,而是背著雙手踱著步子。
鐘玄子、鐘尺、鬼赤、夫道子、龍鵲,依然坐在原地,卻莫名所以,看著那孤單的身影晃來晃去…
片刻之后,無咎停了下來。
而面對空曠的天地,他的臉上不禁浮現出焦躁的神態。
總以為群策群力,便能找到應對之法,而所聽到的計策,均在他預料之中。
煉制護身符的法子,倒是不錯。而前往原界的并非只有七十二鬼巫,還有妖族呢,足足一百多人。想要在三日內煉制如此眾多的護身符,顯然來不及了。
以元神出竅,帶著肉身躲入魔劍,此法或許可行,卻無從嘗試。便如所說,若是吩咐鬼妖二族如此這般,形同交出性命接受囚禁,只怕萬圣子與鬼丘當場便要翻臉。
如何是好呢?
除此之外,真的別無他法?
只可惜魔劍天地,不能收納修士、活人,否則將那幫家伙,強行囚入其中。
而若是于此間,布設陣法,打造一方能夠容納生機的存在,又能否容得下一百多活人呢?
無咎想到此處,抬手一招。半空中飄下來四面獸皮煉制的陣旗,被他順勢拋向四方。而陣旗尚未落地,便已懸浮,許是難以吸納天地之力,根本成就不了陣法之威。
唉,禁制源于自身的法力,尚可施展,而想要布設陣法,卻是不能啊!
無咎擺了擺手,四面陣旗消失。
若是改造魔劍天地,讓它成為容納生機的所在呢?而以眼下的境界修為,同樣是有心無力!
無咎苦思冥想了許久,依舊是無計可施。正當他要放棄之時,不由得扭頭觀望。遠處陰暗的角落里,數百獸魂散發著強大的陰煞之氣。他心頭一動,忽然長長舒了口氣…
黑暗的石室中,情形如舊。
萬圣子、鬼丘、韋尚,以及吳昊,猶自坐在地上而靜靜等候。對于其中的萬圣子與鬼丘來說,既然某位先生聲稱三日內拿出應對之法,且等他食言,然后分道揚鑣,從此擺脫欺凌束縛的厄運。吳昊則是顧念交情,也算是仁至義盡。而韋尚則有監管之意,以免有人違背諾言而擅自離去。
便于此時,有人影穿過洞口而來。
“無咎…”
“無先生…”
“不止他一人…”
一道熟悉的人影,直奔陣法走去。也果不其然,隨后還跟著高乾、古原等妖族的高手,紛紛拱手,不無振奮道——
“據說,能夠安然抵達原界?”
“祖師,切莫丟下弟子——”
萬圣子憤然起身,叱道:“無咎,何故欺騙…”
人影愈來愈多,從中擠出鬼諾、鬼宿,同樣是期待不已——
“我鬼族人數眾多,在外等候…”
“無先生,陣法何在…”
鬼丘也是臉色微變,失聲道:“無咎,你又使詐…”
與之瞬間,某人打出古怪的法訣。十八根石柱布設的陣法所在,頓時形成一個光芒匯集的深潭。又見他抬手一指,陰風呼嘯。幾頭獸魂霍然而出,猛地急劇盤旋。高乾與古原猝不及防,雙雙已被纏繞的黑云卷起。
“住手——”
萬圣子急聲大喊,為時已晚。
獸魂裹著高乾、古原,一頭扎向地上的光芒,眨眼之間沒了蹤影。
“無咎,老夫與你拼了…”
“嘿,我有上古獸魂護體,確保你弟子無恙,你膽敢出爾反爾,高乾與古原必死無疑——”
“啊…”
“吳昊、吳兄,請你帶路——”
“不…”
爭吵聲未歇,吳昊已被獸魂卷起。緊接著無數獸魂奔涌而出,撲向萬圣子、鬼丘,以及在場的鬼妖高手。而石室狹小,無從躲避。隨即一道又一道人影,消失在陣法的光芒之中。
混亂中,笑聲愈發響亮——
“嘿,原界之行,始于今日,諸位,走啦…”
——本卷完——
卷后語:不知道說什么,謝謝大家的不謝支持吧!